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怎麽還是嫁將軍?

第44章 紙鳶寄情

周鬱川一點也不覺得聶柔這個提議城府太深,反而覺得她一心為了兒子著想。

“可是這樣的話,就太委屈你了……”

妾室在高門大戶裏頭,不過是個可以隨意打殺的玩意兒,如何能同堂堂侯夫人相比?

“侯爺,妾身不怕,隻要誠兒好好的……”

“他比妾身的命還重要……”

聶柔說著,竟然行了大禮求他,纖細的身軀跪伏在地上,露出一段瑩白的脖頸。

“行了,本侯知曉了,別哭了,嗯?”周鬱川將人從地上拉起來,親自替她褪了鞋襪。

“你先陪誠兒睡會兒,本侯再去安排些事情。”

“最快後日,請封世子的旨意便下來了。”

聶柔淚光瑩瑩地頷了頷首,鼻頭哭得紅紅的好不可憐。

翌日雲消雨霽,是個炎熱的大晴天。

“阿娘,為什麽以後要叫你姨娘啊?”聶誠苦著臉把藥喝完,有些不解道。

他已經知道了周鬱川要帶他和聶柔回京的事情。

“為了給誠兒一個更高的身份,以後更好地保護娘親呀~”聶柔摸了摸他的臉蛋兒,往雲鬢上簪了一朵嬌妍的絹花。

“那……阿娘會覺得委屈嗎?”聶誠認真地看著鏡中娘親的雙眸。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阿娘好像變了一些,具體哪裏不一樣了,卻說不出來。

“如果為了更高的身份,要叫阿娘受委屈,誠兒不願意。”

聶誠抿著小嘴,有些不高興。

“放心,阿娘沒有委屈,你的爹爹也不會叫阿娘受委屈的。”聶柔勾了勾唇道,眉眼間一閃而過的冷凝。

她和兒子,都不會再受委屈。

“那永夜侯……真的是我爹爹嗎?”聶誠終於說出了他心底的疑問。

聶柔點點頭:“真聰明,他就是你的親爹爹,以前是,以後也是。”

“但你娘,隻能是已逝的侯夫人。”

“而我,不過是受人之托將你養大,記住了嗎?”

聶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有些不放心地問道:“但實際上,你就是誠兒真正的娘,對不對?”

“嗯,傻孩子,糾結這個做什麽。”聶柔伸手弄亂他毛茸茸的發頂。

“一定要確認一下嘛,誠兒這輩子都隻有阿娘一個娘。”

“嗯,真乖。”聶柔忍不住被這暖心的話惹紅了眼眶,趕緊一拍他的後背道,“沒有別的不舒服了吧?快去院子裏曬曬太陽。”

“知道啦,我又不是阿娘……姨娘養的盆栽,為什麽要天天曬太陽哦……”

雖然嘴上不情願,他還是邁著小短腿,乖乖地搬了個凳子到院子裏坐著曬太陽,時不時還要換個方向曬。

丹桂為侯爺夫人終於能名正言順地重新在一起而高興,哪怕主子們出於種種考慮,讓夫人變成了姨娘,她還是滿心歡喜。

夫人獨自帶大小公子所吃的苦她都看在眼裏,如今能有人給夫人庇佑,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娘子,奴婢去繡坊把新作的夏裙取回來了,您今兒和侯爺去放紙鳶正好穿呢!”

丹桂將一襲朱紅的石榴裙展開來,在聶柔身上比劃。

“不錯,很襯膚色。”聶柔滿意地將玉臂在衣袖上比了比,往常為了方便幹活剪短的指甲,已經塗上了粉色的蔻丹。

如今的她,要憑借周鬱川和她曾經的情意,回到京城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讓那個膽敢暗害她孩兒的女人,付出應有代價。

銅鏡中柔美的臉龐閃過一絲冷冽,很快她便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拿起朱紅的口脂在唇上薄薄塗一層。

“仔細腳下。”周鬱川立在馬車前,伸手扶住聶柔嬌軟的小手,耳尖微紅。

“多謝侯爺……”聶柔垂首,心跳咚咚的有些快。

多年後再次親近,二人都有些手足無措,麵上的羞澀掩都掩不住。

朱紅的裙擺劃過他的掌心,鼻尖是熟悉的馨香。

“叫人再把山坡上的小石子清一清,省得夫人滑了腳。”周鬱川低聲吩咐侍從道。

侍從們皆知車裏的這位柔夫人是自家侯爺新納的姨娘,自不敢怠慢,連忙打馬越過馬車,先一步去打理山坡。

聶柔坐在馬車中,正靠著車窗吃糖蓮子,聽見這話紅了臉。

“哪裏值當這般興師動眾的。”她低低嗔一句,隻換來車外男人滿足的朗笑。

“值當,本侯樂意。”

聶柔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一隻做成春日燕子模樣的紙鳶端端正正地擺在案幾上,聶柔將它放飛才看見燕子後麵墜著幾根彩絛,彩絛上還寫著字兒。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暉……”聶柔臉一紅,這不是她寫的家書裏夾帶的情詩麽……

“夫人羞什麽?敢寫還不敢看了?”周鬱川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擲過來的線軸。

“還有許多呢,什麽玲瓏骰子安紅豆……”

“閉嘴!”聶柔羞得不能自已,伸手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侍從和婢女們都退得遠遠的,二人之間的氣氛突然曖昧了起來。

“聶柔,我真想你。”周鬱川動了動唇,在她的掌心裏吐出一句話。

“嗯……”聶柔感受到掌心的癢意,連忙抽回手,玉頸一片緋紅。

周鬱川把人圈在高大的常青樹前,隨手鬆了鬆領口,露出一小片堅實的胸膛。

“關於我的一切,我都會告訴你。”

“以後不走了,嗯?”

聶柔睜著水潤的眸子,像隻被他拎著後頸的兔子,慌亂無措又舍不得逃離。

“侯爺的事妾身管不著,隻要不妨礙我的誠兒……”

粗糲的掌心將她不自覺別開的臉扳正:“你管得著。我的事,兒子的事,以後都由你管著。”

“以前我覺得瞞著你對我們彼此都好,但是現在我想試著一點點告訴你……”

“我們學著去信任彼此,好不好?”

聶柔心下一暖,如最冰冷的地方被灌入了十裏春風,除了應允之外再無別的選擇。

“真乖。”周鬱川盯著她精致的容顏,忍不住低頭輕嘬一口櫻唇,惹出一聲多年未曾聽到的嬌吟。

而此時回程到半路的蕊珠公主心情卻不甚美妙。

“你說什麽?那賤人沒有進那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