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怕你富,嫌你窮
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誰,以為她昨天晚上就該來了,好歹過了夜。
“是你大娘,別理她。”
季大娘也不客氣,進門先拿了個馬紮子坐下。
“唉呀,孩子怎麽這麽瘦啊?瘦兒巴唧的哪像咱家的孩子?”
三個孩子確實是不胖乎,自家人都知道,也沒藏著掖著,背地裏說就罷了,當麵說就讓人受不了。
季母叭的一聲放下了筷子,“大嫂,你有五十多了吧?”
季大娘看著妯娌生氣她就高興,“五十二了,怎麽了?”
“五十多了還沒學會說話?連幾歲的孩子都知道不會說話就閉嘴,你不知道?”
季大娘的臉皮厚,她就是來揭短的,“我也沒說錯呀,孩子就是瘦呀。”
喬安安一邊喂著謙謙,一邊說道:“大娘沒生過三胞胎吧?等你生了三胞胎就知道了,還有一句俗話是這麽說的,有苗不愁長,他親爺爺奶奶都不嫌瘦,大娘不必當這個討人嫌的了。”
“我就是說實話。”
“不像季家人也是實話?大娘說說季家人什麽樣?你再好好看這三個孩子,哪個不像季誠?”
除了小公主樂樂長的像喬安安多一些,謙謙和飯飯簡直就是季誠的翻版,婆婆有時候還開玩笑喊他倆小季誠。
季大娘就是典型的有本事捅蜂窩沒本事擦屁股的主,“侄媳婦想岔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容易讓人想岔的話,就別說。”
季大娘趕緊換上一張擔憂的臉,“季誠,我聽說你退伍了?”
季誠懶得解釋,“嗯,退伍了。”
“這麽說小雲還算有福氣的,她嫁了紅曲村會計的兒子,頭些天剛生了個兒子,婆家都恣殺了,一個月子就殺了五隻雞。”
喬安安這才想起來小雲是誰,就是她那個娘家侄女,喬安安莞爾,“五隻很多嗎?大娘,我都吃了十多隻,我那叫什麽?掉福窩裏了?”
季大娘不認同,“老二家的,不是我說你,季誠退伍了,還有三個孩子,不省著點花,你們哭的日子還在後頭。”
季誠起身,去拿自己的軍用挎包,“我走了,午飯不回家吃,不用等我了。”
鄉鎮派出所要下鄉,不一定去多遠的地方,就不趕回來了。
喬安安搖著謙謙的小手,“跟爸爸再見。”
六個月的早產孩子,還不明白再見的意思,但大人一逗弄,會咧著小嘴笑。
鐵血硬漢也有柔情,季誠最高興的時候,就是看著媳婦和三個孩子的時候。
“在家乖乖的,聽媽媽和爺爺奶奶的話,爸爸下班就回來。”
季誠把每個孩子的小手都握了一下,然後騎著自行車走了。
季大娘好奇地問道:“季誠孩子不看,又出去竄騰啥?”
季母把飯飯放進嬰兒車,回頭給兒媳婦添了一個雞蛋,還不忘回妯娌的話,“季誠轉業回派出所了,他是去上班,不是去竄騰。”
季大娘一下子啞火了,頓了半天才說道:“那他怎麽說退伍了?”
季母看了季大娘一眼,滿是嘲諷,“退伍不是你說的嗎?”
“不是我說的,是他們說的,季誠自己也說是退伍了。”
“他還能這麽說?怎麽讓你高興就怎麽說唄。”
“老二家的,我怎麽高興了?侄子闖的好,我臉上也有光不是?”
“嫂子這不挺明白的嗎?你笑嘻嘻的來,我以為你多巴不得你侄子退伍了。”
季大娘訕訕的,二房混的比大房好,兩個兒子都有出息,老二還是支書。再反觀自己的那幾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一聽說季誠退伍,她終於有了季誠和他們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的感覺了。
可季大娘也知道,村裏的人給他們幾分薄麵,都是沾了二房的光。
“季誠到派出所是個官吧?”
季母故意說的模棱兩可,“季誠說了,什麽官不官的,他沒放在心上,在哪也是為人民服務。”
季大娘一臉尷尬的走了。
“什麽叫嫌你窮,怕你富,你大娘就是了,連自己的親侄子都見不得他好。”
“媽,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別人愛怎麽想怎麽想。”
剛收拾了桌子,有人就來了,土豆馬上就要下種了,來問問今年還收不?
都知道土豆是賣到河市的,季誠不在河市了,老婆孩子都回來了,賣土豆怕是要黃。
去年賣的挺好的,有膽量的還種了二畝,三個來月掙了一千多塊,就問誰不羨慕。
今年正月底,就有人挽起袖子準備大幹,要是還像以前沒有人收,又便宜,趁早收手。
“收,還和去年一樣,要黃瓤,分三級果,價格保底和去年一樣。”
如今有穩定的銷售渠道,有錢賺為什麽不賺?娘家的三畝多地,喬安安也準備全種土豆。
明天要去種子站買種了……
再去技術站請教一下技術員關於土豆的種植方法,既要高產也要高品質……
……
季誠到了派出所,直接去了陳所的辦公室。
“報告,季誠前來報到。”
陳所趕緊和季誠握手,“季誠,歡迎歡迎,你來了,我們這個派出所有救了,不用老挨領導批評了。”
向陽鎮地處偏僻,這兩年外出打工的多,受流動人口的影響,老是有流竄作案的犯罪分子。
除此之外,鄉鎮派出所也沒有什麽大事,東家丟隻雞,西家死隻鴨,甚至有人丟了一攏大蔥也來報案了。
派出所的警力不足,工作起來就容易顧此失彼,陳所長沒少問上級要人,可上級也有自己的難處,他們也不寬裕。
派出所的辦公場地不寬敞,就去倉庫搬了一張瘸腿的辦公桌,正副所長在一個辦公室辦公。
派出所有五名警員,除去一個戶籍警,一名常駐鄉下的,出警的就剩三個人了。
所長既是長也是員,有事了照樣出警。
陳所長正和季誠介紹著情況,民警張玉就敲門報告了。
“所長,小李莊出了一起打人的案件。”
聽說是兩家爭水渠裏的水澆麥子引起的,一個把另一個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