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338謝謝你
驚蟄·338 謝謝你
林盛夏一直站在原地等待著新聞播報過去,她對數字尤為**,三百五十億的巨額項目林盛夏是有印象的。
愷夏集團最近洽談的這個項目林盛夏從知道開始便是保持著謹慎態度的,對方公司是個近一年時間裏才猛然間竄起的企業,雖然規模不大但勝在資金儲備充足,可或許也正是這一點的緣故,令林盛夏**的察覺到這家企業的異樣,雖然沒有將心裏所想的告訴顧澤愷,但是作為前任的顧氏總裁來說她相信那個男人有足夠的判斷力來處理這件事情。
拿著手裏盛有‘藥’的袋子,林盛夏踏出自動感應‘門’,打開車‘門’的瞬間卻在看到葉以寧手中的東西時動作頓了下。
葉以寧的側臉還是紅腫的,早已經停止了眼淚,手中那張薄薄的紙令她的表情有些錯愕著,見到林盛夏將車‘門’打開,那雙還沾染著濕潤的眼睛看向她。
“盛夏,這是什麽東西?”或許是因為太驚訝了,葉以寧抖了抖手中的薄紙,而林盛夏隻是麵無表情的坐在了駕駛座上,將手裏的‘藥’袋遞到葉以寧的手中,隨後下意識的想要從她的手裏將那份協議書給接過來,葉以寧又怎麽可能如她所願,死死的捏著另外一邊不鬆手,兩人形成了拉鋸戰。
“以寧,你不是都看到了嗎?那是離婚協議書!”見葉以寧不鬆手,林盛夏所幸放開,扭動車鑰匙,盡管手指顫抖做這動作比平日裏更‘花’時間。
“盛夏,你到底在想些什麽?以前顧澤愷對你不好你想要離婚我可以理解,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隻要長眼睛的人都能夠看出來他是愛你的啊!你連以前的苦日子都能夠熬過來了,你現在提出離婚又算什麽?”葉以寧的音量忍不住的提高了些,手中的離婚協議書也隨著她‘激’動的動作而啪啪作響,唯有林盛夏是沉默的。
很快,車子駛入了醫院的停車庫內。
林盛夏的雙手還放在方向盤上,細細的指骨捏的緊緊的,骨節都泛了青,葉以寧大有一副你不‘交’代便不下車的架勢,她這個人骨子裏有種韌勁,你越是沉默不說她卻越是要‘逼’著你回應。
“以寧,這是我深思熟慮後的結果,我與顧澤愷糾纏了這麽多年,我累了也乏了。跟以前的傷害相比其實我最過不去的卻是糖糖那一道坎兒,我對顧澤愷的恨甚至一度‘迷’失了自己,我設局將蘇暖送進了‘精’神病院,讓蘇皓軒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甚至差一點害死了蘇暖的親生孩子,我卻連一點報複的塊感都沒有,這樣的我不快樂!你說的沒錯,我連以前的苦日子都熬過來了,可顧澤愷現如今對我越好,我越是放不開自己。他跟我解釋說,當時糖糖手術時我的離婚律師拚命的給他打電話,所以當我的電話打過去的時候他以為我也是要提離婚的……這麽可笑的‘陰’差陽錯發生在我們兩個人的身上,以寧,或許就連老天都不希望我們在一起!更不要說,我還曾經想要給他下‘藥’……”
這是林盛夏最近說的最長的一段話,自從回來之後顧澤愷對她真的太好了,好到就連牙膏都會在臨走之前幫她擠好,可他越是這樣林盛夏的心裏卻越是沉甸甸的。
或許也隻有在好朋友的麵前,她才能夠真正的坦‘露’自己。
“‘藥’是我幫你找來的,理應我也要負一半的責任!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糖糖還在的話,她會希望看到你們這樣嗎?盛夏,人一輩子很短暫的,說著說著走著走著就沒了,你何必又放不下呢?”
葉以寧低聲的開口,林盛夏沉默的將冰袋敷在她臉頰紅腫的位置,許久‘精’致的五官恢複到清冷。
“先去看惜之,其他的以後在說,況且當年那場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我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提出離婚的。”林盛夏見葉以寧的情況好了些,開了口。
病房內,溫致遠正在幫慕惜之削著蘋果,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剛剛能動的慕惜之輕聲的笑了笑。
這一幕被還沒踏進病房的林盛夏收入到眼底,眸光閃爍了下。
見到葉以寧和林盛夏出現,溫致遠趕忙站起身來,手裏的蘋果還削到一半,他照顧成為植物人的惜之那麽久,就連蘋果都削出了水準。
慕惜之見到盛夏來,極為緩慢的抬起手伸向她,這已經是最近做複健之後最好的效果,林盛夏趕忙握住惜之白瘦的手指,盡是骨頭沒有一點‘肉’,令她心裏很難受。
更不要說惜之變成現在這副模樣,跟自己的事情有很大的關係,這樣的想著,林盛夏的表情越發的有些暗淡。
慕惜之那顆七竅玲瓏心又如何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麽,她與葉以寧對視了一眼,後者趕忙將手中的果籃遞給溫致遠,順便岔開話題。
溫致遠自然了解閨蜜間的談話時間是不需要男人出現的,他溫潤的笑了笑將削到一半的蘋果遞到林盛夏的手中,隨後轉身走出了病房。
“不……要……自責!”慕惜之極為艱難的說出這四個字,因著長時間照不到太陽,臉有些不健康的白,林盛夏忙把水果刀移開,生怕會傷到她。
慕惜之戴著帽子,曾經開顱的傷口早已經愈合,隻可惜那頭漂亮的長發短時間內是回不來了,可就算是如此她依舊是感謝上蒼的,畢竟她還活著,隻要活著一切就有希望。
“如果當時能夠送你回病房,或許你與溫致遠早已經在別的地方重新開始,也不用耽誤這一年的時間了,我怎麽可能不自責?”
想到往事,三個人的心頭均是沉甸甸的。盛一待新謹。
“我……想要……出去……曬曬……太陽!”慕惜之知道自己的事情是林盛夏心頭的結,她所幸避開這個話題。
不過才說兩句話慕惜之便氣喘籲籲的,但對戶外的渴望卻令她的眼底放出了光亮。
在經過了醫生的同意之後葉以寧出麵借來了一輛輪椅,兩人小心的讓慕惜之坐在上麵,又仔細的多加了層‘毛’毯,確定無誤之後才緩緩的將她推出了‘門’。
今天的日光很充足,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有風,慕惜之卻不管那些,深凹下去的臉頰與眼底的暗影均是可以看出久病的狀態,有小孩從她身邊嬉笑著跑過,慕惜之不自覺的壓低了帽簷,像是要將自己的臉給遮擋起來似的。
“以寧。”葉以寧剛想要說些什麽,富有磁‘性’的男聲卻從不遠處傳來,是沈晟勳。
“去吧!惜之我看著。”林盛夏笑了笑,這世上總有這麽一種男人,不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是泰然從容的,或許說的就是沈晟勳這樣的男人。
“我這……樣,是不是……很醜?”慕惜之許久沒有出‘門’,心裏有種莫名的自卑,她凝視著林盛夏的眼神裏有慌‘亂’。
“我們家惜之,是最漂亮的!”林盛夏一邊說著一邊幫她將‘毛’毯掖好,話音剛落下沒多長時間,身後沉悶的腳步聲傳來,許是溫致遠找的急了,整齊的發被風吹的淩‘亂’。
林盛夏這才想起自己忘記跟他打聲招呼了,剛想要道歉,卻在看清楚鵝卵石路盡頭的那個高大身形時,噤了聲。。
顧澤愷的出現絕對在林盛夏的意料之外,西裝外套脫下掛在手肘處,天藍‘色’襯衫反卷‘露’出前臂,硬朗的五官宛如鐫刻出的雕像,她沉默的看著這個剛才還在新聞報道裏出現的男人,如此戲劇化的出現在自己麵前,到了嘴邊的道歉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輪椅已經被溫致遠接了過去。
他的樣子並不像是剛剛被人搶了生意的頹敗模樣,依舊是往日那副冷靜從容,或許對於他來說失去一單生意並不是重要的,重要的不過就是站在不遠處的那個‘女’人。
顧澤愷邁著穩健的步伐慢慢走到林盛夏的身邊,大掌伸出覆在她略顯冰涼的小手上,視線轉而望向坐在輪椅上打量著自己的慕惜之。
這是顧太太最重要的朋友之一,是她最重視的人,或許在她的心裏朋友甚至比他的地位還要高,可此時的顧澤愷卻並不為此吃味,因為他心裏頭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和顧太太‘交’惡的那幾年,如果沒有顧太太的朋友在支撐著她,恐怕她會更辛苦。
這樣的想著,顧澤愷凝視著慕惜之的眼神越發幽深起來,這令‘性’子一貫溫和的慕惜之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溫致遠見此情形剛想要開口讓顧澤愷別嚇到他太太,顧澤愷卻率先一步的開了口。
“謝謝你,在顧太太最難過的時候陪在她身邊。”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慕惜之溫致遠愣住了,就連手指被顧澤愷罩進手心裏的林盛夏也愣住了。
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猶如天之驕子般的男人,何曾會為了這些小事開口感‘激’?
更何況是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慕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