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寶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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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皺眉想了想，道：“肯定不能上常委會了，否則要是把這件事在常委會上捅出來，給其他常委聽了去，會弄得孫市長很沒麵子。呃，既然孫市長不能輕易得罪，但這件事又要解決……呃，這樣，我私底下跟孫市長碰個頭，把這件事私下告訴他，讓他看著辦。反正羅大威是他的人，他自己愛怎麽辦就怎麽辦。但是呢，我給足了他麵子，他必須要給我麵子，肯定要處分羅大威的，也會給我個交代的。而這件事之後，我賣了他孫市長一個好大人情，他心下有愧，不說別的，至少會好好配合我開展工作。我也能跟他和和睦睦的共事。”
宋朝陽哈哈大笑，把茶杯放下，用力拍了拍李睿的肩頭，拿起遙控器開了電視，道：“我沒看錯人！”
李睿再一次得到他的肯定，心裏美滋滋的，隻感覺自己跟這位老板的關係又加深了一層，具體是種什麽感覺，也描述不出來，總之就是感覺兩人心又近了一些。
宋朝陽打開電視，換了兩個台，忽然叫道：“咦……”
李睿忙側頭看向電視，正是青陽新聞頻道重播當晚的青陽新聞，說巧不巧，畫麵上播放的正是宋朝陽在福順電機廠調研的鏡頭，而美女主持人姚雪菲正手持話筒介紹背景。
宋朝陽可能是特別高興的緣故，當著李睿自言自語的說：“這個小姚上鏡後很不錯嘛！”李睿也不敢妄自猜測他的心意，但是有權力說出自己的看法，附和道：“我倒是覺得她還是不上鏡更漂亮。”宋朝陽一聽來了興趣，問道：“哦？怎麽這麽說？”李睿笑道：“我覺得她麵對鏡頭的時候多少有些不自然，不如平時那麽自然隨意。”宋朝陽說：“是有那麽一些。正好，她不是讓你給她提意見嘛，你就把這一條告訴她。”
從青陽賓館出來，李睿已經興奮得想要狂吼了。對於他來說，今天有三大收獲。第一個，是杜民生親口承認他是秘書一處的“代處長”，算是給他定了性，以後再去秘書一處的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其他人看做自己的下屬了；第二個，是杜民生竟然要把遠在省城的外甥女介紹給他談戀愛。那個呂青曼長相俊俏，脾性柔和，如果做老婆的話，會是上等人選。隻是，讓人惆悵的是，呂青曼是在省城工作的，這以後兩人要是真的好起來甚至結婚的話，難道要兩地分居？第三個，是跟老板宋朝陽的關係又親密了一層。這種關係說不清楚是上下級的從屬關係，還是師徒之情，抑或是別的什麽情感，總之是真正跟他心貼心了。
“宋書記應該是把我當成真正的自己人了，要不然也不會拍我的肩膀。哈哈。”
三大收獲裏，李睿最得意的還是與宋朝陽關係的進步。畢竟，隻要緊緊跟他聯係在一起，得到秘書一處處長的位子隻是遲早的事。至於再找個老婆，隻要自己地位上去了，還愁找不到好的？
跟宋朝陽在市內奔波了一天，還是很累的。李睿披著疲憊的身子走進小區，走到丁字口剛剛左轉，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老弟，兄弟……”回頭看時，卻是幹哥李明，驚訝地說：“哥哥……你怎麽來了？”
李明快步走上前，親熱的把住他的臂膀，拉著他往小區南邊走，低聲道：“老弟，你得給我個麵子。我們呂區長想見你，我就把他帶過來了，你去見他一麵……”李睿停下腳步，皺眉道：“市南區區長呂興業？”李明點點頭，低聲道：“下午的事，你也知道了。市轄十幾個縣區，他是頭一個丟臉的政府一把手。沒麵子還是小事，可就怕惹得大老板不高興啊。他想見見你，求你幫個忙，等什麽時候大老板不忙了，你給引薦引薦，讓他親自私下裏給大老板道個歉，也匯報下工作。當然不會憑白麻煩你的……”
李睿抬頭望了望南邊，小區裏的路燈還亮著，可以一直望到南門，但視線範圍內，沒見到任何人。李明很聰明，搶著道：“他在車裏呢，車在小區南門。”李睿問：“你們幾點過來的？”李明說：“七點出頭。”
李睿心中訝然，現在已經將近十點，這兩位七點出頭就過來了，豈不是在這兒等自己等了兩個多鍾頭？這麽一想，心中就生出一股優越感，把李明拉到牆角裏，低聲道：“哥哥，你的麵子老弟我無論如何都要給……”李明見他答應幫忙，非常高興，道：“好兄弟，真是沒說的。”李睿一擺手，截口低聲道：“哥哥，我幫忙是幫忙，可有個事兒不明白了。他呂興業是你跟前橫著的一座山，你要是想進步，就得跨過他去。如今他在我老板跟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這不正好嗎？你自己努把力，我以後再幫你說說話，你取而代之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李明聽得吃了一驚，對他豎起大拇哥，讚道：“老弟，你果然是幹大事的，我服了！”說完壓低了聲音道：“老弟，我跟你說句實在話，這個老呂對我不錯，挺關照我的，我絕對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另外，還有件事得告訴你，我們區書記楊澤華明年就到點兒了，他說什麽也得下。他要是下了，老呂就有極大可能接他的位子。老呂已經答應過我，他要是上了，一定推薦我接他的位子。”李睿說：“他的話可信嗎？你可別忘了，你前邊還有個區委副書記呢。”李明說：“老呂人性不錯，我信他的。”李睿說：“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沒話了。走，過去見見他。”
兩人邁步往南門走去，離著南門還有十幾米遠的時候，呂興業就已經下了車。李睿還沒跨出柵欄小門，呂興業已經迎了上來，伸出雙手，熱切的說：“李處長，麻煩您了，實在是麻煩您了，這麽晚還要耽誤您的寶貴時間……”李睿把公文包遞給李明，也把兩手伸出去跟呂興業握到一起，笑道：“呂區長您千萬別跟我客氣。李明大哥那是比我親哥還要親的好哥哥，聽他說您平時對他照顧頗多，他是把您當老大哥看待的，那算到我這邊來，您也就是我的老大哥。自己老大哥的忙怎麽能不幫呢？是不是？嗬嗬。”
呂興業本來是心懷誠恐的，因為之前沒跟李睿打過交道，不知道這位新任市委一秘的脾氣，此刻見他如此知情識趣，總算是鬆了口氣，非常高興，卻也不敢過多耽誤他的時間，急忙把自己的訴求說了出來。
李睿本來就答應要給李明這個麵子，又能憑白從呂興業這裏賺個人情，而自己所要做的不過是在適當的時候跟宋朝陽通報一聲，不違規更不違紀，何樂而不為？因此爽快地答應下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呂興業身後多了一個人。呂興業從那人手裏接過一個盒子，轉手遞向李睿，笑道：“李處長，您能答應幫我這個忙，我這顆吊著的心可算是徹底踏實下來了。也不能白白的麻煩您，一點小意思，請您笑納。咱們細水長流，以後就是好朋友。以後您要是在市南有什麽事要辦的，找我老呂。大忙我幫不上，小忙還是沒問題的。”
李睿急忙推拒，道：“呂區長，這可使不得。您平時照顧我這位幹哥哥那麽多，我當弟弟的有機會替他還您一個人情，就已經很高興了。這禮物絕對不能收。”
一個死活要送，一個絕對不收，兩人很自然便拉扯起來。
李明見李睿態度比較堅決，就勸開了呂興業。兩人在旁邊嘀咕了一陣子，再回來的時候，呂興業跟李睿握手道別，說了番客氣話後坐回了車裏。
李明攬著李睿回到小區裏麵，道：“老弟，你今天在老呂麵前賣我麵子，我心裏記著了。咱倆是兄弟，客氣話我不多說。剛才啊，老呂是要送你件金鑲玉的雕像，價值不菲，你拒絕他，不能說不對，也不能就說是對了。以後啊，這樣的事情還多著呢，如果每個人送禮你都拒絕，不出半年，我敢說整個青陽市就沒人理你了。你信不信？你市委書記的秘書也好，你市委辦公廳秘書一處的處長也好，帽子再大，沒人給你麵子，你也白搭。你老板還指望著你跟市裏三教九流的人們溝通呢，要不然他哪知道市裏的實際情況？要是把下麵的人都給得罪了，你跟誰溝通去？所以啊，有的時候，禮物該收了就收，不用死守著紀律。你收了禮，全了人家的麵子，省得人家胡思亂想，你也賺了人情多了人脈，多好的事情？官場上麵，講究個‘花花轎子人抬人’，就得有下麵的人捧你，你才能混得更好。你說是不是這麽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