致命偏寵

第61章 文姨,你不要怪夏夏。

江燼寒神色一滯,他匆忙站起身,走到護士身邊問:“什麽血型?”

他是想自己人脈廣,或許隻要發一則通告,不出十分鍾,就有數不清的人來輸血買他江律師的人情。

小護士神情複雜。

“……是熊貓血!”

江燼寒神色一凜,踉蹌著後退幾步。

他多少有些亂了方寸,熊貓血稀缺,並不好找。

若是文芮有個三長兩短,他該怎麽跟文姨交代?

就在江燼寒焦灼之際,一旁一直安靜的沈梔夏突然淡定地走了過來。

江燼寒心裏正在思索著應急措施,根本沒注意沈梔夏的靠近。

直到他耳邊響起她溫潤甜美的聲音:

“抽我的吧,我是熊貓血!”

江燼寒募地看向她,神色複雜。

沈梔夏隻是對著他淡然一笑,用一種很輕鬆的口吻說:“走吧,救人要緊。”

“……”

十幾分鍾後,小護士拿著還溫熱的血漿跑往急救室。

沈梔夏臉色蒼白,趴在采血室的桌子上休息。

江燼寒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眼神裏滿是心疼和擔憂。

他微微彎腰,撫摸著她的蒼白小臉,溫柔地說:“你在這先坐會,我去給你弄點紅糖水。”

沈知夏點點頭。

五分鍾後,江燼寒端著一杯溫熱的紅糖水出現。

沈梔夏接過小口抿著,溫熱清甜的糖水下肚,她感覺好受些。

她微微直起身子,看著他的挺拔身影問:“怎麽這麽快?”

江燼寒臉上閃過一絲赧色。

“……我在樓下婦產科病房要的。”

“便利店離這不近,我擔心你等太久……”

沈梔夏微微勾起唇角,此刻她再次感受到來自這個男人的體貼和疼惜。

她覺得心底甜蜜又溫暖,眼前的紅糖水似乎也變得更加香醇。

就在她感動之際,江燼寒突然蹲下身,一雙大手握著她的,修長手指輕輕撫摸著那枚鑽戒。

他抬起頭,滿是歉意的說:“抱歉夏夏,是我沒處理好!”

江燼寒這樣身份地位的人,輕易不會跟女人解釋什麽,更別提伏低做小了。

所以此刻他這般放低姿態,沈梔夏沒法不感動,更不可能不喜歡。

她心裏的那些委屈瞬間化解了。

沈梔夏覺得自己做這一切是值得的。

她抬起頭,眼神特別真摯。

她說:“江燼寒,這不管你的事,你沒必要道歉。”

江燼寒蠻意外的,沒想到她還能保持清醒理智。

他淡笑,忍不住想去摸一下她的蒼白小臉。

可才抬起手,門外就傳來淩亂的腳步聲還有女人的哭聲。

緊接著,走廊裏傳來江成宴沉穩的聲音:“小青,別太擔心了,芮芮一定會沒事的!”

小青,是文姨的小名,本名文在青。

但是江成宴的安慰並沒起到效果,文姨依舊嗚嗚咽咽哭著,自己唯一的女兒遭逢意外,她沒法安心。

江燼寒聽到聲音,收回手起身往門口走。

到了門口,他輕輕叫了一聲文姨。

文姨看到他人仿佛看到主心骨,她跌撞地過來,抓住江燼寒的手。

江燼寒看著文姨憔悴的樣子,趕緊伸出雙手攙扶住她。

“燼寒!”

文姨仰著頭看他,那雙眼睛已經哭腫,她含淚急切詢問:“芮芮怎麽樣了,她人在哪?”

江燼寒輕聲安撫文姨:“還在搶救室,人不會有事,就是失血太多了。”

文姨一聽女兒在搶救,身子一軟差點昏過去。

江成宴在後麵及時扶住。

沈梔夏看文姨這麽虛弱,便站起身讓出位置,然後對江燼寒說:“快讓文姨坐一會兒。”

江燼寒看了眼沈梔夏的蒼白小臉,微微抿著唇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點頭。

文姨虛弱地道了聲謝,在江成宴和江燼寒的攙扶下坐下。

沈梔夏走到江燼寒身邊挽住他的胳膊,他也回應著反手握住她的小手。

兩人十指相扣。

沈梔夏垂眸看向文姨,被她的模樣震驚到。

不過短短一天時間,文姨像變了個人一樣,憔悴虛弱的仿佛生過一場大病。。

沈梔夏感到心酸。

但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安慰文姨。

而且目前的局麵,她似乎也不太好多說什麽。

就在此時,江成宴看到了沈梔夏胳膊上的醫用消毒帶。

他關切地詢問:“小夏這是怎麽了?”

沈梔夏臉色微滯,考慮怎麽將事情原委告知。

此時,江燼寒主動站出來,攬住她的瘦弱肩膀說:“爸,夏夏剛輸了血,有些虛弱,這件事由我來說吧!”

江成宴感覺事情似乎不簡單,他凝眉注視著江燼寒,微微點頭示意繼續。

而一旁的文姨聞言也緩過來,認真地看向江燼寒。

江燼寒目光掃過兩人的臉,淡聲開口:“芮芮是割腕自殺,夏夏當時在場對她進行了搶救,方才醫院血庫存血告急,文芮又跟夏夏同是熊貓血,她主動提出輸血搶救文芮。”

說到這,江燼寒心疼地低頭看她。

言至於此,知曉內情的文姨也差不多猜出事情的經過。

昨天燼寒才帶夏夏回家,今天文芮就出了事。

再聯想當天文芮的表現,文姨基本推斷出來事情的始末。

應該是文芮一時衝動,主動去找了夏夏沒錯。

文姨感覺特別愧疚。

她不是不分是非的人。

雖然心疼女兒,但她更明白這件事的錯處還是在文芮。

想通這些,文姨歎口氣,突然站起身,扶著江成宴的胳膊慢慢往沈梔夏的方向走去。

江燼寒以為文姨要責難她,立馬往前走了一步,將沈梔夏護在身後。

他略顯緊張地說:“文姨,請你不要怪夏夏,這事錯在我!”

文姨紅著眼勉強笑了一下:“燼寒,你文姨還不至於那麽糊塗,我隻是想感謝夏夏救了芮芮,她這也是救了我一命!”

沈梔夏聞言先是一驚,緊接著心頭湧起一股酸澀。

可憐天下父母心。

沈梔夏是個軟性子,況且文姨之前一直待她很好,所以此刻她也見不得文姨這般被誤會。

於是她主動拉了下江燼寒的胳膊示意他往邊上靠靠。

江燼寒回頭看她一眼才慢慢移開。

沈梔夏走上前,主動握住文姨的手,說:“文姨不要太憂心了,文小姐不會有事的。”

文姨臉色多少有些內疚:“夏夏,謝謝你能不計前嫌救芮芮,之前是我狹隘了,才瞞著你,你放心,以後我會管好她,不給你倆添麻煩。”

說到這,她又看了眼江燼寒。

這個孩子她也是心疼的,從小沒了母親,幾乎是她看著長大,文姨一直盼著他身邊有個知冷熱的人。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她豈能讓自己女兒破壞兩人的感情。

文姨抬手擦了擦眼淚,繼續說,“夏夏,你也別怪燼寒,這事兒是我讓他瞞著你的,希望你能理解一位母親的苦衷,你倆一定要好好的,這樣我才能安心!”

沈梔夏本性善良,最見不得好人受苦。

文姨一番話下來她早就感動地紅了眼。

她握緊文姨的手,心疼道:“文姨放心,我不會怪燼寒的,我們會一直好好的!”

沈梔夏的大方懂事讓文姨很欣慰,同時更覺得自己的女兒太任性過分。

她決定回頭再好好跟女兒談一談。

就在此時,文芮從搶救室推出來,醫生在門外大聲喊著家屬。

文姨聽到,忙不迭往外走。

江燼寒始終握著沈梔夏的手,兩人走在最後麵。

被推出搶救室的文芮已經蘇醒,隻是臉色有些慘白。

文姨見著忍不住又心疼哭了,她覺得都是自己的錯,是她這些年光顧著照顧江家,忽略了女兒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芮芮,是媽媽對不起你,你怪我好不好!”

文姨拉住文芮冰涼的小手哭訴,神情言語倒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文芮冷漠甩開,頭扭到另一側:“我不想說話。”

文姨當即愣住,驚得甚至忘了流淚。

半晌,她才又悲痛地哭了起來。

江成宴上前攙起文姨,在她耳旁小聲安慰:“別著急,一會回病房我來勸勸。”

文姨無奈地點點頭。

文芮出這麽大事肯定和昨天的事情有關。

文姨知道瞞不住了,所以在來的路上把文芮的心思告知了江成宴。

他們做夫妻不容易,文姨很珍惜,所以不想瞞他。

好在江成宴並未責怪她,也沒說文芮什麽。

隻說到時候挑個合適的機會找文芮談談。

從急救室到病房,一路上,文姨的眼淚就沒停過。

她期待女兒能看她一眼,可文芮自始至終都不曾回過頭。

江成宴不忍,一路攙扶著她一起走。

同時,心裏多少對文芮的態度有些不滿。

但現在顯然不是指責誰的時候。

到了病房門口,江成宴對文姨說:“別擔心,一會兒我進去勸勸她,沒事的,”

聽了江成宴的話,文姨擦著眼淚點點頭,心也稍稍放下一些。

這些年江成宴對文芮百般疼愛甚至超越了她這個親媽,文姨想,或許他來勸是最合適的,或許文芮會聽進去。

等醫護人員將文芮安頓好後,江成宴一人走了進去。

文姨到底放心不下,一直忐忑不安地守在門。

沈梔夏不忍心看文姨焦心,便主動起身拉住文姨的手,安慰她說:“文姨別擔心了,文小姐現在已經沒了生命危險,隻是心裏那道坎需要慢慢恢複才行。”

文姨聞言淚又流出來。

但她知道沈梔夏說的在理,便聽話的坐了下來。

沈梔夏借機遞上方才江燼寒給她買的粥:“文姨,先吃點東西吧,您身體好了才能照顧文小姐。”

沈梔夏很會勸人,文姨聽了進去,塌下心來小口小口喝粥。

氣氛稍微鬆快一點。

就在此時,病房裏突然傳來文芮尖銳崩潰的嘶吼:“沈知夏在哪?她在哪?讓她過來,我要問問她,憑什麽要救我,我是生是死輪不到她來管!”

啪!

餐盒掉在地上,粥撒得到處都是,文姨整個人僵硬地坐在那裏,神色木然。

沈梔夏想進去,江燼寒按住她的肩膀。

“讓我來,她現在情緒上頭沒什麽理智可言,你就留下來陪文姨吧。”

沈梔夏覺得他說得有道理,自己於文芮而言可能就是個炸彈。

她反手拉著他的大手,像個小妻子一樣囑咐他:“好好說。”

江燼寒微微點頭,轉身走進病房。

沈梔夏不擔心江燼寒,這個男人的心思比她縝密的多。

她坐下來輕聲安撫文姨。

江燼寒進去後,江父就出來了。

他臉色也不太好。

沈梔夏看到他臉色就明白,江父估計都知道了。

但她現在的身份尷尬,並不適合多說。

說到底現在她也不過是看在江燼寒的份上,幫忙照顧一二。

江成宴在門口靜默了好一會,收拾好情緒後,轉頭對沈梔夏說:“夏夏,你先休息會吧,我陪你文姨出去走走散散心,讓她緩緩情緒。”

沈梔夏點點頭。

兩人離開,她總算鬆口氣,坐下來繼續等江燼寒。

她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江燼寒還沒出來,病房裏也沒了動靜。

沈梔夏有些擔心,便起身悄悄地將病房門推開一條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