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你和她很像
026 你和她很像
“你說什麽?你是說放棄這個孩子?”郭晶瑩似乎沒有聽懂飛兒的意思,但飛兒認真的表情卻讓她重新思考著另一些問題。
“不是放棄,隻是為了讓他過得更好。”飛兒如是說,她不是絕情的女人,但,如果這孩子非要生下來,當然是留在冷總家好,至少不用跟著她挨餓受凍。
“好,夠坦白。既然你也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會虧待你,隻要你乖乖生下這孩子,我會給你準備一大筆錢,足夠你這輩子完全不工作,也衣食無憂。”郭晶瑩利誘著,但飛兒隻是笑:“不必了,我的要求隻是,當我想看看孩子的時候,你們別攔我。”
“………”
沒有回話,郭晶瑩卻是認真的打量起了麵前的這個瘦弱女孩,末了終於說了一句:“我終於知道易岑為什麽那麽迷你了。”
“是嗎?不如阿姨告訴我原因吧。”飛兒淺淺的笑著,像是開玩笑,也像是認真的說。
郭晶瑩瞬間變了臉,直到好半天過後,她才接了一句:“你,和她很像。”
飛兒當然知道那個她是誰,但,在聽到第三個人說出這個事實事後,飛兒卻再也笑不出來,就算是裝笑也沒能成功。
冷易岑去了當年的醫院,找到了當年為薇薇動手術的醫生,在確認了身份後,那個醫生終於取出了當年的病曆,幫冷易岑查接收人的資料。當他看清那病曆表上,清晰的三個大字駱飛兒時,他的心情,又變得沉重異常。
他想,他到現在,才懂得了薇薇的苦心。往事如潮水般湧向他,那天的一切,都似乎那麽清晰的在眼前重放著,一遍又一遍。
“薇薇,堅強點,你會沒事的。”
“冷易岑,你哭得真難看,你都說我會沒事的,不是嗎?”
“薇薇,答應我,不要扔下我。”
“我不會扔下你,除非你不要我了。”
“我要你的,永遠都要。”
“好,你保證,保證………”
他一直以為薇薇臨終前說的話,隻是為了讓他安心,隻是為了讓他好好的活著,可到了今天,他猛然清醒,原來,在說這些話之前,她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她瞞著自己捐出了角膜,是想讓自己將失落的感情轉移到另一件事上麵。
不論接收人是誰,不論接收者有多大或是多小,隻要她的眼睛留了下來,她知道,他一定不會置之不理。有了這些,就有了動力,有了動力,他才會有今天的自己。原以為,他隻是辜負了薇薇的一片深情,可現在,他發現,原來,他是錯過了薇薇的一切。
寧可讓自己變得殘缺,也要給他一個振作起來的理由,這樣的薇薇,他卻親眼看著她離開了自己,永遠永遠。
人生之中,總有那麽多巧合,他從來不敢尋找的那名接收者,竟然會是飛兒,這讓他迷惑,這一切,冥冥之中,難道又是薇薇的傑作?
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因為特殊的身份,所以,他在這間私人醫院可以自由出入,不受時間的限製。
飛兒已經睡下了,不過顯然睡得並不安穩,眉頭處微微擰起,似乎連做夢,都在發愁著。冷易岑,慢慢的坐到了床頭,輕輕的伸出手,在飛兒的右眼徘徊著,久久流連。直到飛兒,似乎感覺到不適,微微的翻了個身,他才如燙著了一般,猛地將手收回。
似乎感應到了什麽,飛兒突然睜開了眼,入眼便是一臉悲痛的冷易岑,昏暗的燈光,為他刀刻般的側顏添上了柔和的線條,讓他看上去,無害得像個天使。飛兒很奇怪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冷易岑是天使,說出去,可能所有人都會罵她是個瘋子吧。
“你回來了?”
他回首,發現飛兒醒了,扯出一個笑:“是啊!回來了。”
“快去睡吧,很晚了。”冷易岑在這間醫院,有專人的小套間,平時,他都是住在那裏的。
“你睡吧,我等你睡著了再走。”溫和的說著,似乎在哄一個孩子,飛兒想到白天他的失態,很想問問理由,可是竟發現自己開不了口。
想了想,她終究還是沒有問,隻隨意的說:“你媽媽白天來過了。”
聽到這話,冷易岑麵色微變,有些擔心的看著飛兒說:“別理她說的話,萬事有我。”
似乎又有什麽東西有心頭浮動著,飛兒聽到這萬事有我,忽然覺得十分的諷刺,她和他之間,居然也能這麽平靜的對話,居然會說著似乎隻有正常夫妻才會說的話,這讓她十分的不適應。
“她沒有為難我,而且,她知道我懷孕了很高興。”
這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果然,冷易岑聽了後,十分不的高興:“你跟她說的?”
“是,你為什麽不告訴他們,他們總是會知道的不是嗎?還是說,你根本不想要這個孩子?如果不想要,直說就可以了, 因為,我也不想要。”飛兒突然覺得自己也挺狠,她明明沒有這麽想,可不知為什麽,竟然會說出這麽冷酷的話來。
“你故意說給她聽,有什麽目的?”冷易岑的眸色深沉,顯然又誤會飛兒別有用心了,飛兒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卻咬牙說出一個字:“是。”
“哼!”冷哼了一聲,冷易岑卻已然恢複了初見時的模樣,冷冷無情的說:“我以為,是我看走了眼,誤會了你,可現在看來,你,果然還是不單純。不過,我警告你,別打這個孩子的主意,也甭想用他來威脅我,因為,這孩子對我來說,可有可無。”
說完,再不理會飛兒,生氣的轉身,出了門朝休息室走去。
他離開後,飛兒用被角捂住唇口,眼淚默默的流了下來,她不想氣他的,可是,她沒有辦法,因為她終於知道了,原來,他的前妻叫冷若薇,也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薇薇。
她承認自己傷心了,她承認自己難過了,隻是這難過的心情,莫名得讓她找不著理由。她害怕這樣的感覺,就像剛才一樣,他看她的眼中,隻有化得出水的溫柔,隻是他的眼神,總是下意識的捕捉著她的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