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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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就赤果果的表現出對李明的讚同，宋朝陽聽了卻也沒怪罪，點頭道：“那就好。現在當政府主官的，沒有一丁點問題那是不可能的。隻要大方向上沒有問題，能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就還是好的領導幹部。”頓了頓又道：“那天，我征詢楊華澤的意見，他也是向我推薦了李明，也說李明工作能力強，群眾基礎好，其它好處還有不少。我想，也應該尊重他這個市南區一把手的意見。”

回到市委後，李睿抽時間跟師傅袁小迪見了一麵，聊了聊李明這件事。李睿毫不避諱的把昨天書記辦公會上於和平的表現跟他說了。

袁小迪偷偷告訴他，還真是要小心於和平這個家夥。本來，在前任書記張文林出事之後，孫耀祖完全有希望更進一步成為青陽市的新任書記，而於和平則可以憑著自己在青陽市的資曆與威望壓過賈玉龍一頭，成為市長。可省委領導非要玩空降，把宋朝陽調過來當了書記，這樣一來，於和平隻能原地踏步，他心裏會恨誰？

袁小迪又說，即便他心裏記恨宋朝陽，麵子上不會做出任何違逆上級主官的出格動作，但他完全有可能借助一些機會來給宋朝陽使絆子，就譬如人事任命上麵。

李睿說：“他區區一個副書記，就算給我老板使絆子，能絆得住嗎？”袁小迪嘿然一歎，道：“老弟，平時開常委會的時候，你都不曾仔細觀察嗎？誰告訴你他是孤家寡人了？”李睿聽得心驚肉跳，道：“哦，難道他還有自己的隊伍？”袁小迪說：“下次開常委會，你仔細觀察，看看誰幫著他說話，基本那就是他的人馬了。”李睿吃驚非小，道：“師傅，你直接告訴我不得了，我也好防著點。”袁小迪苦笑道：“我告訴你一次，你防住了，可第二次第三次呢？這些事，你必須自己去觀察去感悟。你隻要記住，在黨政軍學任何形式的團體裏麵，所有的班子成員都不是鐵板一塊。”李睿苦求說：“你不用告訴我全部，好歹告訴我一個人啊。”袁小迪說：“小月。”

李睿仔細想了想，小月為肖，而姓肖的……恍然大悟，吃驚地說：“看起來真不像。我老板安排他做了好多工作了，他看起來挺服從挺配合的。”袁小迪說：“沒動他們自己的人，他們當然配合了。弄下去的幹部越多，空位越多，他們自己人也能趁機上台，何樂而不為？你試試動動他的人？”李睿聽完這話，本來覺得市委大樓是個受光很充沛、一個很陽光很有正派端莊氣息的地方，此時卻覺得脊梁骨後麵冷風直吹，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道：“這裏麵水可真深。”袁小迪皺眉說：“哪裏的水不深？我一直懷疑，張文林就是他搞下去的，可我之前卻半點風聲沒聽到，事後也沒有找到任何證據。你說這個人可怕不可怕？”

跟袁小迪道別後，李睿覺得自己跟老板這邊不能渾渾噩噩的等到市委常委會召開，不然誰知道到時候於和平會祭出什麽法寶來幹掉老板的提名？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有備無患的好。於是，這天晚上他抽了空出來，給李明撥去了私人電話。

李明聽完他的意思後表示：“放心吧老弟，我這邊不會有任何問題。你哥哥我這些年沒幹別的，就做了一件事，就是做人，這方麵不論是平級還是下屬，對我都無可指摘。另外，翰林老弟那邊我也打過招呼了，紀委那邊沒有我的任何投訴舉報。”李睿說：“光靠翰林那邊不行，他看到的範圍太窄，你還是要注意。”李明苦笑道：“老弟，你讓我還怎麽注意？”李睿說：“為防萬一，咱們隻能玩個先小人後君子。這樣，你收集點跟你一樣有資格當區長的幾個人的材料，找人給我送過來，咱們有備無患。就算有人不想讓你上台，咱們也不能讓他的人上台。”

李明歎道：“這倉促之間，你讓我去哪收集啊？”李睿說：“去哪收集我不管，難道你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整下去嗎？”李明奇道：“連書記跟市長都點頭同意了的，難道那個於和平真有膽子跟他們兩大老板叫板？”李睿說：“那可說不定。於和平年紀也大了，再想進步也困難了，他真想跟我老板死磕，我老板也拿他沒辦法。我現在別的不怕，就怕他真找到你的問題。”李明說：“這個你就千萬放心。我沒坑過人，也不怕被人坑。”

李明話說得很滿，李睿也就信了，但是萬料不到，第二天就出事了。

第二天，也就是周五，於和平忽然過來找宋朝陽。

李睿恭恭敬敬把他請進去，見他自己拿著杯來的，就給他續了水，隨後就出來忙自己的。

於和平在裏屋待了有半個多鍾頭，出來的時候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好像跟宋朝陽談得很愉快似的。可是等宋朝陽把自己叫進去，李睿才發現老板並不愉快。

宋朝陽板著臉問他：“你說李明當區長沒問題的？”李睿見他臉色不好，自己也跟著害怕，知道剛才於和平進來肯定使出了什麽詭計，否則一向溫和的老板不會如此憤怒，也不知道於和平是說了李明什麽壞話，還是把李明送保姆小紅給自己的事情告訴了老板，心中忐忑，道：“是啊。我跟李明私交還算不錯，熟知他的人品，他不是那種有問題的人。”宋朝陽從辦公桌上摸過兩張打印紙，甩手遞給他，道：“你自己看！”

李睿接到手裏，看到這是一封打印出來的信，信的標題是“實名舉報市南區常務副區長李明道德敗壞，常年與我老婆保持晴人關係”，隻看到這個題目，瞬間就給嚇懵了，腦袋裏亂哄哄的，接下來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幹才好，兩手甚至出現了稍許的**，知道自己犯了大錯，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幫著李明在宋朝陽跟前亮相。如今可好，李明出事，很可能還要連累自己，自己可是剛剛當上這個秘書沒幾天啊，如果因此被宋朝陽遷怒的話，自己可就要麵臨失業的下場了。一旦失業，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失去，甚至，連與呂青曼的感情都會煙消雲散，想到這個，全身冰涼，直快要嚇死了。

宋朝陽見他發愣，似乎覺得自己態度不大好，淡淡的說：“你看看，這叫沒問題嗎？仔細看一看。”

李睿從失魂落魄中回過神來，哦了一聲，定睛往下看去。

“尊敬的市委領導：我叫王誌強，市南區人，市玉蘭造紙廠工人，身份證號是xxxxx。我實名舉報，市南區常務副區長李明，與我老婆李愛華（市五中音樂教師）長期保持晴人關係。兩人關係起始於零五年，李明在教育局領導陪同下去我老婆李愛華所在的市第五中學進行調研工作，期間聽了我老婆所教授的音樂課，從那時候起，兩人就建立了聯係，慢慢發展為晴人。起初，我對此事並不知情，後來，在李愛華同事的提醒下才發現這一點。經過長期跟蹤李愛華的行跡，我確認了這一點，並拍攝了大量兩人幽會的照片，附圖如下……”

下麵有兩張附圖，都是非常模糊，色彩也特別黑，似乎是晚上拍攝的，並且沒有閃光燈效果。第一張，畫麵上隻能看到遠處模糊的一對男女，通過體型也完全無法判斷出男方是不是李明。第二張，則是一間賓館門口的偷攝照，畫麵裏一對男女往賓館裏走，但同樣很模糊，無法分辨出男女是誰。

王誌強在附圖下麵也有說明，“因兩人幽會都選擇在晚上進行，所以我拍到的照片都不太清楚，但證據確鑿，絕對屬實。李明身為政府領導幹部……”

李睿從頭看到尾，心裏已經把李明恨死了，仔細想想，李明似乎曾跟自己說過，他一個晴人都沒有，自己當時並不相信，結果，他果真有晴人，而且更惡心的是，這事竟然被男方發現實名舉報了。如果說他有晴人可以饒恕，那麽他被實名舉報就太不可饒恕了，自己三番兩次讓他擦屁股，難道他就是這麽擦的嗎？

看完這封舉報信，李睿大著膽子問道：“老板，這是於……於副書記給您的嗎？”宋朝陽一言不發的點點頭，表情更加痛苦了，轉過身走進辦公桌裏麵，剛坐著椅子上沒一會兒，又站起身來，憤憤的說：“可恨，太可恨了！”李睿見他這麽氣憤，自己也跟著難受，知道於和平不會沒事送上這封舉報信的，肯定另有什麽陰謀，結果就把老板給氣壞了。否則，如果於和平隻是簡單的說明李明的作風錯誤，而李明現在跟自己這位老板又沒有太緊密的關係，他何至於如此憤怒？忙湊過去問道：“老板，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