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怎麽還是嫁將軍?

第49章 侯爺知道她驚夢的緣由

聶柔被周鬱川用大氅裹著抱回柔園,累得連頭發絲兒都不想動彈。

丹桂紅著臉伺候她沐浴,將氅衣解開,不由得驚呼一聲。

聶柔如素雪般幹淨的肌膚上,此刻遍布青紫的痕跡,兩團雪峰更是有些慘不忍睹。

“您……今兒惹侯爺生氣了?”丹桂扶著聶柔泡進浴桶中,有些心疼地問道。

往日侯爺待自家夫人可是再溫柔不過的,哪怕是在榻上,對夫人也百般溫柔,從來舍不得下這麽重的手。

“分明是侯爺自己偷聽人說話,聽到了不該聽的,把氣撒在你家夫人身上。”

“難道你家夫人就這麽不懂事兒?天天惹自己的夫君生氣?”

聶柔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個大男人竟然聽壁角,也不害臊。

丹桂吐了吐舌頭沒有說話,侯爺對夫人的寵愛,闔府上下都瞧得明白,恐怕隻有夫人自己看不清。

“今兒便燒起地龍來了?”聶柔赤腳踩在地毯上,感受到融融暖意順著腳心傳來。

如今還不到仲秋,燒地龍也太早了些。

“是侯爺吩咐的,說是怕您從南邊兒回來,一時間適應不了北邊兒的氣候,把屋子燒暖些。”白芷正捧了化瘀的藥油進來,聞言笑道。

洗硯居中,聶誠剛洗漱完畢,正背著手望著天上的烏雲。

“世子爺還懂得看天色?”在洗硯居中負責照看聶誠飲食起居的小廝喚做蒼雲,見聶誠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得笑著問道。

聽周伯說,小世子和侯爺小的時候秉性一模一樣,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

“略懂,”聶誠看著黑沉沉的天色,兩條短短的眉毛擰了起來,“依你看,今夜可會下雨?”

蒼雲雖然看著個子瘦小,可是和蒼南蒼北他們一樣都是暗雲騎的成員,在外奔波慣了,自然看天色也是一把好手。

見主子這般問,便也不遮掩,道:“雖然今日白天天氣晴好,但今夜子時恐有暴雨。”

聶誠陷入沉思,他回了侯府之後,便不好再同阿娘一起睡覺了。

子時……那時陪在阿娘身邊的是……

“誠兒,怎麽了?”周鬱川沐浴後便獨自在書房處理公務,看見聶誠有一瞬的訝異。

今兒聶柔把他惹惱了,他便想著這幾日不往柔園去了,讓那個任性的小女人好好想一想,她錯在哪兒。

可是軟包子一般的兒子抱著枕頭,可憐巴巴地站在書房門口,他突然有點心虛。

難道他們二人吵架的事情被聶誠看出來了?

這小子最是向著他阿娘……

“……爹。”聶誠有些生澀地喚了一聲,聲音軟糯一如聶柔。

“哎,怎麽了?睡不著麽?”

“是晚膳用得不好麽?”

“還是床太硬了?”

周鬱川聽那一聲“爹”,心花怒放得簡直要起飛,語無倫次地從桌案後走出了。

聶誠暗暗翻一個白眼,娘說得果然沒錯,長大了的男人都是吃軟不吃硬的。

“我……我想去陪姨娘睡覺。”聶誠被周鬱川抱在臂彎裏,有些為難地開口道。

周鬱川以為他是乍然和聶柔分開睡有些不習慣,便勸道:“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總賴在娘懷裏睡呢?”

“爹陪你睡,好不好?”

聶誠搖了搖頭:“下雨天姨娘會害怕……”

周鬱川一愣,想起在玉壺城時,聶柔在雨裏麵色蒼白的模樣。

“柔姨娘她……是一直都害怕雨天麽?”周鬱川總覺得有些疑惑,聶柔雖然性子柔弱,但絕不是害怕打雷的膽小之人。

聶誠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從我記事起,姨娘便一直害怕雨天……”

“可是丹桂姑姑說,姨娘以前不這樣的……”

“那丹桂姑姑可有說是為什麽?”周鬱川安撫地摸了摸聶誠的小腦袋。

“丹桂姑姑不肯說,但是我問了花爺爺……”

“花爺爺說姨娘懷我的時候,有一次聽到了不好的消息,驚嚇悲傷過度,險些哦……一屍兩命……”

年僅四歲的孩子,說起“一屍兩命”這般驚心動魄的字眼,猶顯得有些迷茫。

周鬱川的心揪成一團,溫聲哄著聶誠道:“你和蒼雲回去自己的院子吧,爹去陪陪姨娘,嗯?”

聶誠這才放下心來,又叮囑道:“那爹要記得提醒丹桂姑姑,煮一碗蓮子百合湯,姨娘半夜醒了要喝了安神的。”

“嗯,爹知道了。”

打發了聶誠,周鬱川便踱步到柔園中,丹桂已經在小廚房裏熬蓮子百合湯了。

屋子裏的聶柔正蓋了薄被安睡,而窗外的風帶著寒意,裹挾著樹枝胡亂飛舞。

“夫人驚夢,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周鬱川開口問道。

丹桂冷不丁聽見有人講話,嚇了一跳,見是周鬱川,才忐忑回稟道:“約莫是開春的時候……”

周鬱川聽見這個時間點,便心下一跳,這是他在北境陷入困境,不得不假死脫身的時間……

“那時……她是聽到了什麽消息嗎……”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不受控製地帶著些許顫抖。

“是從京都裏傳來的……您在北境身死的消息……”

“那時玉壺城的百姓都在傳……”

“夫人懷著小公子,不巧便聽到了……”

丹桂話還未說完,眼前魁梧的身形已經如一陣風一樣消失了。

說什麽不愛他,說什麽他不是良配……卻在聽到他遇害的消息傷心得連命差點丟了……

原來那些甜言蜜語,柔情蜜意,不是他一個人的錯覺。

周鬱川眼尾殷紅地坐在聶柔榻前,小心翼翼地用手掌摩挲著她的臉頰。

睡夢中的女子蹙著遠煙眉,櫻唇微微嘟起,似被夢魘所困。

“郎君……”

“別死……”

“不要死好不好……”

聶柔又在夢中看見周鬱川被烏壓壓的北狄軍圍著,賀成彥握著一柄長刀,鋒利的雪刃貫穿了周鬱川的胸膛。

“別哭別哭,為夫沒事……”周鬱川看見聶柔的眼淚,心裏又酸又脹,抱著她輕輕把人拍醒。

“侯爺……”聶柔哭得淚眼婆娑,從夢中迷迷蒙蒙走出,才發現自己正偎在周鬱川堅實的胸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