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秀才說四十無子方可納妾
眾人都以為周鬱川這個新晉的將領,不會駁了皇帝的麵子,會將美妾如數收下。
沒想到他說的卻是:“臣恕難從命。”
楚君堯頗為不悅地看他一眼,今兒是他這個做皇帝的有意抬舉,這個愣頭楞腦的竟然還不領情?
周鬱川憨憨一笑道:“陛下明鑒,臣家中四十無子方可納妾。再說了,內子性情和順,臣也不想要旁人。”
聶柔微愣,紅著臉垂下頭,一副嬌羞不已的模樣。
楚琦看見她這般情態心裏直癢癢,盤算著一定要再尋機會弄她一回,教訓教訓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方君霓聽完這話更是心酸不已,她和賀成彥在沙場上共生死,還不如聶柔這個在家裏給周鬱川縫鞋襪的粗俗婦人。
等著瞧吧,負她的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錢太後用了聶柔的美白方子,自覺最近膚質細膩鮮亮了許多,自然樂得賣聶柔一個人情:“周將軍和周夫人正是新婚燕爾的時候,陛下此舉可真是煞風景。”
美人在懷的楚君堯哈哈一笑:“倒是朕不識趣了,罷了,便依愛卿吧!”
在月瑤宮應付了一通,聶柔靠著周鬱川的身形已是搖搖欲墜。
待行至無人處,周鬱川忍不住將人打橫抱起:“今日辛苦夫人了。”
聶柔的腰腿還酸軟著,心安理得地靠在他懷裏閉目養神。
跟在他們身後的葉輕眉卻微沉了臉色,今日竟然沒有讓這個賤人身敗名裂……
“表小姐?”聶柔甜糯的嗓音響起,葉輕眉才回過神來。
“表小姐在發什麽呆呢?郎君在叫你呢。”
葉輕眉對上周鬱川微冷的目光,好容易才讓自己不要露出心虛的神色。
真要追究起來,那酒裏的藥又不是她下的,她隻是從善如流地把酒壺端給聶柔罷了。
雖然以她行走江湖多年的本事,看出那酒有問題不在話下,也正是她看出那酒裏加的藥夠烈,她才沒有額外加料。
“表哥這樣看著我做什麽?”葉輕眉露出委屈的神情,“人家今日可沒有亂走,安安分分地待在宴上,吃飽喝足了等表哥來接呢。”
周鬱川眼底的懷疑散了幾分,這個表妹他還算了解,應當看得出他對聶柔的看重,不會隨意加害才是。
而聶柔幾乎是在葉輕眉出言遮掩的那一刻,就知道今日之事和葉輕眉脫不了幹係。
隻可惜,她的這位夫婿沒有被最親近的人算計過,哪怕當場把窗戶紙捅穿了,也不會相信這位表妹是壞人。
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聶柔掩下眼底的失落,笑道:“郎君不要冷著一張臉嘛,表小姐雖然性子驕縱些,但心腸不壞,您可別嚇壞了表小姐才好。”
“都聽夫人的。”周鬱川對上她略顯疲憊的神色,心疼地將她抱緊了幾分。
饒是藥性解得及時,聶柔體力透支之下,還是發起了高熱,直燒了三日才褪。
而周鬱川在宴上再次拒絕了皇帝歸還的虎符,叫聶琳琅逮住了機會,使勁兒奚落聶柔。
“手裏沒有兵的將軍,可是連乞丐都嚇不走呢,妹妹還是經心些,叫妹夫把虎符拿回來才好。”
聶琳琅借著探病的功夫,好生炫耀了一番她在賀家的風光。
自從方君霓被賜婚給二皇子之後,那女人連賀家的大門都進不了。
賀成彥興許是想通了,一連三日宿在她房裏,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懷上賀家的嫡長孫,連賀老夫人都不敢隨意磋磨她。
想起賀成彥,她的臉色微紅,這個男人許是武將出身,床榻之間頗為不疼惜人。
“還是姐姐想得周到,不過虎符一事,既然拒絕了如今倒是不好再開口要回來。”聶柔故作惋惜道。
但是周鬱川曾和她說過,這個皇帝最是多疑,臣子擁兵自重,恐怕不會有好下場。
自從出嫁後,聶柔在聶老夫人眼裏就分外得臉,哪裏會像如今一樣被聶琳琅壓得死死的?
聶琳琅眉眼間閃過得意,故作大方道:“也罷,若是妹夫往後混不開,姐姐我倒是可以叫賀將軍網開一麵,看在姻親的關係上多加提攜一番。”
聶柔頷了頷首:“那便多謝姐姐了。對了,那方氏肚裏還懷著賀將軍的骨肉吧,這般嫁去皇家,若被發現了恐怕會牽連賀家呢……”
……
聶琳琅從周家出來,便立馬驅車去了寧德侯府,尋了自己的母親聶夫人。
“娘,女兒覺得這孩子不能留,若是以後長大了,長得越來越像夫君,可是要給賀家招災的!”
聶夫人聽說這話是聶柔教的,警惕道:“你別是被那小蹄子給算計了,方氏既然要嫁給二皇子,自有皇家的人料理這孽障,你可不要插手,免得賀家以為你心狠。”
畢竟聶琳琅有暗害方君霓的前車之鑒,若再來一次,那賀老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燈。
聶琳琅一想也是,這回可不能髒了自己的手,突然間,她想起大夫說方君霓胎像不穩的事。
聶夫人聽她說了這事,叫來一個婆子吩咐了幾句話:“不要做得太明顯,隻消把話傳到她耳朵裏便是……”
孕期易怒,若是氣急攻心落了胎,可就怪不得旁人了。
聶老夫人對周鬱川的晉封速度十分滿意,仿佛寧德侯府重回巔峰就在明日一般,聽說聶柔病了立馬叫人送了大批補品。
聶柔退了燒,叫丹桂將東西清點進庫房裏,不好保存的那些就拿出去賣了。
“今兒身子可好些了?”周鬱川在聶柔生病期間可謂衣不解帶親自伺候著,今日見她有了精神看賬冊,提起的心放下了幾分。
前些日子她病得凶險,似一隻氣息微弱的病貓兒一般,把他嚇得夠嗆。
他們行軍過程中如有人發燒受寒,連藥都不必吃,抗一晚上便沒事了。
貴女果然活得精細些,也嬌弱些。
“多虧了郎君細心照看。”聶柔發現自家郎君雖然比自己年歲大,其實純、情得很,每每被她一撩撥就忍不住臉紅。
果然她的小手剛搭上周鬱川的大掌,周鬱川的耳尖便迅速泛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