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風雲聚變 14
沒一會,離開的警員回來,手裏多了幾根大小不一的木棍,說是木棍,更確切地說,應該是藤條棒,每一條藤棒是由粗細不同的藤條編織而成,細長的藤條經過纏繞交錯,組成一條厚實的藤棒,那一棒下去,身體不僅要承受厚重的藤棒,還要忍受藤棒上那鋒利棱角的割劃,讓人瞬間產生劇烈的疼痛,莫說是女人,就算是粗壯的大漢都忍受不了幾棒。
警長光滑細嫩的手輕輕地劃過呈現在他跟前的五根粗厚不一的藤棒,眼裏閃過一抹陰險的猥瑣:“你說,我是挑哪一條好呢?哎喲喲,瞧這細皮嫩肉的,都不知道承不承受得住呀?”邊說著邊騰出那隻白嫩得不自然的手輕輕地拂過靜宜的下巴,靜宜惱怒地蜷縮著身子,怒喝:“請放開你這隻肮髒的手!”
“肮髒?它再肮髒也比不上你!你到底認不認罪?你要是再這麽倔強就別怪我們不客氣。”陰寒的聲音傳入靜宜的耳裏,要多尖銳有多尖銳,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靜宜冷哼一聲,說:“我沒有做過的事情,你讓我怎麽認?你們這是違法監禁,我非得告你們不可!”
“是嗎?你覺得你有機會逃出這裏?左斯,給她說說我們這裏的規矩。”
“是。我們拘留所每年進來大大小小的犯人不下千個,從來沒有誤抓一個犯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最後他們全部都被遣送至A市青魚山的監獄接受法律的懲罰。”
聽聞青魚山,靜宜的臉色瞬間煞白,隻剩下一片死灰,身子也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青魚山,A市最恐怖的監獄,進入那裏的犯人基本上都是罪大惡極,凶煞殘忍,裏麵的環境潮濕、惡劣,裏麵的人員分幫結派,不定期的舉行拳鬥比賽,暴力血腥之極,讓人慘不忍睹,在那裏的生命都不值錢,強者生存,弱者淘汰,這不過是自然法則!每隔一段日子還會發生大*,犯人之間互相廝殺,毆打,頭破血流那是常有的事情,據傳,稍微有點姿色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一進去都會被輪流淩辱,這是人間的地獄,在這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比這個社會還要慘烈百倍,千倍!
這種令人聞之喪膽的地方,人人避之不及。
看到她害怕的神色,警長心裏暗笑: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就不信你不屈服。
可是警長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靜宜雖然懼怕猶如地獄的青魚山,可是這罪是萬萬不能認的,無緣無故就認了這罪,到時候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這點認識她還是有的。用手狠狠地掐著自己的大腿,硬是把那一股恐懼壓下去,冷冽地出聲:“警長,在我認罪之前,我想見見林曉楠可以嗎?”盡量的拖延時間,或許會有轉機,現在她隻能寄希望於小言了,小言發現她沒有回來一定會去查找的,到時候順藤摸瓜會找到這裏來吧?
“可以,左斯,去押林曉楠過來。”
“是。”
靜宜沒有想到警長會答應得這麽爽快,等會見到林曉楠一定要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沒過多久,被喚作左斯的人就出現在他們麵前,雙手像她一樣,帶著*,由左斯緊緊禁錮著。靜宜抬起頭怔怔地看著林曉楠,話還沒有來得及說,眼眶就紅了一圈。
“我是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般對我?”疑惑的神色,冷清的話語,泛著淚光的眸子染滿心寒的絕望與不解。
“你沒有對不起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就可以冤枉我嗎?虧我平時對你那麽好,事事為你著想,你失蹤的那段時間我還四處打聽你的消息,生怕你一時想不開,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體恤你爸爸生病,你又沒有正式的工作,怕你爸爸生病受苦,還通過關係聯係到你爸,給他匯了一筆錢,謊稱是你的工資!我對你不夠好嗎?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對不起。”林曉楠顯然還不知道靜宜說的這些事情,她曾有一度,心灰意冷對全世界都失去信心,這個世界到處都是充滿欺騙與利用,她失去感情,丟掉工作,學業停頓,最讓她難過的是貧困潦倒的家裏還有一個身患癌症晚期的父親,這一切都讓她失去活下去的信心與勇氣,直到有一個女人找到她,承諾隻要她答應承認自己是縱火犯,並且一口咬定陳靜宜是幫凶,她就可以得到一筆巨款,這筆巨款不多不少五十萬,正好夠她父親的治療費啊!猶豫再三她還是應了下來,隻是沒有想到真相會是這樣,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鬼迷心竅禍害靜宜,可是錢她已經收下,父親的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了,她不能反悔,靜宜,對不起。除了對不起,她什麽都做不了......
“不要和我說對不起,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的良心,以及養育你的爸爸媽媽!他們辛辛苦苦養育你,栽培你,供你上大學,是想你成為一個有學識有修養的孩子,可是,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麽!”
“夠了,我給你們見麵不是讓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瑣碎的!林曉楠,你就給我們說說,你們是怎麽策劃縱火的,詳細點!”警長惱怒插話,淩厲的眸子冷冷地盯著林曉楠!看著她們倆說的話越來越不對勁,再說下去,說不定林曉楠反悔指證,那他的升官發財可就不翼而飛了。朱詩詩那隻妖精承諾,隻要他把這一件事情辦妥,她承諾會向督察推薦他,保證可以再升個兩級,事成之後,還會給他一筆好處。一想到這裏他就止不住要欣喜若狂,連那稀稀疏疏的眉毛似乎都在顯示著這股欣喜勁兒。
“是。”軟弱無力的一聲應答之後,林曉楠一一道來,連策劃的日期、地點、準備工作、分工的各個細節都不疏漏,完美的就像是真實發生的事情一樣,靜宜冷冷地聽著林曉楠平靜的敘述,心裏一陣荒涼悲痛,曾經那麽好的一個女孩兒,現在怎麽會變成一個被人利用的走狗,漠視生命,淡薄恩情,甚至恩將仇報!失望、絕望,是對自己,也是對她,她曾經視為朋友的林曉楠。
聽到她的敘述,靜宜冷笑兩聲,淡然道:“林曉楠,我真後悔把你當朋友。”說完這一句再也不出聲,悲傷地靠在牆角,靜候發落。
“這下你還有什麽可辯解的?”警長得意地望著靜宜,那張醜惡的臉湊近問道。
“我是不會認罪的。”眩暈重重襲來,頭似是被地心強力吸著那般沉重,搖搖欲墜,哀莫大於心死,一個人的心冷了,身體也就跟著失去支撐。
“困了嗎?你不認罪就休想睡覺,田邊,警棍伺候。”到手的肥肉是不能讓它丟掉的,怎麽著都得咽下去!怕什麽,後麵有朱詩詩撐腰呢!警長陰險地半眯著眼,示意右邊的田邊警員拿出隨身攜帶的警棍,朝著靜宜重重地揮下去,一股強大的電流通過她的身體,一股針刺樣的疼痛很快傳遍全身,整個身子止不住地顫抖,像是麻風病人抽蓄的模樣,電流過後,靜宜整個人無力地倒在一邊,幾近暈厥。警長朝著田邊又作了一個手勢,田邊含首點頭,從地上拿起一條足足有四厘米粗的藤棒,狠厲地往軟弱無力的靜宜身上抽過去,那種錐心的疼痛立馬讓她清醒過來,抬起頭目光狠狠地盯著警長,絲毫不退卻,那黝黑裏麵似乎燃燒著兩股怒火,至冷至熱,兩股勢力碰撞在一起,迸撞出嗜血的火花!警長的心裏忽然加速一跳,一股陰寒的氣息傳至他的身子,讓他氣弱了幾分,嘴裏卻依然不依不饒,吆喝道:“田邊,大力點!”
“是!”猶如士兵的響亮回答,田邊得到指示狠狠地甩出藤條,毫不憐香惜玉地打在靜宜的身上,靜宜緊牙關默默地忍受著,心裏一遍又一遍地想著少晨,直到最後失去意識.
林曉楠緊緊皺著眉頭看著,到最後實在看不下去,才轉過頭撇向別處.
失去意識之後,又是一盆冰水淋下來,醒了打,打到暈又淋醒,反反複複幾次之後,靜宜徹底陷入昏迷,口裏幾乎隻剩下一絲氣,掛在哪裏,似乎隨時都會斷。
天微微亮,警長帶著一身的疲憊離去,吩咐兩位警員好好守著。
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這麽倔強,打得遍體鱗傷都不屈服,那血水流淌一身的樣子哪裏還看得出她是個女人?要不是背後的朱詩詩給他們下了死令,吩咐他盡力折磨,不必考慮生死,他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這樣折騰,得罪朱詩詩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是她自己運氣不好啊!
輕輕一聲感歎,警長離開了警局。
他前腳剛走,軒轅凡後腳即到,怒氣衝衝地帶著一夥人衝進警局,直奔李局長的辦公室,態度極度惡劣地朝著李局長怒吼:“陳靜宜在哪裏?立馬給我放人!”
“軒轅先生,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們並沒有抓過一位叫陳靜宜的人。”李局長恭敬地哈著腰,諂媚的臉色掩蓋得恰如其分。
“我什麽時候有過錯誤的信報?趕緊放人,再晚一刻,我要你烏紗不保!”狠決的語氣,不容置疑。
“是,是。”李局長連說兩個是,軒轅凡他得罪不起。
“那請您在這裏稍等,我找下屬問問。”
“不用了,我陪你一起去。”
“恩,好,那軒轅先生,這邊請。”說完作了一個請的手勢,畢恭畢敬。
來到警局辦公大廳,招呼彬彬過來,問道:“我們警局最近是不是抓了一位叫陳靜宜的人?”
“我記憶中是沒有,要不我先去查看一下登記表。”彬彬轉身拿起桌子上的登記表仔細地瀏覽一遍,回道:“登記表上並沒有登記。”
李局長沉思了一會,微笑地朝著軒轅凡說:“軒轅先生,你看,我們的警員說沒有呢。”
軒轅凡看也不看李局長,厲聲問道:“誰是裴江警員?”
看到軒轅凡進來的時候就一直顫顫巍巍躲在一旁的裴江,這會聽到軒轅凡叫自己的名字,心裏立馬涼了半截,都怪自己昨晚一時鬼迷心竅把手機借給那個女人,讓這個軒轅凡三更半夜闖入他家,逼他說出事情的真相,如果被高峰警長知道是自己泄的密,自己也不用混,可以直接卷鋪蓋走人了!哎,都怪自己多管閑事。微微抖著身子,慢吞吞地站起來,膽怯地說:“我是。”
“過來。”命令的語氣,絕對的意味。
裴江小心翼翼地踱到軒轅凡跟前,站得直直的,等候發落。
“給你們局長說說具體的情況。”
“是。”服從地應聲,然後一五一十地將昨晚的情形娓娓道來。
每說一句,局長的眉頭就皺緊一分,直到裴江說完,李局長已經完全沒有先前的輕鬆,一張俊美的擠到一起,盡是緊張不安的神色。唯唯諾諾地向軒轅凡說:“軒轅先生,這期間可能有什麽誤會,我們的警員也是按規矩辦事,這這就帶你進去放人。”說完厲聲一喝:“裴江,還不帶路!”
被換作裴江的警員馬上反應過來大步跨過去領先一步朝著拘留所走去。
當他們幾人來到靜宜被關的地方時,都驚訝得合不上嘴巴,尤以李局長最嚴重,他萬萬沒有想到,才一個晚上的時間,高峰竟然給他捅出這個大個簍子!看他怎麽收拾他,為今之計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危機!李局長眼珠子一轉,命令道:“裴江,馬上打電話給120,火速趕來。”
“是。”裴江一聲應下,馬上轉身打電話,握著電話的手還微微抖著,昨晚送進來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哪裏還看得出姿色?一身血肉模糊,麵目全非......
“不用了。”軒轅凡沉聲回道,迅速走過去,把靜宜小心翼翼地移到他的背上,剛放到背上,忽然感覺到腰部一陣炙熱,一股鮮血從她的腿間噴流而下,眾人一愣,心裏一片戚然:她是一個孕婦。
軒轅凡當然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冷冽地掃過他們,頭也不回大跨步朝外麵走去,把她放上車子,火速朝著最近的醫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