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倭

第十三章 比武賽約(2)

“王婆留兄弟,外麵有幾個日本勢州海商找你,不知何事?”宋師道急急忙忙走進大陳島聚義廳向王婆留報告說,“放他們進來嗎?有個倭人受了重傷,他的同伴把他扶來。我看他臉黃如蠟紙,怕活不成了。想把他們打發走,別讓這個倭人死在咱們島上,這樣不吉利。”

“快請他們進來,他們是我的訂貨商,我委托他們鑄造一把寶劍,看來現在鑄好了給我送上門來。”王婆留想到鑄造三年多時間的村正妖刀就快拿到手裏,心中激動和興奮之情可想而知。他象個小孩子快得到自己的新玩具那樣,憧憬期盼著東西早點到手,有種急不可待的心情。

兩個神色凝重的年輕倭人扶著一個中年日本海商,腳步履蹣跚走進大陳島聚義廳。王婆留看那三個倭人,一個人他都不認得。一個年輕倭人從懷中取出書信,點頭哈腰的遞到王婆留手裏。

王婆留取過書信一看,果然是宗嚴的手跡。王婆留點頭向來人示意,表示他就是寶劍的主人。兩個年輕倭人就扶著那個中年日本海商上前,讓他跟王婆留說話。

中年日本海商氣喘籲籲,吸入氣容易,呼出氣困難,那是嚴重鬱血肺水腫的病情,他受的傷顯而易見很嚴重,略知醫理的王婆留知道那個中年日本海商生命垂危,根本挽救不回來,隻快很快就不行了。逐合掌向他致謝道:“辛苦你了,你放下東西回去好好休息吧。餘下的錢,我一文也不會少,通過九州宋國唐人街的錢莊,轉到宗嚴的賬上。”

中年日本海商搖搖頭,艱難地道:“王先生,我叫明智河童,日本勢州海商。幸不辱使命,我基本上把你訂的貨安全送到你手中,請簽收,這是玄武甲、玄武靴、玄武天蠶手辦和玄武骷髏麵具。”經曆重重劫難的明智河童,生命力即將耗盡,已是奄奄一息。他把自己用生命悍衛保全下來的檀木箱子,環抱在胸,戰戰兢兢地交給王婆留。王婆留看著這個為堅守信諾即將付出生命代價的人,心情很複雜。這種人太難得了,真不容易呀。盡管大多數日本足輕(老百姓)長相矮小猥瑣,讓人看見覺得不舒服,甚至讓人覺得討厭,但這種小人物身上表現出來的頑強的抗爭意誌,格守信仰的道德底線,仍然讓人肅然起敬。

王婆留接下檀木箱子,開箱驗貨。玄武甲、玄武靴、玄武天蠶手辦和玄武骷髏麵具俱在,隻是少了村正妖刀。就皺眉問明智河童道:“我的劍呢?”

“很不幸,在泉州登陸上岸期間,先被一夥官兵騷擾,後來又給一夥土匪打劫。那夥土匪把村正妖刀劫去了。你穿上玄武甲、玄武靴、玄武天蠶手辦和玄武骷髏麵具,去拿回屬於你的東西吧!”明智河童有氣無力地說,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和愧疚的表情。

“給土匪劫去了?”王婆留吃了一驚,不免生氣起來,氣急敗壞道:“哪我該怎樣取回掌握在別人手裏的武器呢?如果對手是個劍法高手,又有寶劍護身,我取回自己的寶劍也不見得很容易。”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哪些貪婪的家夥企圖占有不屬於他們自己的東西,他們很快便為自己的貪婪攫取行為付出生命的代價。不屬於他們的東西,他們即使盡陰謀詭計,巧取豪奪,也沒有什麽作用,他們永遠達不到擁有村正妖刀的目的。”明智河童不屑地冷笑道,他認為那些企圖占有村正妖刀的人都是蠢材。

“怎見得村正妖刀一定是我的?盡管劍身上刻有我的姓名,證明我是寶劍的主人。但這樣有用嗎?我的武功也沒有達到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程度。若別人把村正妖刀據為己有不肯還我,我也拿他沒有辦法呀!”王婆留心裏有點焦急,但更多是無奈,惟有搖頭苦笑的份兒。

“一定是你的,肯定是你的,隻能是你的。核心技術在這兒。”明智河童遞給王婆留一封信,並鄭重告誡王婆留道:“這封信告訴你怎樣使用這把獨一無二的村正妖刀,你看完就明白是怎麽回事。看完記得把信燒掉,別讓其他人知道。再見,我已達成任務,可以死了。”明智河童說完,頭一歪,安詳的睡去。王婆留試探明智河童的鼻息和脈象,發覺他居然死了。

王婆留把明智河童給他的書信拿利旁邊看了一遍,暗暗點頭,隨即把書信燒了。對兩個年輕倭人說:“麻煩你們了。你們留在這裏吃飯,吃完飯那位宋先生會給你們一筆辛苦費的。我有事先走,至於我欠宗嚴餘下貨款,我會通過地下錢莊把錢匯到他手裏。”

兩個年輕倭人知道王婆留出去找劍,哈伊哈伊的連續不斷地點頭哈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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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傳說有人得到一把倭寇的寶刀,這把寶刀無堅不摧,可一刀砍斷雙手環抱不過來的直徑三尺以上的大榕樹;可一刀砍斷碗口粗的鐵柱;可一刀把人連同兵器削斷………這是一把比倚天劍和屠龍刀還神奇和鋒利的神器!無數江洋大盜,英雄好漢,甚至是明軍將領參與爭奪這把寶刀。

據說這把寶刀現在流落在泉州榕樹鎮上………

泉州榕樹鎮,一個隻有幾萬人的小城鎮,一到天黑就家家戶戶關門睡覺,整個城鎮寂然如鬼城一般。怡紅院可能是榕樹晚上鎮唯一可以看到燈火的地方,這裏也是最熱鬧的地方。這裏有歌舞、有酒肉、當然少不了男人和女人歡笑咯。這裏四季笙歌,夜夜風花雪月,今夜當然也不例外。但是,這裏今晚將要發生的事卻很可能駭人聽聞,是個孤例。

王婆留走進怡紅院去的時候,一切正如往常一般忙碌,人進人出,不絕如縷。這景象讓人頭暈眼花,這裏好象不是賣花花和豆腐,而是賣糖果。

忘八看見王婆留,連忙站起身殷勤地向內大聲招呼道:“姑娘們快來迎接貴客咧!財神爺上門來啦,快來給財神爺請安問好。財神爺高興就給姑娘們放水哈!”隨即又向著王婆留拱手相讓,示意他坐在一邊等人,姑娘們就快出來了。

王婆留剛到這裏。他趕了一日路,還未吃飯,看這地方的飯店都關門了,隻有怡紅院燈火通明。他沒有選擇,隻能投奔這裏而來。怡紅院的客人來源複雜,來這裏打聽消息保證不會讓他失望。王婆留正是抱著這種心情踱入怡紅院,他不是專門來怡紅院吃姑娘們的豆腐的,而是來向消息靈通的姑娘們詢問事情。他望著忘八笑了笑,剛想說話,就被裏麵一陣紛亂的環佩叮咚聲的金玉聲打斷。抬頭看時,隻見老媽媽領著好幾個雞仔搖搖擺擺晃了出來,嘴裏嚷道:“哎喲,貴客呢,稀客呀,你剛來吧?財神爺,你好嗎,我們如花似玉的姑娘想你已經很久了。今夜你就大大的開手,給姑娘們放水。手鬆一鬆,讓我這個老媽媽也發點小財。”

王婆留見這老媽媽徐娘半老,風韻猶存。隻是臉上塗滿了白白的胭脂花粉,足有指甲般厚,象個粉墨登場的小醜,讓人感到惡心。老媽媽說話的時候,隨著皺紋的伸縮那些撲粉還在止不住往下掉哩。王婆留見此情景,心下不由好笑,嘴裏卻說:“老媽媽你好,你臉皮已經很厚了,你還在這臉上加料,能力和財運越發大了,可謂厚積而薄發呀。”

“啊!哈哈!過賞,過賞。財神爺你今晚來吃酒,還是包夜?萬事都好商量的,怡紅院的姑娘陪人吃飯隻需一二錢銀子,反正是吃客人的,隨你打賞多少。徹夜長聊就要破費點,一兩左右,不貴吧,便/宜極了。嫌貴你可還個價,我們對老主顧有九折優惠。”老媽媽過來,討好地拍拍王婆留的背脊,笑得隻見牙齒不見眼眼。

王婆留大大方方地笑笑:“我在這裏吃飯和跟姑娘們徹夜長聊,一兩幾錢銀子行啊。隻是你給我找一兩個消息靈通的姑娘過來,我找姑娘打聽這裏最近發生的時事新聞。”

老媽媽滿臉堆笑,回頭對著那幾個姑娘努努嘴,示意她們退下。又對王婆留道:“一般小姑娘嘴巴笨,臉皮薄,不曉得什麽事情。有幾個嘴尖舌巧的消息靈通的姑娘,不過她們很老,快可作你媽媽了,你不嫌她們太老,我就叫她們過來陪你說話。那個銀子是一樣的,您可不能嚷嚷打折呀。”老媽媽以為王婆留有特別的嗜好,心照不宣笑了笑。

王婆留不耐了,揮手道:“多謝,不必多說了。我餓了半天,那你下去給我準備酒菜,給我把老姑娘叫過來。還有我不在大堂吃飯,你給找一間雅室落腳。”說完,就把二兩銀子拋給老媽媽。

老媽媽接過銀子,態度益發熱情。當時率先引路,帶著王婆留繞過一個園子,向著後麵的一幢小樓走去。王婆留抬頭一望,發現園中停著十幾匹馬,其中的幾匹馬卻是極為高大健碩,似是漠北來的蒙古馬,不由“咦”驚歎一聲,問老媽媽道:“今晚好象很多客人來了,這些馬的主人是誰的?”

老媽媽頭也沒抬,隨口應聲說:“您是說那十幾匹馬是誰的,不是官老爺那個騎得起這高頭大馬?這是盧鏜將軍部屬的坐騎,我聽別人說他們到這裏是尋找一把叫什麽妖刀的劍。”

“村正妖刀!”王婆留心中一緊,不假思索地脫口說出這話。

“對,村正妖刀!聽說很多江湖好漢為爭這把村正妖刀爭得頭破血流,死了很多人。”老媽媽一下子想起在怡紅院吃飯的客人談過這件事,很隨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