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靚麗的風景線
從村子到鎮上,一來一回的路有三十多裏地。
路不遠,可土路不好走。
江澤言和林悠悠也不敢耽擱,算上路上的時間,也就剛剛夠把結婚證辦完。
老榕樹下,半新的自行車,車後座上江澤言還細心的綁著個軟墊子。
林悠悠此刻都覺得,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能遇到這個男人是她最大的幸運。
老天爺真是厚待她,既然遇到了,就再也不會讓江澤言和她錯過了。
管它什麽原因呢,不錯過,也不放過。
“悠悠,上車,我們去領結婚證了。”
那言語間的雀躍與欣喜,讓這個夏日早晨的陽光,似乎都在跟著跳躍,飛舞。
遠處,大樹後的林翠翠,陰沉沉的看著江澤言和林悠悠說說笑笑的騎著自行車走遠的背影。
雖然聽不清他們說的什麽,但是那麽優秀的男人,她林悠悠不配,這個野種,她的日子是太好過了,四處勾搭男人。
林翠翠惡毒的算計著,臉上的表情因為嫉妒越發的扭曲猙獰。
顛簸的土路光滑的路段很少,江澤言靠著兩條大長腿,在坑坑窪窪車轍的間隙裏,自行車平穩的往前走著,倒也比走路快了很多。
江澤言和林悠悠到了鎮上,也快十點了。
在統一存放處,花了三分錢存自行車。
林悠悠從江澤言給她的一堆票裏,又拿了個一斤的糖票,在供銷社花了八毛錢買了一斤紅雙喜牌的水果糖。
林悠悠把糖放在江澤言衣兜裏一些,別的都收了起來。
奶奶一年也舍不得吃幾塊糖,給奶奶留著。
鎮子上辦結婚證的單位現在也就上一上午的班,下午就都回家幹農活了。
農忙的季節,家家戶戶都恨不得睡在自家的地裏。
江澤言和林悠悠正好排上,下班前最後一對辦手續。
村裏人那時候結婚也沒那麽多講究,領結婚證的都少,一過也都是一輩子。
胖呼呼的辦證大姐,看著江澤言一身的軍裝,熱情的交待著需要的手續。
等江澤言把手續和喜糖一起遞給大姐的時候,她的笑容裏都多了幾分真心真意。
心裏想著,把糖拿回家,給家裏倆饞丫頭吃,那倆丫頭又開心好幾天。
這雙喜糖可是金貴東西,平時誰也舍不得買,這鎮上結婚,也沒那麽多講究,就是偶爾有買糖的,也是幾顆沒包裝的糖球。
祝福的話,也吧嗒吧嗒爆豆子一樣說了一堆。
江澤言,林悠悠,你們是自願結婚的嗎?”
聽著工作人員問完,江澤言和林悠悠,異口同聲的回答著“是”。
呼呼胖的大姐樂嗬嗬在結婚證上,扣上了大紅色的印章。
好久沒遇到這麽般配的小夫妻了,長的比連環畫都好看。
“恭喜你們小夫妻白頭偕老,努力為實現四個現代化添磚加瓦!”
林悠悠拿著新鮮出爐的結婚證神情還有些恍惚。
看著獎狀一樣大紅色的結婚證。
印著紅旗國徽下的字跡:
結婚證
姓名、江澤言,性別、男,年齡、二十八歲。
姓名、林悠悠,性別、女,年齡、二十歲。
自願結婚,經核查符合……。
看著林悠悠同樣激動的有些發紅的小臉,江澤言的手差點又不受控製的揉上去。
“隊長!”一聲急切又有些不確定的喊聲從他們身後傳來。
江澤言黑著臉回頭,果然看到了陸星池那張曬的漆黑的娃娃臉。
不等江澤言說話,陸星池已經大步迎了上來。
“隊長,我以為看錯了呢?真的是你。”
“你不是今天和其他人一起歸隊嗎?怎麽沒走。”
江澤言看著陸星池還想滔滔不絕的繼續說一堆廢話,先打斷了他的話。
“隊長,我接到隊裏通知,緊急任務,我們直接從這出發,和其他人匯合。”
江澤言看了一眼林悠悠,又對著陸星池說道;
“什麽時候出發?”
“我正要去村子找你,我們最晚今晚前必須走,最好現在就走……。”
林悠悠聽著江澤言和一個軍人小戰士一來一往的對話。
一下子被澆滅了剛領證的喜悅。
跨越了一生,剛剛得來不易的重逢又要分開了。
“悠悠……”,江澤言小心翼翼的輕聲叫了一下林悠悠。
把她從低落的情緒裏拉回了現實。
看著江澤言有些歉意,卻又必須離開的不舍糾結與義無反顧。
林悠悠在這一瞬間似乎就理解了軍嫂的不容易,那不是一句兩句,後世裏的歌詞所能表達清楚的。
其中的酸甜苦辣,一次次的磨礪與經曆,才是相濡以沫的人生中最堅實的基石。
“阿澤,時間要是來的及,吃點東西再走吧。”
看著林悠悠明明不想和他分開,還寬慰的為了他打算著。
他的小姑娘怎麽會這麽善良,她一個人可怎麽應付,那一家子的豺狼虎豹。
“悠悠……。”
不等江澤言說完,林悠悠先說道;
“阿澤,你放心去執行任務,我能照顧好自己,真有危險了,我就躲空間裏,你要是能寫信,到了就給我寫信,我在村子裏等你回來。”
林悠悠不想讓這個馬上槍林彈雨裏廝殺的男人,在臨行前還為了這些事憂慮。
江澤言沒說完的話也沒再繼續,隻是拉著林悠悠的手說道;“悠悠,我帶你去認識個人。”
活了兩輩子的林悠悠,也沒進過公安局。
平常老百姓對這裏有著本能的敬畏。
看著江澤言一身軍裝,有公安同誌馬上上前熱情的問著,“同誌,您有什麽事嗎?”
“同誌你好,我找你們局長秦瑞安,我是他戰友。”
年輕的公安同誌熱心的帶著江澤言,往大廳的另一側走去,走之前,江澤言還不忘回頭囑咐林悠悠等他一會兒。
看著江澤言不放心的樣子,林悠悠不由失笑。
還有比這裏還安全的地方嗎?
看著屋子裏忙中有序的公安同誌,穿著上白下藍的警服,是這個年代最靚麗的風景線之一,也是這個年代最精神的警用製服,寓意清清白白為人民服務。
幾張簡單,做工有些粗糙的辦公桌兩兩相對的放著,屋子裏僅有的一部黑色手搖電話,單獨放著一張桌子上,長長的電話線上沒有一點灰塵,可見平時的珍視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