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烤魚
\u001d\u0015“對對對,去看看還有沒有。”陳永峰拉著陳默的手,趕緊去水井邊觀察水裏麵。
“哥,魚從哪裏來。”
“這是以前國家為了幫助農民吃水,在咱們這旮勘察之後打的井,據說順著地下河跑來的魚。”
陳默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咱們這裏有水井不容易,你看大杏樹屯都沒有,他們的人要走幾裏地來咱們這裏挑水,哥哥很幸運了,不用走那麽遠。”
“嗯,我們幸運。”
陳永峰一邊仔細地觀察水裏,一邊繼續跟妹妹聊天,“以前這水井裏麵的水更多,荒了這麽久,這水井的水位都下去了好多,不過,這樣的年景,有水吃就很好了。”
本來還在說話的陳永峰激動起來,用力抓著陳默的手喊到,“真的有真的有!妹妹你看那裏!那條看著比我們桶裏那條更大。”
“你別動,我去拿桶子。”陳永峰聲音都不自覺地壓低了。
“咱們得動作快一點,不然一會兒來別人挑水了。”陳永峰把第一個水桶裏麵的水倒掉,然後慢慢地輕輕地把水桶放進水井中。
水桶在水麵上轉了半圈,緩緩地沉入水中。
水桶進入水的時候,那魚被嚇了一跳,甩著尾巴像魚雷一樣竄走了。
陳永峰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繩子,一動不動,讓水桶靜靜地側著進入水中,慢慢地往那魚靠近。
“安靜等一會兒,那魚可能以為水桶是個很好的庇護所,就自己進來了。”陳永峰在跟陳默解釋,又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他真的對這條魚勢在必得。
等了一小會兒,那魚遊來遊去,就是不往桶裏遊,抬頭往附近看看,還好,暫時還沒有人來打水。
“快點快點,小魚快進來。”陳永峰開始念叨。
陳默笑了,哥哥裝作很老練,但是又很慌樣子,真的很可愛。
那尾魚似乎聽見了陳永峰的念叨,搖擺著肥肥的身子一邊試探著一邊遊進了水桶裏麵。
陳永峰屏住了呼吸,等那魚徹底進入水桶之後,他用盡全部力氣,用最快的速度把桶子拉出水麵。
連魚帶水,順利地到手。
“成功了妹妹!我們成功了!”
——
屯子西側的密林裏麵,他們更往深處走了好大一段距離。
“就這裏就行了,這裏屯子那邊看不到了,也不會有人來。”
陳永峰這一路上,已經順手撿了些柴火,快速地攏了一塊地方,“妹,你來擺柴火,好不好?”
“嗯好。”
陳永峰給陳默分配完‘工作’,從空桶裏麵拿出那兩條魚,離開水這短短十幾分鍾,它們身上已經凍上了一層冰霜。
那把瑞士軍刀,已經被陳永峰擦拭得幹幹淨淨。用刀刮掉魚鱗之後,從魚的肛門處戳進去,然後順著肚子向上剖開。
小刀極其絲滑,一點都不費力氣。
“魚魚叫什麽名字?”架完柴火的陳默蹲在哥哥的身邊,看著哥哥收拾魚,問道。
“這叫鯽魚,肉質很嫩很鮮美,唯一缺點就是小細刺兒太多了。”
“哥哥厲害,知道那麽多。”
陳永峰嘿嘿一笑,“頭幾年哥吃過,那時候旁邊的水泡子都能抓到這鯽魚瓜子,還有泥鰍,最多的是船丁麥穗魚,船丁麥穗兩種魚小小的,小時候媽一條一條都清理完事,給我們做魚醬吃。媽做飯可好吃了,比二嬸做飯好吃多了。”
“嗯嗯,媽做飯好吃。”雖然陳默沒吃過,但是可以想象得出來,媽媽做什麽事都很認真,做飯當然也好吃。
兩條新鮮的魚很快收拾好了,在雪裏滾一圈,裏裏外外戳一戳,就徹底幹淨了。
把一大一小兩條魚串在找好的粗木枝上,他從裏麵衣兜裏摸出火柴,上次在山上吃烤雞,找英子姐換的火柴,還剩下8根呢。
剛才陳默擺柴火的時候,加了一些助燃的好東西,火堆很順利地燃起來。
烤魚很快烤好了,外麵的魚皮已經焦焦脆脆地爆開來,魚的少量脂肪被逼出來,讓外麵的魚皮滋啦滋啦地響。
他撕下最肥美的肚子上的那塊魚肉,直接放進陳默的嘴裏。
嗯,最新鮮的魚果然不用那些個複雜的燒烤料,光是火焰炙烤的味道,就完美地逼出了鯽魚的風味。
陳永峰隻挑兩條魚的肚子,最好吃又沒有刺的地方喂給妹妹,兩個肚子吃光之後,又把兩側魚鰓上麵的活肉弄下來,一樣也塞到妹妹嘴裏。
“飽了飽了,哥。”
“真飽了?”
“嗯,真的飽了。”她再一次拿出老套路,按下襖子,給哥哥展示肚肚。
陳永峰放心地拿起剩下的魚,兩個樹枝上的魚都隻剩下背部刺多的地方,還有頭尾,把它們放在篝火餘燼上熱一熱,然後香香地吃起來。
“看來,明年不會再是荒年了,隻要我們熬過這個冬天,好日子就要來了。”
“為什麽啊哥。”
“你看,咱家院子裏麵突然出現了黃鼠狼,據他們說,還長得賊胖,溜光水滑的。這水井裏麵,又出現魚了,而且今冬已經下了好幾場大雪了,瑞雪兆豐年,明年肯定是個好年景。”
“哥哥好棒。”
陳默知道,哥哥說的一點沒錯。這個冬天確實是最後一個嚴冬了,明年1962年是風調雨順的一年。
等陳永峰把剩下的魚肉吃完,兄妹倆處理了現場,又去水井邊重新裝滿了水。
陳永峰沒忍住又仔細看了看,沒再發現別的魚。
挑了水,帶著陳默往家走。
“咱倆身上有沒有魚腥味兒?”
陳默鼻翼翕動認真聞了聞,“沒有味道。”
空間內的極鮮活魚,不腥也沒有土腥味,隻有魚肉的鮮嫩味道。
兄妹倆挑水的時間有點久,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離做晚飯的時間不遠了。
好在陳老太太跟劉珍珠,並沒有心思在意他們倆怎麽挑水就用了這麽久的時間。
陳老太太一直沉浸在家裏來了黃大仙這件事的恐懼又興奮中,而劉珍珠一直照顧著陳寶根。
家裏的幾個男人當然不管他們去哪裏去了多久。
兄妹倆順利地到家,把水倒進大水缸裏。
就算今天是陽曆年,並且男人們都在家吃飯,陳家的晚飯也不可逆地變了。
當兩個炕桌上,端上來兩盆光可鑒人的‘米湯’時,所有人都沉默了,男人的那桌甚至沒人動手盛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