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怎麽還是嫁將軍?

第34章 他的死訊傳來,她險些滑胎

“夫人莫急,身子為重……”白芷和半夏聽到那個曾經就她們於水火的男人的死訊,也心痛難當,勉強安慰著聶柔。

丹桂抱著聶柔,心疼地一遍遍輕撫她的脊背道:“隻是外頭的人瞎傳,您別忙著難過,許是消息有誤也不一定……”

聶柔怔怔地看向門外,天色猛然暗了下來,烏雲壓境,雷聲滾滾。

“都退下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聶柔披著烏發,獨自一人在榻上坐著,神色愣怔。

他真的死了……

那個曾對她疼愛有加的男人……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明明就是早有預料的事,早該有心理準備才是,她卻不知為何心中鈍痛不已……

她早已做好了獨自撫養孩兒的準備,他死了,對她們母子倆應當也不會有什麽影響才對。

隻是死了一個不相幹的人罷了,實在不該如此傷懷。

五個月的身孕讓她身子笨重,興許是感知到她的壓抑和悲傷,小腹竟然一抽一抽地痛了起來。

“夫人?夫人你醒醒!”

寢房內亂做一團,丹桂驚慌失措地望著不省人事的聶柔,以及她裙下殷紅的血跡。

半夏和白芷也衝了進來,手忙腳亂地給聶柔把脈,掐人中。

……

聶柔再次醒來已經是一日之後,剛睜眼便不自主流了兩行清淚,喃喃念了一遍周鬱川的名字。

“夫人醒了?真是萬幸!”

“虧得那花道人來此處尋親,借咱們的屋簷躲雨,聽到您昏倒了連忙給您診治。”

“您和小主子都平安無事,隻是近兩個月不能再下地走動了,得好好養著。”

丹桂喜極而泣,端著早已溫好的藥讓聶柔喝下去。

聶柔摸了摸肚子,還是鼓囊囊的,她的孩兒還在。

她輕舒一口氣,才慢慢地將苦澀的藥汁一飲而盡。

“城東有個賣豆腐的小娘子,肩上有一塊烏青胎記,你叫花道人去那問問。”

如果她沒記錯,那賣豆腐的小娘子便是花道人的親生女兒,上輩子方君霓可是費了老大一番功夫,才打聽到這個消息。

再加上錢太後不久後過壽,那小娘子的豆腐還被方君霓獻到宮裏的宴席上,小娘子成了禦廚,很是叫花道人風光了一回,後者也對方君霓更死心塌地。

對於聶柔來說,花道人這次於她算是有救命之恩,幫他尋到親女兒才算還他幾分恩情。

窗外依舊是陰雲密布的模樣,聶柔攏了攏被子,翻看了一會兒床榻旁放著的雜記,才又挨著迎枕沉沉睡去。

“你們老板娘怎的許久不見了?”崔澤衍賣了一趟茶回來已經是三個月後,連著四五日都沒瞧見櫃台後那個嬌小的身影,不由得好奇道。

按理說她的產期也不在這時候……

難不成是……小產了?

崔澤衍眉心一緊。

丹桂看著他變換不定的臉色,哭笑不得道:“公子莫亂想些晦氣的,我們家夫人好著呢,隻是身子不爽利臥床休養著。”

崔澤衍的眉心這才鬆開,笑著要了一壺杏花釀,眸光微沉道:“說起來最近那風靡京城的周將軍,似乎沒了夫人……”

“聽說你們幾位也是從京城來的,可知曉那周將軍與他夫人感情如何?”

他的小表妹年紀輕輕的便去了,周府連喪事都辦得那般小氣,叫他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他應該早點去京城尋她的,不該顧及著祖母和姑母的那點子隔閡。

丹桂卻是愣住了,反問道:“周將軍……平安無事?”

“是啊,之前說被北狄一鍋端了,不過是周鬱川的障眼法罷了。”

“眼下他得勝歸來,好不風光。”

丹桂將手裏的酒壇丟下,匆匆忙忙地去後院尋聶柔:“奴婢……奴婢去瞧瞧夫人可醒了……”

聶柔正倚在榻前繡一隻小小的虎頭帽,自從周鬱川的死訊傳來,她整個人沉靜了不少,小臉上也少了許多軟肉。

“怎的這般慌張?是前頭出了什麽事嗎?”聶柔見丹桂跑得額前都冒了汗,伸手遞了一塊帕子給她。

“夫人……”丹桂伏在聶柔膝頭,“郎君他平安無事……如今已經得勝返京了……”

夫人終於可以安心了……

聶柔雙眸睜大:“你說的是真的?”

丹桂頷首:“是崔公子說的,他剛從京城賣茶回來,想來消息可靠。”

聶柔發了一會兒呆,垂眸繼續繡虎頭帽道:“那便好,咱們安安生生地過自己的日子。”

這便是不打算再回京城的意思了。

哪怕周鬱川平安歸來。

丹桂張了張嘴,想勸兩句,卻沒有說出口。

“那般錦繡富貴,卻如履薄冰的日子,我不願意過。”聶柔同丹桂解釋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想叫我有個夫家照拂著。”

“隻是往後,這話莫要再提了。”

周鬱川收到她的和離書,不知道有多怨她呢,眼下他打了勝仗,身份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不愁沒有夫人。

聶柔能下地後,每日都在庭院裏走上兩圈兒,以防胎兒過大不好生。

而那個白衣崔澤衍來得更勤了,有一日給她帶來了一匣子銀票和一隻小金鎖。

“崔公子還想著叫妾身做繼室呀?”聶柔笑笑,將那匣子推了回去。

“這可不是我給的,是京城裏的一位貴人娘子給的,說是你的故人。”

崔澤衍一壁說著,一壁打量她的神色。

“公子說笑了,妾身在京中小門小戶的,哪裏認得什麽貴人。”聶柔飲了一口花生乳,愣是沒接茬。

她看得分明,這個崔公子恐怕查出了什麽事,正試探她呢。

而京城中知道她落腳的地方的,不過是顧雨嘉一人而已。

一旦她承認同顧雨嘉熟識,那她的身份便也呼之欲出了。

“既如此,想來是我好心辦壞了事。”崔澤衍並不糾結於此,轉而道,“我是清河崔氏的後代,我姑母曾嫁入京城,隻可惜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我再未得見。”

聶柔垂著眸子,乳娘說她姨娘便是出身清河崔氏。

可那又如何?許多年都未曾聯係,姨娘又早早身死,這門親她可不好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