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從長津湖開始

第三十四章:交戰

“你叫什麽名字?”

“夏遠。”

“三十八軍的?”

“嗯。”

“打槍真厲害。”

四連的副連長就趴在夏遠身邊,言語之間充滿好奇。

他問什麽,夏遠就答什麽,一五一十的回答,也不隱瞞。

周茂從不遠處跑過來,“夏遠,肖和平過來了。”

夏遠回頭,就看到肖和平飛快的過了橋,跑到他們這邊的反斜麵,四處張望,看到夏遠後,立即跑過來:“夏遠,可找到你們了。”

“班長呢?”

“班長他們在後邊呢,你放心,我給他們安頓好了。”肖和平講:“而且,這是班長要我過來幫助你的,敵人都上來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行。”夏遠點頭。

“敵人上來了。”

遠處的司號員扯著嗓子喊。

大夥從掩體處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在照明彈的照射下,山穀的野地遍布敵人的身影,長槍短炮的朝他們這邊殺了過來。

轟一聲。

坦克開了炮,炸在遠處的橋梁上,瞬間把橋梁一邊炸出一個巨大的缺口。

“謔,我正捉摸著怎麽才能把這座橋給炸了,沒想到美國鬼子自己可就動手了。”副連長扶著濕漉漉的帽子,扭頭凝望著,臉上露出喜色。

“小子,能不能打中那個身後背了個電話的美國鬼子。”

驚疑一陣,副連長湊過來,指著兩三百米遠,小心翼翼摸過來的美軍士兵。

“可以。”

夏遠稍微瞄準,扣動扳機。

砰,一聲槍響。

副連長立即張頭望去,但見自己所指的目標應聲倒地,驚得四周美軍伏倒一片,他高興的握拳,“打的好,打的真漂亮。”

“誰,誰開的槍!”

四連長周世明跑過來。

“老周,是我讓他開的槍,咱們可撿到寶貝了。”

副連長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周連長,周連長聽完,表情有些驚訝:“這隔著三四百米,都可以打得中!?”

“要不咋說是撿到寶貝了。”

副連長高興的說:“這位小同誌是三十八軍的,旁邊那兩位也是,估計是跟大部隊走散。”

“三十八軍,那距離咱們遠著呢。”

“是啊。”

“那就先讓他暫時跟著咱們,等這次任務結束後,我去找營長,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三十八軍。”

“是哩是哩,這位小同誌可是立了大功。”

言罷。

敵人已經摸上來,坦克是不開炮了,估摸著美國鬼子也擔心把橋炸壞了,他們這些人都逃不掉,隻能用步兵,配合炮兵對橋頭陣地進行攻擊,看一看能不能把橋頭陣地打下來。

敵人上來的速度可不慢,很快距離他們隻有百米。

周世明在戰壕裏快速移動,叮囑戰士們沉住氣,把敵人放近些再開槍。

敵人越來越近,周世明趴在戰壕裏,抬頭看著暫停的小雨,抹一把臉上的雨水,“雨停了,好事兒。”

“敵人上來了!準備!”

他抱著一支步槍,瞄準了遠處靠近的美國大兵。

砰!

槍聲響了。

就像是摁下了一個無法控製的開關,劈裏啪啦,如同炒豆子放大數倍的聲響,從陣地上響起。

機關槍的聲音噠噠噠的響不停,給予敵人強大的火力壓製。

夏遠瞄準敵人的特殊兵種,如身後背著報話機,肩膀扛著巴祖卡的美軍士兵,沒一會兒功夫,死在他手中的美國大兵得有十幾個。

肖和平和周茂打槍倒是不怎麽行,基本能看出來兩人的手腳都比較生疏。

連裏的不少戰士都是老兵,開槍瞄準,屏住呼吸,扣動扳機後,可以看到倒下去的敵人。

肖和平和周茂則完全就是胡亂射擊,完全不做任何瞄準,以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方式,去打美軍。

這也能夠理解,畢竟是兩人第一次陣地戰,隆隆的炮火是可以把人內心的恐懼無限放大,還是需要慢慢磨礪兩人。

突然起來的火力,把衝上來的美軍給打懵逼了,這些美軍士兵沒有二戰時期,太平洋戰爭時候,那種向死而生的精神,看到前邊的人倒下去一大片,後邊的人就沒有了戰鬥的意誌,衝了兩次沒能衝下去,也不再往前衝,收了槍,趴在地上開始射擊。

戰鬥持續了半個多小時,美軍的傷亡明顯巨大,不得已開始撤退。

下半夜一點多的時候,營裏和六連前來支援,反擊時刻開始,全營向公路上的敵人發起攻擊,把四百多名美國士兵壓到一片開闊地去。

激戰中,四連一排長帶領全排衝向公路,打掉敵人二十多輛汽車,隨後他帶著三班插入敵群,與敵人展開白刃戰的時候,敵人坦克上的機槍子彈射中了他,硬是撐著最後一口氣,砍死一名美國大兵後,壯烈犧牲。

而那些被趕到開闊地裏的美軍,利用坦克形成了一道環形防禦圈。

全營打了幾次,沒能把敵人這個坦克圈給打下來。

營長一拍腦袋,帶著部分戰士先清理公路上的敵人。

夏遠帶著肖和平、周茂,抓著手榴彈,遊**在公路上那一輛輛坦克之間,他以前就有對付坦克的經驗,現在對付坦克,更是得心應手。

他親自給兩人示範,先把手雷塞進敵人的坦克履帶下,待履帶被手雷破壞後,趴在地上不會動彈,他爬上坦克伸手去拉坦克上的艙蓋,拉不開藏開,顯然裏邊已經被美軍的坦克兵鎖上。

那就需要用到集束手榴彈。

集束手榴彈的製作方法簡單,塞到坦克下方,隨著轟的一聲,坦克冒起了滾滾黑煙。

除了就地取材的集束手榴彈,他們還擁有炸藥包和爆破筒,都是對付坦克的好東西。

“和平,走,炸坦克去。”

打陣地戰或許不行,但是炸坦克,經曆先前的刺刀戰,周茂和肖和平的膽子都大了不少,把身上的手榴彈,用糧食條一捆,抱著衝到一輛趴窩的美軍坦克旁。

肖和平爬到坦克上,伸手去抓坦克的艙蓋,沒想到稍微一用力,坦克的艙蓋居然被他給拉開了。

一名美軍坦克兵從裏邊伸出來,帶著明晃晃的刺刀捅向肖和平。

肖和平眼疾手快,連忙跳下去,這邊的周茂便把集束手榴彈塞到坦克的肚子下,隨著轟隆的一聲,伴隨著滾滾黑暗,肖和平爬起來,用小拇指勾著發鳴的耳朵,看著周茂在他麵前擺手。

短暫的失聰,他才聽到周茂講的什麽。

“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

“快起來,這邊的戰鬥快結束了。”

他們已經在公路上鬧了好久,打掉了美軍的卡車,炸毀敵人的坦克,就剩下前方那片開闊地裏的美軍,使得他們無從下手。

這股美軍也是聰明,知道誌願軍沒什麽強大的重火力,就利用坦克、裝甲車,在開闊地構建了環形防禦陣地,一個營的兵力,根本充不進去,夏遠在外圍射擊,也隻是打掉了幾個美軍,隨著時間推移,雙方都已經相當疲倦。

天空泛起微光。

天亮以後,上午八九點的樣子,戰鬥仍舊沒有結束。

雙方陷入一輪苦戰。

夏遠竭力靠近敵人的陣地,企圖把手榴彈扔過去,但落在敵人的坦克上,隨著黑煙往天空飄**,敵人的坦克毫發無傷,反倒是他們損失了不少人。

這時,天空傳來飛機引擎的轟鳴聲,對準山穀間的誌願軍,投下一顆顆凝固汽油彈。

隨著凝固汽油彈落在地上,刹那間,一股熱浪席卷開,炙熱的溫度把濕漉漉的地麵瞬間烘幹,黏糊糊的汽油向四周迸濺,處於爆炸中心的戰士頃刻之間消失,而一旦被汽油沾染,哪怕是原地打滾也無濟於事,反而會把身上的汽油弄得到處都是,身下翻滾過後的土地都在燃燒。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汽油味,混著一股怪異的肉香,伴隨著刺耳的慘叫,驚得不少戰士眼神透出恐懼。

很多戰士都是第一次麵對凝固汽油彈,看到一些戰士身上著了火,疼的滿地打滾,身上的火焰非但沒有減小,反而越燒越旺,就想要前去救援。

夏遠看到這一幕,扯著嗓子喊:“別過去,別過去!”

葛懷祥瞪著猩紅的眼睛:“為,為什麽!”

“凝固汽油,濺在身上一點,都要掉一塊肉,除非直接跳進水裏。”夏遠望著燒成一團黑乎乎,不成人形的屍體,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身上的火焰還在燃燒。

正如他所說,滿地打滾的戰士把身上沾的汽油灑在地上,瞬間燃燒起來,一些戰士用土覆蓋著,也無濟於事,火焰直接鑽出土壤,燒的其他戰士那叫一個心驚。

這火焰果真這麽厲害。

他們不敢想象,一旦沾到人身上,怕不是要把整個人給燒沒掉。

沒辦法救援,隻能紅著眼睛,流著淚,瞪著朝夕相處的同誌,一點一點的被燒成一堆黑乎乎的。

“臥槽他姥姥!”副排長瞪著眼睛,沙啞著嗓子:“二班,跟我走!”

“多謝。”

葛懷祥看得出來,夏遠對美軍的東西了解。

“不客氣。”夏遠吐了口氣,聞著空氣中刺鼻的氣味,他心裏異常不好受。

凝固汽油彈的可怕,他早些時候就經曆過,沾上一點,就能燒死一個人,更何況覆蓋上這麽厚一層,誰上去救,誰都要死。

“如果以後我沾染上這東西,記得開槍把我打死,我不想死的這麽痛苦。”周茂對身邊的肖和平說道,他的眼神帶著恐懼,對敵人武器的恐懼。

隨之而來的又是憎恨,那是對敵人的憎恨。

開闊地上的敵人還沒有被消滅,槍炮聲響個不停,天空中美軍飛機盤旋,為解圍被困的美軍,不斷的對山穀投下凝固汽油彈和炸彈,熱浪席卷,籠罩著公路和開闊地,滾滾黑煙升騰起來,把整個天空都給覆蓋,昏黃一片。

敵人步兵在炮火和坦克的掩護下,一次又一次的突圍,均被四連勇士打退。

“堅決不讓敵人從我們四連麵前跑掉!”

指導員的口號喊得響亮,傳遍了全連的陣地。

隻要守著,這股美軍最終也會被他們消滅。

三班長呂文誌用刺刀一口氣挑死三個美國兵,當他被敵人包圍後,毅然決然的衝到敵群,拉響了身上的手榴彈,和敵人同歸於盡。

排長葛懷祥、副排長常守國,在堅守陣地中,被敵人坦克發射出來的炮彈擊中,不幸壯烈犧牲。五班長和敵人扭打在一起,臨死前嘴裏還咬著敵人的耳朵。

滾燙的熱浪覆蓋了整個陣地,不少戰士的臉頰黑乎乎的,紅了一片,皮膚都被燒的開裂,硬是一聲不吭,堅守著陣地。

夏遠隨著二排堅守的陣地,人越來越少,大夥都已經殺紅了眼睛,他讓周茂和肖和平先撤退,兩人梗著脖子,拒絕撤退。

撤退就成了逃兵,他們堅決不撤退。

那麽多人在陣地上壯烈犧牲,和敵人同歸於盡,他們看在眼中,深深震撼到他們內心。

他們是期望,以犧牲來阻攔美軍。

若是自己都撤退了,那麽先前的犧牲,都是白白犧牲了。

“好,待會你們看著左邊,這邊我自己盯著就行。”

“那怎麽行,就你一個人。”

“我一個人就行了,你們先去左邊,要是看到我這邊頂不住,再過來也一樣。”

看著陣地上剩餘的幾名戰士,周茂和肖和平點點頭。

“敵人上來了!”

兩人還沒有動,就聽到旁邊戰士呼喊,抬起頭一看,開闊地裏的美軍果然又跑了出來,他們還不死心,就想著從這裏突圍出去。

“準備戰鬥!”

夏遠高呼一聲,沒等敵人靠近,他率先扣動扳機,加蘭德步槍八顆子彈,連續扣動,竟然有六顆命中敵人,剩餘兩顆被敵人躲避過去,子彈飛射入荒蕪的開闊地,消失不見。

轟!

敵人的坦克瞄準夏遠的方向,便是一發炮彈打過來。

危險感知瞬間預警,夏遠收了槍,撒腿就跑,下一秒,身後便傳來一股巨浪,隨之而來是背部火辣辣的刺痛,夏遠也隨炮彈爆炸產生的衝擊波,狠狠的摔在地上。

“同誌,你受傷了。”

耳邊是一片嗡鳴,頭腦有些眩暈,身後火辣辣的疼痛,夏遠感覺到有人把自己攙扶起來,定定神兒,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臉頰黑乎乎的,一雙眼睛黑白分明。

“我,我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