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笑在最後的人才是笑得最好的(求票)
第一卷 鄉
甲魚村的服務員,穿的都是統一的製服,就連發型也是統一的。這在當時的飯店行業很是少見。一個秀氣的服務員微笑著走了進來,手裏托著一個不鏽鋼的托盤。
一盤盤jīng美的飯菜,被服務員端了上來,連江河變戲法似的從一個黑塑料袋裏掏出了兩瓶茅台酒,恭敬道:“王書記,這還是我當年轉業時從南邊捎過來的,今天咱們把它幹了”
王子君笑著點了點頭,他知道連江河這是在向自己示好呢,現在公安局的場麵並不好收拾,盡管他是老牌的政委了,但是,想要鎮住這幾個身後有人的副局長,那也是需要自己支持的。
一杯酒下肚,一股香醇的味道,就從口中傳了出來。雖然在喝酒之時已經說好光談感情不談工作,但是他們三個還是不知不覺將話題談到了工作上。
就在三人談興正濃之時,一陣敲mén聲傳了過來。敲mén聲過後,服務這桌客人的小姑娘從外麵把mén打開了,一個三十多歲,滿臉笑容的壯實胖子笑yínyín的走了進來,他的手中,更是端著一瓶剛剛擰開蓋的五糧液。
“哈哈哈,肖主任,知道您大駕光臨,我來給您倒個酒”那胖子一邊走一邊笑,不過當他一抬頭朝著主座上一看,卻發現主座上坐的並不是他想像的肖子東,而是一個十分麵生的年輕人。
此人雖然見多識廣,碰見這等場麵還是不由得一呆。正當他不知所措之時,肖子東已經主動開口道:“劉胖子,你倒酒我歡迎,不過咱得按規矩來,王書記在這裏,你把王書記的酒倒下去了再說我的事情。”
王書記,這三個字從肖子東的口裏一吐出,劉胖子頓時明白來的人是誰了。這些年,在甲魚村當老板,也算得上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之人,這些天聽得最多的話題就是王子君如何如何。這個年輕的副縣長,才來了兩個月,就幹了幾件大事,先是將一個將要倒閉的廠子給nòng活了,要回來了多年的外欠帳不說,還捎帶著讓人家送了一輛小汽車。
正當大家為此人的出手石破天驚之時,沒曾想這家夥居然不動聲è的把公安局長給nòng趴窩了
姬從良,那是多囂張的一個人物啊,一般的常委都奈何不了他,聽說原本是準備上政法委書記的,沒想到這煮熟的鴨子到了嘴邊卻又nòng飛了,那政法委書記的名頭,愣是套到自己頭上了。
關於王子君怎麽將姬從良nòng下馬的,民間流傳著各種版本的傳說,飯桌上一向是各種小道信息的集散地,因此,劉胖子作為甲魚村的老板,可是聽了不少的版本,更不要說現在盛傳的公安局長的任命問題了。
王書記一語定乾坤,這已經是不少幹部開講的大戲了。在蘆北縣,王子君王書記,那已經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了這麽一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人來到了自己的飯店,自己居然毫不知情,今天真是有點眼拙了
心中念頭飛轉,這劉胖子立馬就緩過神來了。一聽肖子東的話,臉上立馬笑成了一朵uā,客氣道:“哎喲,我說我剛才怎麽有點jī動呢,原來是貴人到了王書記,您駕臨我甲魚村,這可是我劉胖子的福氣,我有眼不識泰山,自罰三杯,自罰三杯。”
說話之間,劉胖子真的開始倒酒自己喝。跟在劉胖子身後的服務員,滿是詫異的看著自己的老板,對自己老板的脾氣他很是清楚,這人眼睛高到了頭頂上,出口氣都是對著半空中的
對於普通的幹部別說倒酒了,連個招呼都是能不打就不打的。像今天這麽自己罰自己喝酒的事情,還真是破例了這一次罰三杯,好像隻有縣委書記侯天東來的時候這麽辦過。
這個年輕人被稱為書記,莫非他也是和侯天東一般的人物?就在服務員心中充滿疑uò的時候,王子君已經淡淡的笑道:“劉老板倒酒是美意,肖主任,連局長,咱們三個一起吧。”
肖子東和連江河聽到王子君的提議,就一起和王子君劉胖子幹了一個,這倒酒就算是過去了。
如果其他人在自己倒酒時這麽漫不經心,估計這劉胖子肯定會認為此人太傲氣,但是麵對這麽做的王子君,他的心中卻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有氣度非凡。
“三位領導吃好喝好,哪兒不滿意,意見盡管提,我就不打攪了”說完,這劉胖子一邊走,一邊拱手,識趣的告辭而去。出了mén之後,就對跟出來的服務員囑咐道:“小心伺候著,有什麽要求,一定滿足。”
“這個劉胖子,倒是一個長袖善舞之人。”王子君在劉胖子走出去之後,朝著肖子東笑著說道。
肖子東點了點頭,那邊的連江河已經解釋道:“這是政協劉主席的二小子,這家夥有頭腦,懂經營,生財有道啊,我們家那一個可是比不上嘍。”
政協主席的兒子?怪不得能夠將甲魚村開的這麽火,再加上這八麵玲瓏的ìng格,在縣城裏應該算是個人物。
就在王子君心中念頭閃動之時,那肖子東已經笑著道:“江河,你家小龍也不錯,馬上就大學畢業了,活動活動讓他進紅yù市的局委難不倒你的”
連江河笑笑,顯然,對於肖子東這個說法很是受用。三人又談笑了一會,因為王子君的酒量不行,所以大部分的酒都倒進了連江河和肖子東的肚子之中。
王子君多喝了幾杯茶水,覺得小腹有點漲,就走出去上廁所。這甲魚村裝修豪華,就連衛生間也是按星級賓館的標準建造的,很是先進。輕鬆了之後,王子君隻覺身上一陣暢快淋漓的解脫。
走到包間的mén口,王子君就發現包間正開著,裏麵更是傳來了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老連,沒想到啊,真是應了那句話,笑到最後的才是笑得最好的。來來來,讓兄弟給你倒個酒。”
“全城局長,老連喝了不少了,你意思意思就是了,這麽大的杯子,還是隨意吧。”肖子東的臉上,已經明顯的有了一絲不悅之è。
肖子東作為常委,說話很有分量,但是這一次遇到此人卻有些不好使了。那人聽了肖子東的勸說,不但沒有執行,反而嚷嚷得更起勁了:“肖主任,感情深,一口悶,您管天管地,總不能管著俺表達對連局長的誠意吧?”
“連局,嘿嘿,兄弟這杯酒,可是敬你榮升局長一職的,你要是不喝,那就是看不起我李全城了”
李全城,王子君立馬就知道此人是誰了。從連江河喝酒的力度來看,他對於別人倒酒並不懼怕,問題是,恐怕此人用意並不在這倒酒上,而是別有一番用意了。
心中一邊沉yín,王子君一邊跨步走進了房間,就見一個大塊頭正端著一個足足能裝半斤酒的玻璃杯站在那裏。他這杯子,在甲魚村那是用來倒茶水的,卻被這家夥拿來倒酒,分明就是想要出連江河的洋相呢。
此時的連江河,眉頭皺得緊緊的,這個李全城作風一向霸道,就是姬從良在的時候,也會讓他三分,這小子原本以為局長的位置已經勝券在握了,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連江河,這是他怎麽都沒想到的。心裏鬱悶之下,找連江河出醜來了
半斤的酒,自己不是喝不下,但是這麽一氣喝下去,恐怕過不了一會就得趴下,硬是堅持不喝,這家夥就更起勁了,吵吵起來,就是肖子東臉上也不好看。
連江河此時並不想和李全城發生衝突,畢竟他的公安局長還沒有宣布,要是鬧起來,最不好看的還是他這個局長。
就在他思忖半天,決定喝了這杯酒的時候,就聽王子君的聲音傳了過來:“很別致的杯子啊,江河同誌,這位是誰啊?”
李全城看到連江河的手已經伸向了杯子,臉上頓時lù出了一絲的得意的笑容。此時聽到有人打岔,頓時惱道:“別致個球,不就是個……”
杯子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他就看到自己身後笑yínyín的年輕人,在第一感覺還沒有留意的他,在看到王子君第二眼的時候,心中卻是猛的一寒
王子君這人不就是政法委書記王子君麽?對於王子君,他李全城是認識的,隻是王子君不認識他罷了。年前,姬從良請王子君去給他們冬季治安治理歌功頌德的時候,他就對這個表麵上深藏不lù,一出手就是石破天驚的副縣長刻骨銘心了。
能不深麽,姬從良那風頭正勁,明顯就要上升的人物,都被他給一下子扒拉下來了,不但丟了公安局長的這個顯赫的職務,還把自己nòng進了局子之中,想要出來,恐怕都難了。而自己爭奪的公安局長職務,更是因為這個人的一句話給nòng成他娘的政委了
要說自己最恨的,本應該是他,可是自己偏偏不敢,隻敢在這裏對連江河發狠,卻不敢把矛頭對準他。無意中瞥見連江河在這裏,原本拿著喝水的杯子來報仇的,卻沒有想到連江河竟然和這個煞星在喝酒。
對肖子東,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對於這位勁頭很勁。又是主管政法的政法委書記,他的心中可是很有一些懼意。
“王書記……”
李全城就感到有點手足無措,一邊晃著酒杯,一邊喃喃的說道。
肖子東本來皺著眉頭站在那裏,被一個下屬頂撞,他很是沒有麵子,但是這李全城乃是陳路遙的親信,又有侯天東罩著,自己根本就動不了他。要是被他胡攪蠻纏下去,吃虧的也是自己,傳出去也是好說不好聽。
雖然是縣委辦主任,但是肖子東從紅yù市下來的時候,就已經讓侯天東很是不喜了,因此,他這個縣委辦主任,自然就沒有了相應的權勢。正當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王子君回來了,他的心中不由得一喜,不過隨即就點擔心,這李全城可是有名的ún,如果和王子君頂起來,也不好看。
不過他沒有想到,李全城見了王子君,竟會lù出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就在肖子東思索之時,王子君已經緩緩的在自己的座位之上坐了下來,他的目光,更是看向了連江河。
連江河看到王子君,心中頓時大喜,趕忙道:“王書記,這是我們局的常務副局長李全城同誌。”
李全城,王子君早就知道,隻不過就是這麽一問,他輕輕一笑道:“早就聽說全城同誌是員虎將,今日一見,果然不錯,老連啊,以後你的工作可好開展了。”王子君說的雲淡風輕,說話之間,又朝著李全城一笑道:“全城同誌,敬酒得有規矩,你這麽紅口白牙的敬酒怎麽成,先自己表示了,然後你說喝幾個,咱們就喝幾個。”
王子君說的是酒桌之上的規矩,好似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此時李全城手中端著的可是半斤的杯子,他來的時候就喝了不少,現在要表示的話,那可真是為難他了。
“王書記,我……”已經萌發了退意的李全城,心中也清醒了過來,心中可謂是懊悔不已,他自己屁股下麵不幹淨,生怕這位能把姬從良拉下馬的煞星找自己的麻煩,態度頓時就軟了下來。
“怎麽,你連這個規矩都不懂麽?”王子君的臉一寒,冷聲的朝著李全城看了過去。
李全城端著酒杯,心中念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他看著王子君那笑yínyín的臉,就好似又回到了那天誓師大會之上的情形,那時候,他就站在姬從良的旁邊看熱鬧,而這個年輕人就是這般笑yínyín的笑著。
政法委書記,自己的主管上司,想到這個人現在的身份,李全城更是全身的發寒。要是別的政法委書記,他可以不理,但是此人,他心底發寒。
瞬間有了決定的李全城,手中酒杯頓時堅定的舉了起來:“王書記,肖主任,連局長,今天見到各位領導我心裏高興,我先幹為敬。”說話之間,李全城一仰脖,就將那足足有半斤的五糧液,給灌進了肚子。
李全城的酒量不錯,但是這大杯的酒一下子倒進了肚子之中,肚子頓時就好似火烤了一般的難受,隻覺熱火燒心,淚uā閃閃了,他本來還準備說兩句場麵話,但是那造反的肚子,卻讓他趕忙將酒瓶一放,朝著mén外就跑了出去。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連江河看著跑開的李全城,心中對於王子君充滿了感jī,如果不是王書記出手,恐怕跑出去的就應該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