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容瑾來電
第043章 容瑾來電
顧允兒覺得齊皓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自從那天將她半途扔下後，這麽多日來他皆是了無音信的。
那日齊皓的車又折了回來，將她送回了家，可齊皓卻不見了蹤影，問司機對方也保持著緘默，在將自己送到目的地後，便開著車離開了。
自從那天被堵住校門的事情發生後，校長為了平息家長們的憤怒，暫時給她放了個假，這幾天窩在家裏一直陪著女兒，顧允兒一直都在回想那日自己對齊皓說的話是不是太重了，她那天隻是被齊皓逼急了而已，否則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那番話的。
顧子悠窩在顧允兒懷裏看著電視，雖然這幾天媽媽不用上班在家裏陪著自己是很開心，可人小鬼大的顧子悠自然也感覺到媽媽的心不在焉。
“媽媽，你喜歡阿皓叔叔嗎？”顧子悠幹淨的眼神很清透，看著顧允兒的時候讓她沒辦法說出任何謊話來。
“嗯，媽媽很喜歡阿皓叔叔，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他，一直一直都喜歡他。”與女兒頭靠著頭，她從未像是現在這般的坦誠過。
“阿皓叔叔也喜歡媽媽，媽媽也喜歡阿皓叔叔，那為什麽不能夠在一起呢？”年紀小小的顧子悠不懂，為什麽明明是喜歡的，卻又要抗拒？
“子悠，有時候，兩個人之間光有喜歡是不夠的，還有很多的困難是沒有辦法避免的。”
顧允兒同女兒窩在**，聲音緩慢而又溫柔的傳遞開來，顧子悠似懂非懂的將注意力放到了電視上，可很快又轉過頭來望著她。
“媽媽，如果困難是沒法避免的，那麽為什麽你不同阿皓叔叔一起來麵對呢？”很普通的一句疑問句，卻令顧允兒原本的動作瞬間凝滯在原處，思緒瞬間紊亂了起來，心裏酸酸澀澀的，有種無法言說的情緒在心口發酵。
“我……”話還沒說完，手機鈴聲已經響起，顧不得其他的，顧允兒焦急的拿過來，卻在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陌生號碼時，猶豫了下。
可最後，她還是接了起來。
“顧允兒小姐，我是容瑾，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和我出來見一麵呢？”容瑾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細膩而又溫柔，聽的顧允兒眉心一蹙，容瑾是怎麽知道自己手機號碼的？
“我和容小姐你好像……”顧允兒原本想說好像並不熟，雖然是事實可話有些不太好聽，她怕會被容瑾誤會成挑釁，索性沒說完就停下。
“我想和你聊聊阿皓的事情。”容瑾不置可否的笑了，淡淡的說完這句報上地址後，便徑直掛斷了電話，連給顧允兒拒絕的時間都沒有。
略有些強買強賣的風格，令顧允兒的心裏稍有不悅，可既然容瑾這樣說了，她也沒有理由不去赴約！
看著手裏的手機想了片刻，她終究還是起身進了房間裏換衣服……
顧允兒原本以為容瑾會約自己去咖啡店之類的地方，卻不曾想到按照她之前電話裏告訴自己的地點，她竟然來到了類似於四合院式樣的住宅。瑟瑟的秋風當中，法國梧桐的葉子紛紛落下，石板砌成的小道上隱隱傳來她的腳步聲。
這院子有些破舊了，但還是有人在住，一個大大的狗籠已經鏽跡斑斑，安靜的放在角落裏，空氣中有種濃烈的尿騷味傳來，公共廁所就在附近。不過寥寥幾眼顧允兒便將這裏的一切景象都收入到了眼中，隻是她不明白容瑾為何要約自己來這裏，更不明白……這跟齊皓又有什麽關係？
她正想著，身後已經傳來了高跟鞋的噠噠的聲響，轉身一看，白希的瓜子臉上帶著深深的笑意，黑色的風衣令她高挑的身形更顯清瘦，也有種說不出的淩厲感。相較之下，顧允兒看起來的確更像是溫室中被保護的那種類型，意識到這一點，她心裏多少有些莫名的……自卑！
“不介意我叫你允兒吧？”容瑾雙手插在口袋裏，脖頸上還係著條墨綠色的絲巾，顧允兒輕笑了聲，算是沒有拒絕。
“你是真的不好奇我為什麽要約你在這裏見麵嗎？”容瑾伸出輕撫著破舊的窗棱，兩個妙齡女子已經足夠引起旁人的注意。
“不是說要聊聊齊皓的事嗎？”
顧允兒將長發挽到耳後，露出小巧的耳廓，珍珠耳飾令她看起來美麗無暇，如果說容瑾可以用牡丹來形容，那顧允兒用梔子花再適合不過。
“一是為了阿皓的事，二就是希望你可以在阿皓的麵前幫阿誠求求情，齊皓知道了他在你麵前亂說話的事，阿誠到現在還在受罰！”容瑾的目光落在那個足以容納藏獒的大狗籠，眼神是意味不明的。
“我沒有那麽大的本事……”顧允兒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容瑾打斷。
“就算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但是你顧允兒有！能夠令齊皓改變初衷，能夠令齊皓不顧一切，甚至是讓他去死，顧允兒，全世界唯獨你有這個本事！雖然不知道你和阿皓最近發生了什麽，但是他的模樣很讓我擔心，所以我從他的手機裏偷了你的電話號碼來找你！”
她的聲音有種讓人不由自主的信服感，顧允兒沒說話，也沒有因著獨特多麽的高興，隻因為這些話是從容瑾的口中說出來的。
“阿皓的性格強勢的的確讓人有些受不了，可若是你知道曾經在他身上發生過什麽後，你便也不難理解了。”
“阿皓和齊璿搬來的時候兩個人剛剛痛失了父母，性格自然很乖僻，我們都聽說了發生在他們兄妹兩個人身上的事情，大人們自然也竊竊私語過那家親戚收養他們不過就是為了保險金而已！事實上，他們待這兩兄妹很差，你能猜到差到什麽程度嗎？”容瑾的手慢慢的撫摸著那鏽跡斑斑的狗籠，顧允兒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倏然的睜大了眼睛。
“稍有不對，打罵已是家常便飯，後來竟然會在寒冬臘月的天氣裏將齊皓關進這裏麵，我心裏不忍，明明大人讓我不要多管閑事，可我還是會私底下偷偷的接濟他們兩個人，我沒想到阿皓會一直記到現在，更沒想到……在以後這件小事竟也會……”容瑾說到這裏沒在說下去，顧允兒的心卻已經被揪緊，她剛才說……以前齊皓竟被關在了……狗籠裏？
“其實他拚命想將齊璿送出國還有一個原因，而這個原因說起來有些難以啟齒，當時他們親戚家有個男孩，算起來齊璿應該叫他表哥的，他……趁著齊璿睡覺的時候多次猥褻過她……”
顧允兒震驚的看向她，仿佛不敢相信，Jessica之所以會變成後來那樣，其中竟有如此多的曲折離奇，而齊皓後來的強勢，更多的是種自我保護嗎？
“阿皓的身上還有關於你的很多秘密沒有說，他不想說我也不會告訴你，但是……這個請你留下。”容瑾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上麵寫了一串地址，顧允兒驚訝的發現，這竟是她所居住小區不遠處的一棟辦公大廈！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顧允兒不明白，她原本以為容瑾是喜歡齊皓的，就連阿誠都在幫容瑾當說客，可她……竟然在幫自己同齊皓？
“因為我知道我不是能夠帶給阿皓幸福的那個，允兒，你很幸運，甚至……連你自己都沒有發現！”
容瑾聳了聳肩膀，嘴角勾著淺笑是，不服氣如何？難過又如何？做人，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她經曆過最痛苦的過去，雖還有著向往光明的心，身體卻是千瘡百孔，早已失去了愛人的權利。
所以，她隻需要照顧好琪琪，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而阿皓，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打車回家的時候，顧允兒看到了那棟辦公大廈，距離她家不是很遠，手中還握著容瑾給她的地址，遲疑了下，最終還是讓司機停了車。
她的心情很沉重，從容瑾嘴裏得知了發生在齊皓齊璿兩兄妹身上的事情，如果說以前對於齊璿對齊皓的意義自己隻有個模糊的概念，那麽現在她終於能夠徹底的明白，妹妹兩個字對齊皓的重要性。
那是唯一的家人，生命裏最無可取代的溫暖！
沒有坐電梯，顧允兒慢慢的從消防通道走上去，她不知道容瑾給自己的這個地址到底是什麽地方，可她總歸沒必要害她，其實這次同容瑾的見麵令顧允兒真的很慚愧，慚愧於自己的小心眼。
叮咚……叮咚……鼓起勇氣，摁下門鈴，顧允兒等了半響都沒有見有人來開門，轉身作勢要離開。
哢噠，門竟然在此時從裏麵被打開，顧允兒背對著背脊僵硬了片刻，空氣裏有種淡淡的酒精味道傳來，還摻雜著熟悉的男人味。
緩緩轉過身，視線落在倚靠著門口的那個，從聞到那個味道的瞬間，她就明白了……
來開門的，是齊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