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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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苦歎道:“您還是別借給我了,我怕承擔不起責任啊。”紀飛笑著搖搖頭,道:“老弟,你盡管去用,出了任何問題,我紀飛給你負責。”
這番話擲地有聲,李睿聽得感動無比,心說,這個老紀可交!
接下來,三人仔細商議了一番即將展開的行動,確定了潛入的人數、接應的方式以及所有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的應對策略。
這個小會開完後,沈元珠再次出去購買礦工服,並且一次性購買十套,給那些隨李睿潛入煤礦的幹警穿。
天黑後,李睿等人準備展開行動,李睿給宋朝陽打去了電話,匯報這一最新變化。
宋朝陽聽說李睿發現了失蹤記者的行跡,對他讚不絕口,又聽他自願潛入煤礦暗查,又是埋怨不休,再聽到紀飛把手槍借給了他,驚道:“你胡鬧也就算了,怎麽紀飛也陪你胡鬧?他多大年紀了?辦事怎麽這麽不穩重?槍是可以隨便借的嗎?是可以隨便鬧著玩的嗎?他在幫你還是想要害你?”李睿笑道:“老板,您就放心吧,那把槍我會藏在指揮部的,我才不敢帶在身上呢,走了火或者弄丟了都不好。”宋朝陽道:“別,你還是帶在身上吧,畢竟關鍵時刻可以保護你的安全。哼哼,他紀飛可以為你出的任何問題負責,我宋朝陽就不能為你負責了?你盡管去,隻要能夠救出兩個記者,就算死傷個把人也沒事情。”
李睿聽老板說出這番話來,心中大為震驚,據自己以往所見,老板一直是個溫和穩重的人,也是一個愛惜下屬、愛民如子的好領導,從來沒見他對誰冷血無情過,哪知道,如今到了關鍵時刻,他竟然視人命如草芥,變得鐵血冷酷,這個轉變可有點太大了吧。轉念又一想,老板說的話其實也沒錯,既然基本已經確定莊海霞二人就是被煤礦方麵抓起來的,那麽煤礦方麵就可以列入“壞人”的範圍,對壞人何必客氣?再加上莊海霞那個省部級外公所帶來的巨大壓力,老板這麽說倒也無可厚非。
宋朝陽卻很快覺得自己所說的不像是一個牧守一方百姓的市委書記該說的話,補充道:“當然……能不傷害人命還是要盡量避免,主要是保證你自己的安全。”李睿說:“老板您放心吧,不到迫不得已的關頭,我是絕對不會拿出槍來的。”宋朝陽笑道:“好,那我就在青陽等你的好消息了。”
掛掉電話,李睿把手機設成靜音,塞到兜裏,又仔細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礦工服裏套著一件警用防彈服,手槍就插在防彈服正麵左下方的手槍專用布袋裏,如果遇到危險情況,隻要把手伸到礦工服裏就能第一時間拔出手槍。手槍袋右邊有個正正方方的小口袋,裏麵裝著一副手銬,關鍵時刻可以用其抓人。
他當然不是警察,沒有執法的權力,一旦用手銬抓人就是違法行為,可是到了目前這種關鍵時刻,也沒人計較這一點了。紀飛連配槍都交給他了讓他隨便使用,何況是使用手銬?當然,這與其說是紀飛對他的放縱,不如說是對他的信任。
紀飛自然也不敢把配槍隨隨便便交給任何一個外人使用,還不是看在他身為市委書記宋朝陽的秘書的身份上?一則,他既然能被宋朝陽挑選為秘書,那肯定是沉穩謹慎的人,就算有槍在手,也絕對不會亂來;二則,把槍交給他主要是讓他防身,莊海霞兩人固然重要,他這個市委書記的秘書同樣重要,比起遠在京城的莊海霞的那個省部級外公,顯然還是他的老板更加不能得罪,把槍給他,自也有討好宋朝陽的成分在裏麵;三則,也是有意與他交好。
另外,在李睿屁股後麵還別著一台小小的對講機,可以用其隨時跟隊友聯係。褲兜裏還有一隻袖珍的警用強光手電,可以在暗處照明,手電筒頭上有鋼製的攻擊性棘槽,既可以用於與凶徒搏鬥,也能輕易砸碎玻璃門窗。
參加夜探行動的除了李睿,還有另外七名優秀的幹警,全都跟李睿一個打扮,裝扮成了礦工的模樣。在臨行之前,紀飛特意找人叫來了一個已經退休的老礦工,給八人講述煤礦上的常識,比如三班倒的換班時間,又比如一些平常打招呼的話語。李睿等人全部牢牢記在心底,不敢有半點馬虎。
行動即將開始,八名隊員分成三撥,三三兩兩的從村委會裏溜達出去,經由不同的街道,往煤礦東北方圍牆外的那個狗洞行去。
李睿跟一個名叫粟陽陽的年輕刑警走在一起,在繁華的街道上走了一陣,瞥見一家煙酒專營店,想到了什麽,決定進去買包煙,便讓粟陽陽等在門口,自己徑自進去買煙。
他想到的是,礦工都是重體力勞動者,平時也沒什麽消遣活動,除去在礦道裏工作的時候禁止吸煙外,到了井外地麵上,累了的時候抽根煙,對於他們而言是快活似神仙的享受吧。誰能拒絕這種享受呢?自己潛入煤礦後,有事沒事叼根煙在嘴上,不是更像礦工嗎?另外,跟人打招呼的時候,遞上根煙,也能很快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這麽多好處,幹嗎不買呢?
按著礦工的收入水平,他買了一包五元錢的香煙。光有煙了,沒打火機也不像話,就又花一元錢買了個打火機。
他出來後,粟陽陽納悶的問:“李處長,我看您這兩天也沒吸煙啊,怎麽忽然想起買煙來了?”李睿便把自己的考慮說了。粟陽陽聽完後敬慕的看著他,道:“李處長,您要不來我們刑警隊簡直就是我們隊的損失啊。”李睿嗬嗬笑了笑。粟陽陽很快覺得自己的話不妥,人家可是市委書記的秘書、市委辦公廳的處長,憑什麽來刑警隊屈尊啊,嘿嘿陪笑道:“當然,來了我們刑警隊就是您的損失了,嗬嗬。”李睿忙道:“你可千萬別這麽說,我小時候呀,最大的夢想就是當一名威武的人民警察……”
兩人說笑著往目的地走去。
其實,李睿買煙的想法與行動,表麵上看是神來之筆,實際操作中卻是自作聰明。因為,在目前,國內大多數的煤礦都已經實施了全麵戒煙的煤礦安全生產管理規定,怕的就是引起各種火災事故。黑窯溝煤礦喊全麵戒煙也喊了幾年了,隻不過,礦上管理不嚴,所以還是有很多人在露天吸煙的。李睿這才沒有聰明反被聰明誤。
兩人一路疾行,穿大街過小巷,來到了煤礦東圍牆外。在這裏,兩人可就不敢說笑了,都閉緊了嘴巴,往北麵的那處狗洞行去。
走了十來分鍾,已經趕到狗洞所在的土坎上,另外兩撥隊員已經趕到。兩人到了後,這次夜探行動的小分隊算是集結完畢。
紀飛等人也沒在指揮部裏閑著,正在部署有針對性的應對行動,救援行動還有可能的抓捕行動,一切全等李睿這邊傳來的消息。
除李睿外的七名刑警,帶隊者是市局刑警支隊的副支隊長吳泰良,他對李睿小聲道:“李處長,讓我們先進去探路,一切都安全了您再進去。”李睿低聲道:“你們對裏麵的情況不熟悉,還是我先進去吧。我鑽過去看看附近有沒有人,沒人的話就用手電往洞裏照兩下,你們再一個個的爬過去。”吳泰良心想,這個人太自大了,不就是依仗著他市委書記秘書的身份嗎?可他怎麽不想想,這不是平時開會那麽簡單,這很可能是玩命啊。唉,這人頭腦太簡單了,為了搶功什麽都不顧了。哼,且容他囂張,總有他碰得頭破血流的時候,到時候再看看他怎麽說,便也沒再矯情,道:“那好,我們就等你的信號了。”
李睿學著白天的樣子,先趴在地上,再把頭肩鑽到洞裏,一點點的用腳蹬地往裏鑽,沒一會兒就鑽到了牆內,可剛要把頭從洞裏鑽出去,卻聽頭頂傳來“喝……哈……喝……哈”的喘氣聲,嚇得魂飛魄散,怎麽回事?怎麽白天沒人在這洞口守著,晚上倒有人了?難不成,是自己白天踩道兒的時候不小心被人發現了嗎?可再聽兩聲,卻覺得這聲音不對,不像是人發出來的,大著膽子仰麵看去,立時弄了個哭笑不得,洞口正蹲著一條不大的柴狗,饒有興趣的看著從洞裏鑽出來的自己,舌頭伸在外麵,正在呼呼的喘氣,這才明白過來,可能是自己占據了它的日常通道,它出不去,所以這才看著自己吧。
李睿見它對自己似乎沒什麽惡意,左右望了望,能看到的十幾平米方圓內沒人,便對這狗道:“起來起來,我出來了你就能進來了。”
可能這狗是聽懂了他的話,起身跑開了些。李睿便從洞裏鑽了出來。那狗見他鑽出來了,邊小心的看著他,便走到洞口,一下子就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