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倭

第十五章 雙美團圓

“隻要你救我逃出這個火坑,我願意做你的丫頭,你讓我做你的小妾也可以,你認為怎麽樣就怎麽樣,我沒有意見。”趙一蘭很有眼光,她算準徐鳳儀是個心軟、善良正直的青年,經不起女孩的軟磨硬泡。

徐鳳儀略問情由,曉得趙一蘭是被倭寇擄掠至此,賣入青樓,才不得已淪落風塵。心念到此,也壓抑不住要為趙一蘭贖身的衝動。

這趙一蘭原是趙貞妹妹,當日倭寇在徽州漬溪樂義鄉趙家村追債不成,惱羞成怒,逐血洗趙家村,綁架趙家村的婦女。倭寇把擄掠到手中的婦女,有賣入青樓的,也有賣給沿海地區的地主豪強作妻妾的,也有直接帶回日本作奴仆使喚的。這些落入倭寇手裏的婦女下場很慘,多數落入強盜手裏備受淩辱,九死一生。趙一蘭在倭寇洗劫劫村子哪天與她娘趙夫人、姐姐趙貞分散,此後骨肉分離,各處一方。姊妹再也沒機會見麵了,這也是大多數落入倭寇手裏的婦女的下場。象徐海與王翠翹的奇遇,王翠翹鬼使神差落入倭寇手裏,後來又被官兵“解救”出來,得以回歸故鄉,絕對是個孤例和異數。這個“解救”之所以打上引號,是說明官兵該解救的沒救,不該解救的又救出來。

徐鳳儀決定替趙一蘭贖身,就問牡丹折桂閣的老媽媽要多少錢?張九妹看見徐鳳儀脾氣好、性子軟,也懇求徐鳳儀一並把她贖出去,她也願意替徐鳳儀做牛做馬。徐鳳儀臉皮薄心子軟,也不想厚此薄彼,滿口應承,當下與牡丹折桂閣的總管老媽媽談價錢。由於時局動蕩,一回倭寇殺到,一回官兵光複,泉州城在倭寇與官兵之間反複易手,牡丹折桂閣的也受不起倭寇與官兵輪番折騰,生意也不好。雖說倭寇與官兵兩虎相鬥,不會直接累及青樓的生意。做這青樓生意的頑主黑白通吃,象騎牆草一樣兩邊都吃得開。但戰爭總會波及市場三百六十行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商人趨利避害,泉州城自然而然缺少人氣,青樓的生意也不好做。

老媽媽是個見錢眼開且急功近利的小人,對她來說,賺到錢就行,管他是一夜暴富,還是細水長流。老媽媽巴不得早點把趙一蘭、張九妹兩個丫頭賣出去呢,類似趙一蘭、張九妹這樣的丫頭倭寇不時有貨送上門來,要多少有多少。她看見徐鳳儀想替這兩個丫頭贖身,也滿口應承,表示願意與徐鳳儀交易。

徐鳳儀深知吃女人飯吸女人血的老媽媽人際關係盤根錯節,用暴力手段跟這種人鬥吃力不討好,能夠花錢消災當然最好。以徐鳳儀現在的身手,還沒到顛倒人間規則、不遵守人間規則的地步。他現在的本領隻能與老媽媽談交易,幸好惡人也好,強盜也好,眼中也認得錢,也有他們堅持的底線,這就是聽謂盜亦有道吧。

“你要贖走這兩個丫頭,請拿二千兩銀子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老媽媽倭寇手中收購象趙一蘭、張九妹這樣的女孩子,少則數十兩,多則一百多銀子。轉手一千兩賣出,也夠狠,算是獅子口大開了。她是成心欺負徐鳳儀不懂行情,所以漫天要價。如果有懂行情的人在場,比如徐鳳儀約來文安國、老鏢頭黃誌毅他們與這老媽媽講價,就算殺價到三百兩一個人,老媽媽也會成交。

徐鳳儀做這種事怎好意思拉上文安國、老鏢頭黃誌毅他們?他隻管做對事,不管花多少錢,當時亳不猶豫答應一聲:“成交!”倒也是條有擔當的漢子,可稱得上是飛揚勇決。徐鳳儀認為活生生的人是無價,討價還價是羞辱趙一蘭、張九妹她們。不過他並沒有帶著這麽多現金出門,就與老媽媽立下文書,擇日成交,解釋道:“客中旅囊空乏,我現下將去潮州,回來後取錢再與老媽媽交易。”老媽媽見這是一筆包賺不賠的生意,也沒意見,欣然接受。

吃罷團圓皈,時已深夜,徐鳳儀本該回到船上休息。老媽媽卻很知趣,替徐鳳儀安排了團圓房。趙一蘭、張九妹她們本非處子,也知道風情,知道這一關遲早要來。徐鳳儀攜二美同歸羅帳,一箭雙雕,可謂極樂矣。作為男人,追逐金錢美女,這有什麽不對?作為男人,做點事業,建立一個自己的王國,這又有什麽錯?烏鴉笑豬黑的蠢事徐鳳儀是不會幹的,徐鳳儀知道自己身上有很多人類共有的通病,他痛恨自己無恥同時,也寬容別人犯錯。

關上房門,入帳之後,徐鳳儀沒料到趙一蘭的女兒身如此漂亮迷人,他自覺無法用言辭形容這個美女,身材勻稱,三圍起伏,該大的大,該小的小,無一不是恰到好處。而趙一蘭那對水汪汪的丹鳳眼,簡直迷死人。紅裏透白不施脂粉的芙蓉秀臉,以及隻有一流工筆畫家才能用狼毫勾畫出來爪子形下巴,堪稱完美。徐鳳儀不得不承認,他闖江湖以來,閱人無數,還沒有見過如此讓男人折腰並為之心動的國色,這女孩埋沒民間,不送進皇宮當皇後還真是暴殄天物。

在徐鳳儀眼中,二八芳年的趙一蘭象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純淨、聖潔、迥出塵表。從老媽媽那裏花一千金把這門大美女收歸門下,值得呀!初入桃源伊始,趙一蘭若驚弓之鳥看著徐鳳儀,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張九妹大咧咧地對其她教育道:“妹妹!別做這討厭鬼,跟我學,辦正事吧!”

趙一蘭六神無主,又放聲大哭起來。徐鳳儀看著趙一蘭塗抹的紅胭脂,如櫻桃般鮮豔發亮的小嘴,傻瓜一樣愣住了。女為悅己者容,趙一蘭顯然為這次圓房濃妝豔抹,花了一番心思。

張九妹伸手在徐鳳儀腰間扭了一把,俏皮地說:“色狼,手下留情,不要吃掉我。”她這話確是耐人尋味,既有提醒徐鳳儀不要傷害她的意思,又有挑逗徐鳳儀侵犯她的意思。

“我舍得嗎?我寧願讓你吃我。”徐鳳儀心領神會說,卻不管張九妹。低頭往趙一蘭的小嘴吻將下去。趙一蘭也熱烈回應徐鳳儀,跟徐鳳儀忘情擁吻。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將嘴巴分開,氣喘籲籲地呼吸新鮮空氣。也許是初吻沒經驗,他們這一吻,吻得太膣息了,大家都憋得臉紅。徐鳳儀攬著趙一蘭的肩頭,懶洋洋坐在枕頭上,似笑非笑說道:“我身體內有隻鬼,他現在正迷惑我,我不知是不是該聽他教唆………”

趙一蘭忸忸怩怩,含嬌帶俏地笑道:“你聽他好了,按照他的意思辦就是,做一次錯事又何妨,何必一貫正確?”

“對,做一次錯事又何妨,何必一貫正確!”徐鳳儀點頭同意道,然後他故弄玄虛說。“這惡鬼控製了我的手,天,我又中邪了,走火入魔啦!魔爪要發作了,它不受我控製,它要抓人了………”徐鳳儀的目光最後落在趙一蘭的胸脯上,伸手往趙一蘭的雙峰按去。

趙一蘭笑嘻嘻的望著徐鳳儀,並不躲閃。

徐鳳儀微笑道:“傻丫頭,你完了,你落入我彀中啦!”

“謝謝你,那是我的榮幸!”趙一蘭說這話時候,臉上淚如雨下………

三日之後,文安國想才召集眾人,揚帆破浪起程上路。直至第七日方才使海船糧隊駛入潮州,走不上幾裏海程,即到潮州碼頭。潮州碼頭設有大明水師的崗哨。崗哨下立有七八個帳篷,鹿角荊棘圍繞營寨,五六十名衣甲鮮明的官兵煞有介事地在這兒盤問搜查過往海商,疾言厲色,凶神惡煞,讓所有過客都攢眉蹙額,膽戰心驚。大明朝雖然實行海禁罷市,但廣東水師欺山高皇帝遠,對海商明逮暗放,隻要海商依例四時八節向守關的官兵進貢利物,守關的官兵一般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納貢的海商並不刁難。

文安國知道這一關是無法避免,乖乖地配合這些官兵例行公事,無論官兵如何無禮刁難,絕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逆來順受。因為他還要在海上做生意,就不能得罪這些人,否則後患無窮,這不是跟某個人對抗,而是跟一個暴政一個集團對抗,跟大明水師叫陣,文安國這點家底簡直不堪一擊,文安國的生意也休想在潮州城經營了。文安國對這些官兵畢恭畢敬,連忙掏出銀子,每人五兩,發將下去。守崗的將官看過文安國的通關渡牒,也挑不出什麽刺來,但過雁撥毛,無論是什麽人物貨物經過他們的崗哨,一律要占點便宜揩些油水,這是軍中積榮,不這樣做,他們覺得自己的心象被貓抓一樣難受,睡不上安穩覺。那守崗的軍官也不管你三七二一,合法非法,下令扣留幾十石大米,權資軍餉。文安國對這種事早有預料,但生意人的精明性格讓他處置這種事情時幫助頗大,他硬是跟軍官討價還價,那軍官拗他不過,最後隻少拿幾石大米。

文安國帶領糧隊離開崗哨,逶迤上路,直奔潮州城。一路上,文安國對這崗哨的官兵們苛扣錢糧的做法感觸良多,望徐鳳儀打趣道:“我也要當兵,這至少比強盜爽呀,搶東西還不犯法哩。”

徐鳳儀冷笑道:“然則他們替帝王家賣命,不得好死呀!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你另介了,就算把這幾袋糧食捐贈給他們罷了。”

文安國無可奈何道:“說得也是。”說話間,隻見道上幾匹快馬從旁邊急馳而過,這幾個人都是一例佩劍負刀,勁裝綁腿,看來不象尋常旅客閑人。這幾個人在策馬經過文安國的海船糧隊時,不住地側目審視,似乎對文安國的海船糧隊出現在這窮鄉僻壤有些愕然,他們也沒怎樣停留,眨眼間便跑了過去,來也忽然,去也忽然,顯然對這附近的路況十分熟識。一個叫劉萬常的鏢師跑上前提醒文安國道:“文掌櫃,小心,咱們怕是讓賊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