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三哥愛護
國舅爺頗有些不好意思,“小兒頑劣,叫世子看笑話了。”
“無妨,小世子率性可愛得緊。”謝清城滿打滿算也是個公府世子,就是還沒長成。
這話謝家夫婦訕笑半晌,卻不敢接,隻親自將霍轍送出去了。
自家小兒子什麽模樣他們是清楚的,混世魔王得厲害,倒是霍世子,統共才來過國公府兩回,就將小兒收服了,今兒上午這小半日都是在纏著他。
霍轍走後,謝婉柔問父親:“殿下不是來了嗎?她人呢?”
昨日夜間她被緊急召回家中,可祖母卻並無病重的模樣,她被拘在家中一夜,也胡思亂想了一夜。
今日清晨聽聞宮裏發生之事,她便更是心神不寧,又聽聞一早長公主就來了,更是坐不住。
她總覺自己被瞞了許多事情。
謝國舅輕歎,“殿下才走。”
謝婉柔蹙眉,欲要走,“我去尋殿下。”
“婉柔。”國舅叫住她,先對著楊氏說了一句,“你先領著清城去陪母親用午膳吧,眼下我有要緊事要與婉柔說。”
“什麽要緊事,連飯也不吃了?”楊氏蹙眉。
上台階前,國舅倏忽歎氣,說不清內裏是感慨多還是唏噓多。
“關乎謝氏命運的要緊事。”
外廂,唐清牽著唐翹上了逸王府的馬車。
“出宮了也不第一時間去王府,倒一個人在外頭逗留。”單聽這話就知道他有多不滿意國公府了。
唐翹莞爾,“如今這不是就要去了嘛,三哥別嫌我晚。何況在國公府,也不算是外頭。”
唐清微微垂眉,掩下溫潤眸底泛起的絲絲冷意,“你是長公主,出門在外,不能不留心。我從王府給你挑了兩個侍女,資曆深又穩重。至於伴讀,長公主曆來該有四個伴讀,有的是更出色體貼忠誠的可以入宮陪你。”
唐翹微微側眉,這樣看來,三哥一早便什麽都知曉,隻是為著不叫她傷心,一直暗中竭力地護著她。
前世萬壽節正是他來攔了自己去攬月台,叫自己免遭橫禍,今生他也是如此,隻是臨入宮前,被使了絆子無法入宮。
想及此,她露出笑,“多謝三哥,隻是不必了,冊封禮之後,母後已經著手為我尋合適的侍女和內侍。到時尚宮局和內侍省也會送人過來。伴讀有婉柔便夠了,我不喜歡人多。”
唐清心事重重地勸,“芝芝,你在宮中,身邊必得留一些得力又忠誠的人,否則就是寸步難行。”
“三哥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她眉眼彎彎,“若是我身邊真的差了人,到時候再來找三哥借。”
唐清思索一二,也點了頭,“這樣也好。”
等她身邊選定了人,看看都有哪些牛馬蛇神了,他也好想辦法給她填補。若提前給了,倒顯得被動。
“走吧,回王府,今日叫人給你做了好吃的。”他溫柔笑著,一雙瀲灩桃花眼裏盡是溫情,“王府裏近日聘請了一個打渝州來的廚子,做的膳食很是不錯。”
渝州的吃食呀?
她彎了眉眼,說:“好。”
馬車才起步沒多久,外頭王府的長隨來車簾邊道:“主子,定北王世子在後頭。”
唐清挑起車簾一瞧,果真是緊跟著的,他詫異問妹妹:“聽說聿之跟你一起去的國公府?為著什麽?”
“老夫人病重,他前去探望。”
他若有所思地頷首,“據說秦老國公與定北王少年時期有所往來,如今看來是真的了。”
大邕邊軍百萬,而定北王府所轄便有四十萬,王府多年來軍功斐然,若非有定北王府駐紮西北,北狄西戎不知要囂張到何等境地,故而陛下雖忌憚王府,卻也僅限於此,隻要定北王府一向如此忠於朝廷,陛下隻會厚待。
因著這個,京城的勳貴世家不遺餘力地投其所好,想著拉攏定北王府。
可唐清也心有疑惑之處。
定北王少年時期也是在京中長大的,同他相交的可不止秦老國公一個,怎麽聿之入京後,隻單單去了秦國公府一家?
一路從秦國公府到了逸王府,唐翹下車時,霍轍也到了。
“聽說無憂兄聘了個渝州來的新廚子,我聞著香味來了。”
這說辭新鮮,唐清自然不可能將他拒之門外。
唐翹想到什麽,不動聲色閉了話頭。
宴席是一早就備好的,因是為著慶賀妹妹冊封,席麵也大,各路珍饈齊至,其中最占據主席的,還是渝州菜肴。
最中間的是一道還燒在炭火上的暖鍋子,熱滾滾的紅油裹著肉片,叫人垂涎欲滴。
渝州那邊常年濕熱,故而吃得也偏辛辣一些,喜歡吃的人光看著就有食欲,比如唐翹。
反觀唐清就不行了,他最吃不了辣的,隻能吃蔬菜涮鍋裏的,不過見妹妹吃得高興,他也就心滿意足,笑說道:“芝芝和聿之日後可要多來,否則我花重金聘請的渝州師傅就無處施展廚藝了。”
唐翹正吃了一塊嫩羊肉下肚,味蕾得到極致享受,舒服得眯了眯眼,“三哥不吃辣的,少了許多享受。以後可都便宜我了。”
唐清莞爾,“本就是給你請的師傅。”
若不是宮中的廚司不好隨意更換,他就把人塞進清凝殿的小廚房了。
“說起來,本以為聿之常年居住西北,會吃不慣辣的東西呢。”
他跟唐翹一樣,偏愛辣的。唐清很是意外。
霍轍才夾起一個紅鍋裏的鵪鶉蛋,手猛然一抖,那鵪鶉蛋“duer”地一聲落回去了,濺起點點紅油。
他麵不改色地再去夾,回答道:“西北人也有吃辣的。”
唐翹眼角忽而一揚,她可千真萬確地記得,當年霍轍第一次知道她喜歡吃紅湯鍋這種東西後,狠狠地皺過眉頭。
“原來如此。”她吩咐了廚司幾句,讓自己這邊專門燙煮食材的廚司把用辣椒醃製過的肉類給他移大半過去:“那世子可多吃些,這種辣鮮肉最是適合喜辣的人吃了。”
霍轍看著那上頭淋著的紅油,咽了咽口水,終究沒敢動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