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阮華來訪
沈明珠的一番話如平雷般在雲渺的耳邊炸開，忽得將她怨恨的心撫平了。
是啊，殺死一個雲晉，世上還有千千萬萬個雲晉，還有千千萬萬個雲渺，他們始終都是存在的，隻有當這些“雲渺”有了權勢和話語，這些雲晉才不會輕易地去殘害她們。
思及此，雲渺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她直視著沈明珠的目光，一言一字道，“雲渺願意與殿下為天下的女子開創一條新的路！”
沈明珠莞爾一笑，“雲渺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將自己的身子養好，身子健全才能完成更多的事情。”
“雲渺尊殿下命令。”
“白日裏，你向知夏講述所見所聞，我也很感興趣，不知雲渺是否再講述一次？”
“殿下想聽自然是可以的，我講講那次跟父親出海的事情吧......”
月亮不知從何時已經從雲層中探出，清輝灑滿寺內，將她們回屋的路照亮。
在沈明珠還在猜測沈長知什麽時候派人過來勸她的時候。過了兩三日，有人便來稟報她，阮華與母親一同來淨心寺上香祈福。
沈明珠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手抄佛經，她手中抄寫佛經的動作未曾停歇，“來就來了，這淨心寺一向香火旺盛，來祈福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知夏此時進屋，“殿下，阮學士及其母親想要拜見您。”
沈明珠勾唇一笑，“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既然阮郎千裏迢迢過來，那怎麽好不見呢。”
她不過是來淨心寺住了幾日，阮華和沈長知就著急了，真是好笑。
待阮華和阮母在小院門口等通傳的時候。
阮母麵上有些不滿，抱怨道，“從前見公主隻要公主在都可以直接拜見的，如今還要通傳，真是的。”
阮華仍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樣，隻不過麵上還是難掩幾分疲倦之色，近日朝堂上同僚們明裏暗地給他使小絆子還是讓他的仕途上不是很順利。
聽到阮母的話，阮華揉了揉眉心，低聲說道，“母親慎言，我們貿然拜訪公主已是失禮，何況今日我還有求於殿下。”
阮母這才訕訕的笑了一下，麵上神色尷尬，“母親也是為了你好。”望著阮華的麵色又把剩下的話咽了下去，撇了撇嘴，眼中的不滿之色還是藏不住。
在她看來，公主遲早會成為自己的兒媳，哪有兒媳對婆母擺架子的，就算是公主也不行。
待看到出來迎接他們的不是沈明珠而是身邊的菱若的時候，阮母的臉色更是變了變，阮華麵上未曾變化，來之前他想到了沈明珠會因為上次的事情耍小性子責怪，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他麵上還是那副溫潤如玉的表情。
阮華神色關切的開口道，“菱若姑娘，殿下今日是身子不適嗎？”
菱若沒有回答，向阮華和阮母行了個禮，並未回答阮華的話，隻是笑意盈盈地說道，“阮學士和阮太太，請隨婢子來。”
阮華麵色一凝，他沒想到菱若會不給他麵子回答。壓下心中的煩悶，今日他找沈明珠是太子所托，上次的文德殿事件已經讓太子有些不滿了，這次若是他再做不好，怕是在朝堂上更加難以行走。
想到這他麵上未顯現出半分不滿，仍舊是關切問道，“殿下身體不適可請梵安大師診治過了？”
“阮學士見到殿下就知道了。”菱若微微笑著，繼續不回答阮華的問題。“阮學士和阮太太，請隨婢子來。”
“多謝菱若姑娘。”阮華也知道問下去菱若也不會有結果，於是跟在菱若的身後。
走在路上，阮母的神色更是不好看，扯了扯阮華的衣袖，看向他，眼中顯然在說，今日拜見公主要稟報也就罷了，還派的是身邊的侍女來迎接他們，哪有做兒媳的會這樣輕怠婆母和夫君？
阮華眼神一凜，將本來不滿的阮母氣勢壓了下去，她隻好又訕訕的放下阮華的衣袖，裝作四處觀賞景色的樣子。
殊不知這一幕都落入了沈明珠的眼中，她玩味地勾起唇角，她這上輩子的婆母真是會仗勢欺人，也不知道這輩子失去她這個勢之後，是否還能如此囂張。
阮母和阮華步入亭中就看見沈明珠正坐在一旁舒適飲茶，臉上沒有任何病容，見到他們也未起身，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殿下，好久不見。”阮華向沈明珠行了一禮。
阮母卻是一邊將阮華拉了起來，一邊道，“殿下也未曾叫你行禮，你這孩子何時同殿下如此生分了。”又走到沈明珠身邊道，“殿下說是吧。”
餘光瞟向沈明珠身邊的位置，想要找個凳子坐下，卻發現整個亭子中隻有身下的那一張凳子，眼底又浮現出幾絲不滿。
沈明珠又拿起茶杯飲了一口茶，即不應阮母，也不回阮華。
阮華見此拿出手中買的點心，遞給沈明珠，語氣溫柔道，“這是殿下喜歡的杏花酥，我記得殿下好幾次曾說想去吃這家，但是又因為這家去晚了而常常買不到。”
“今日我一早就去排隊，去買了殿下愛吃的杏花酥。”
“是嗎？本王怎麽記得明珠公主喜歡吃桃花酥？”一道男聲從門口傳來。
而後阮華便看見江遠撚著手中的佛珠朝他緩緩而來。
不動聲色地在心中皺了皺眉，宣安王怎麽也在這淨心寺。但是卻不得不上前對江遠行禮道：“參見王爺。”
江遠卻直接無視了跪著的阮華，而是拿出了一碟桃花酥遞給沈明珠道：“本王聽說你喜歡吃桃花酥，叫同安下山去買了些。”
沈明珠訝異地看向江遠，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
但是她此時也並不想理會阮華，於是接過江遠的桃花酥道：“謝謝宣安王，本宮很喜歡。”
跪著的阮華臉色白了白，沒想到沈明珠竟然拒絕他的好意，這是在之前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沈明珠也裝作沒有看到阮華的臉色，轉而與江遠開始討論起其他事情來。
待阮華跪得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沈明珠才裝作發現阮華的樣子道
：“不知阮郎今日拜見我所為何事？”
阮華環顧四周，顯然是想讓沈明珠將周圍人屏退。
阮母眼睛一轉，立馬拉著菱若和知夏往外走去，“知夏和菱若姑娘，我聽聞這淨心寺的菩提樹許願甚靈，不知菱若姑娘和知夏姑娘可否陪我去看看。”
沈明珠對她們點了點頭，示意她們出去，知夏和菱若這才跟著阮母出門。
阮華又看了看沈明珠身邊的江遠，不料沈明珠道，“阮郎，說罷，這裏沒有外人了。”
阮華又看了看江遠，也想讓江遠出去，不料江遠似是沒看到阮華的神色一般，而是端起了茶。
正想開口讓沈明珠也勸江遠出去，沈明珠看穿了阮華的意圖道：“若是阮郎沒有什麽話要說的話，就退下吧。”一副要趕客的樣子。
阮華便有些著急道：“今日阮華前來，是想請殿下回宮主持鹿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