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火燒新野(三)
這時，剛才戰敗的關、趙雲突然又衝出來堵了去路，兩軍交戰，雖然我方兵少，但氣勢上卻大大壓過了慌亂的曹軍，於是，曹軍中的士兵被我們殺的被殺，被燒的被燒，夏侯惇和於禁兩個憑著一身勇武，才得以帶著潰兵從南門狼狽而逃。
而張飛和黃忠早就帶著其餘2000荊州兵在南門外等待著潰兵出來，我和劉備還有豬哥就在城外的一處山崗上看著戰場上的戰況，待火光一起，我立即觀望戰場上發生的一切。張飛看見曹軍逃出城來，大叫一聲：“燕人張翼德在此。”說完策馬衝殺出去，黃忠緊追其後。
第二次親臨戰場的我差點又要吐出來，不知道在劉表府上那次算不算啊，我看見被火燒的曹軍一群群地相互衝撞踐踏著，慘叫著，最終卷縮在一起如黑炭般痛苦地死去，被殺的，砍中要害馬上死也就罷了，像三爺和黃忠這樣厲害的武將，無不是將人一刀兩斷，或是開膛破肚，死相極為恐怖，他們兩人策馬經過之處，一片腥風血雨，留下了許多殘缺不齊的屍體。
豬哥看到我捂著肚子又想吐，急忙問我要不要緊，我擺手示意不用。此時的我，除了想吐之外，還心生悔意，自己出山幫助劉備，為國為民的念頭放第二，想一賞心中的意願卻是放在第一位。而如今為了自己的心願，慘死這麽多人，這還是出山後真正的第一場仗啊，以後還不知有多少白骨要鋪在自己前進的路上……原來一將功成萬骨枯是真的，感覺受良心的責備越來越重，一個不小心，差點摔下馬去，幸得身邊的豬哥出手捉著我，要不然頭上得要起了一個大泡了。
這時夏侯惇和於禁也知道敗局已定，連忙收集殘兵連來路逃去。
此戰大獲全勝，這場仗，我們出動了5000兵馬，對方5萬人馬就這樣被殺退了，完全是以智取勝的一仗。劉備陣營上下歡慶，張飛和劉備那兩個更是看著我和豬哥像看到女人一樣，整天看著我們倆在傻笑。
接著劉備任命趙雲繼續守新野，雖然新野燒了，可畢竟也不可能整座城池全沒了吧，還有一些房子，而我們就跟著劉備回去襄陽，在路上劉備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遠遠地就出門來相迎的蒯越，蒯良兩個也是一臉喜氣，嘿，忘記給你們介紹了，自從劉備取代蒯越成為荊州別駕之後，蒯越這位善於政事的人就成為了別駕府的長吏，而蒯良這位謀士，當然又給劉備收下帳下了。
“哈哈……你們看，子柔，異度都出來迎接我們了。”劉備笑嗬嗬的說道。
“恭喜主公擊敗來犯的曹軍。”蒯越說道。
“嗬嗬，這都是兩位軍師的計謀，臥龍和靈狐果然名不虛傳啊。”
“兩位軍師真神人也。”蒯越對我和豬哥施禮道。
但是我現在的腦子裏麵全是剛才慘死在我們計策下的曹軍士兵，那顧得上劉備他們在說什麽，因此隻是淡淡一笑，禮貌性地回了一句：“此皆托主公的洪福。”
劉備看到我表情不對勁，便問：“軍師是否有哪裏不妥？”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像我這樣一看見死人就想吐的人，就是這個世界的人所說的懦夫吧,可是這個時候大家都這麽高興，我這個主角人物又怎好掃興？隻好強打精神，強迫自己忘掉在戰場上看到的一切，隨後和劉備等人一同入席。酒席上觥疇交錯，張飛那廝不停地說著戰場上如何誘敵深入，如何火燒敵軍，曹操帳下的名將夏侯惇如何被殺得落荒而逃……說得起興處，三爺那鳥人總不忘爆出兩句粗話：這仗打的真他媽的爽。
劉備他們那些人也附和著來敬我酒，就連黃忠這個不怎麽說話的大叔，也不止一次地舉起酒杯朝我和豬哥敬酒微笑。
過去劉備隻要碰到曹操，逢打必輸，這次竟然用5000人就把敵方的5萬人打得落荒而逃，興奮之情可以理解，但我還是沒從曹軍死難者的內疚中解脫出來，因此他一提到我，我也隻能勉強地抱以一笑，眾人都以為我是謙虛，就不斷地向我和豬哥敬酒。
就在這時，劉備說；“今天如此高興，不若以歌舞增興如何？”
蒯越，蒯良兩個點頭稱好，劉備看看豬哥，隻見豬哥也點頭讚成，我呆了眼，嘿，這小子不怕死啊？給嫂子知道了還不扒的他的皮？
於是，劉備低聲向侍女吩咐了幾句，不多時，一陣月鼓聲傳來，隻見十數名身材妖冶多姿的女子在一名蒙著臉的女子帶領走進了廳中，雖然那名領頭的女子蒙著臉，隻露出一雙眼睛，可是我仍然想像的出她那張藏在遮羞布後麵是一副天使般的麵孔，再加上她那魔鬼那樣的身材，簡直是無懈可擊，我都看到如同白癡一樣，更何況我身後那群色狼。良久，舞蹈終於告一段落，隻見那名女子微微作了一個福，退了出去。
我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人，轉頭看看那群狼，我暈啊，全部都在石化狀態中，於是我清了一清喉嚨。“咳咳……”
他們終於回過神來，劉備有點不好意思，臉有點紅紅的，嗬嗬，說真的，我還沒見過他臉紅呢，而豬哥，則是低頭吃他自己桌上的酒菜，嘿嘿，這小子，害怕我說給嫂子聽了，裝什麽純情。
這時，蒯良問道：“主公，剛才那位是？”
劉備也恢複了麵色，說道：“哦，那是呂布的小妾，貂蟬，自從呂布被殺於白門樓後，我見她一個女子也卻是可憐，而剛好備夫人正缺個使喚的丫環，所以，就收下她來做丫環了。”
“哦，那主公？”蒯良賊兮兮的笑道。
“子柔，備可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小人，唉，她一個女娃子，也卻是夠可憐的。”劉備說道。
“唉，說什麽呢，大哥，軍師，喝酒，他爺爺的，女人有什麽好說的。”張飛那鳥人又在旁邊嚷道。
“三弟，就你多嘴。”劉備一個白眼反了過去。
眾人哈哈大笑，又繼續開懷暢飲。
次日醒起來時，已是太陽高照。隻見豬哥正好在睡在我旁邊，暈啊，怎麽和這廝一起睡了，於是連忙起床，我一動，豬哥也醒了，他倒沒說什麽隻是問我：“五弟醒了，感覺怎麽樣，你昨晚喝醉了，吐了好多，是我扶你回來，誰知一放你到**，你卻又不放我走，隻好陪你一起睡了。”
我剛睡醒腦袋還沒清醒，突然冒了句：“沒發生什麽吧？”
豬哥看著我：“你還想兩個大男人發生什麽？”
“哦，對對……”
突然又想起昨夜在新野城外山頭看到的悲慘一幕，心中的內疚又升了起來。我又對豬哥說：“四哥，如果我不幹了，你會不會怪我？”
豬哥奇怪地問：“你是怎麽了？昨晚打了勝仗喝酒喝得爛醉，一覺醒來就說不幹了？”
我搖了搖頭，說：“這樣的仗打下去，太損陰德。”
豬哥歎了口氣說：“這些年打仗死人的事還少嗎？但是如果不打，死人的事就會一直持續下去，你不打人別人就來打你，相比之下你更願意誰死呢？”
頓時我猶如醍醐灌頂，這麽簡單的道理，為什麽我就想不明白呢？戰爭就是為了生存，首先要自己能生存，然後才能為他人生存而奮鬥。隻有留著性命，一統中國，黎民百姓才能過上安穩的日子。這時我的心中第一次有了憂國憂民的想法，同時也體會到了總把“興複漢室”掛在嘴邊的劉備受歡迎的原因。
想通後我眼睛一亮，心中的內疚已經煙消雲散。我笑著對豬哥說：“四哥說得是，弟弟再也不會有這樣的念頭了，幸虧沒讓主公知道，否則以後就沒得混了。”
豬哥見我這麽說，給了我腦袋一瓜子，接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