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卿色,侯爺的毒醫寵妻

第256章 阮元的陰謀

嶽敏進裏屋一趟,出來後突然跪在酒兒麵前,說都是因為她司空府才會遭遇劫難,這話將酒兒嚇了一跳。

“姨娘此話怎講?”酒兒問。

嶽敏將手中折疊的信件遞給酒兒:“這是阮元死前寫下的口供,所有的一切都是衛將軍李正裳與左相陷害。”

酒兒趕緊拿口供與陸槿一同看。

嶽敏:“當年阮元生意受挫,備受黎府欺壓,他於是上都城尋找出路,認識了當時的一個叫程光的衛尉。”

“一天程光找到他,說要帶他去認識一個大人物,有他幫忙,他的事情一定能解決,而且有他在身後,黎府以後都不敢再欺壓。”

“阮元在他的引薦下見到了左相之子梁佐林,梁佐林一開始對他以禮相待,後來‘無意’中得知他與我相識,說為何不借助我的勢力讓自己翻身。”

“說我是惜山怡陽公主身邊的人,如果能娶了我,定能得到怡陽公主的幫助,怡陽公主的夫君還是大司空,權利很大,有了他做靠山,何愁碾壓不倒黎府。”

“當時我的確與阮元認識,那時他剛入都城被人打了,我幫過他,但他並不知道我是公主身邊的人,是梁佐林告訴他後,他才知道的。”

“梁佐林還說寧大人很受左相器重,如果有他在左相麵前舉薦,他自己再替他說兩句好話,何愁扳不倒黎府。”

“阮元被他的話打動了,而我隻當他是真心喜歡我,願意嫁給他,公主將我認作妹妹,讓我風光出嫁,可誰能想這竟是司空府劫難的開始。”

“一開始真如梁佐林說的那樣,自從娶了我之後,阮府開始處處順利,而黎府卻接連出現麻煩,黎府在九莊鎮的產業不斷被阮府侵吞。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很好,可有一天梁佐林找到了他。”

“這次梁佐林換了一副麵孔,讓他將我的玉佩偷出來。”

“月牙形玉佩,惜山王族的象征,出嫁前公主給我的,當時公主將玉佩給我佩戴上,說從今往後,我就叫月敏,就是她的親妹妹了。”

“梁佐林威逼阮元,如果他不肯就會將他現在得到的全都拿走,阮府將在九莊鎮不複存在,他們隻是拿玉佩去用一下,幾天後就會歸還。而當時與他在一起的還有另一個人,就是如今的衛將軍李正裳。”

“阮元將我的玉佩盜走交給了梁佐林,幾天後他們將玉佩還給他。可不久後就傳出寧大人暗通外敵,還發現了他們往來的密信,密信上就有惜山的月形玉佩章印。”

嶽敏將事情娓娓道來,酒兒與陸槿也已經將阮元的口供看完。

陸槿怕酒兒承受不住,攬著她的肩膀。

嶽敏繼續道:“當時將玉佩交與梁佐林,阮元心中就知道他們可能有陰謀,但是他為了自己的利益,仍然不顧情誼,將玉佩偷去給了他。”

“我嫁入阮府後一直將玉佩放於匣子內好生珍藏,司空府出事後更是珍藏著不敢拿出,可是後來卻發現玉佩被人動過。”

她當時隻是疑惑,後來對阮元慢慢生了疑,她屢次質問他,他最後才承認,可卻給了一個冠冕堂皇的說法,說都是為了他們的將來。

嶽敏淚眼婆娑:“我有愧殿下對我的恩情,知道阮元跟司空府案有莫大的關係,可是卻沒有替殿下報仇。”

嶽敏是在司空府案六年後發現的異常,那些年她沉浸在司空府滿門被滅的悲傷中,一邊又擔心阮府會不會受到牽連,所以一直都沒有去動過玉佩。

可一日她將匣子拿出來發現匣子外麵的係結變了,而玉佩在匣中拓出了兩個痕跡,是有人動過玉佩。

她叫來身邊的丫鬟,大家都說沒有動過,她們知道這玉佩對她的重要性,都不敢妄動。

她問阮元,阮元矢口否認,輕描淡寫地說隻要玉佩沒有丟就行。

但她生了疑,對這件事情不放,最後阮元承認。

嶽敏頓覺心灰意冷,什麽喜歡愛慕,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有利可圖。

阮元是帶著目的娶的自己,自己和司空府都不過是他重振阮家的墊腳石。

而這時候,她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她與阮元的兒子阮歡意出生,阮元自是欣喜,可嶽敏已經對阮元失望透頂,所有他對她的好不過是他為以前錯事的彌補。

在她這裏,阮歡意從誕生的那一刻就是一個錯誤,所以她不願意與他親近。

司空府案發後,阮元擔心她怡陽公主妹妹的身份會被司空府案連累,給她整了一出假死的戲碼,之後從月敏改名嶽敏,丟棄了怡陽公主賜予她的惜山皇族姓氏,而她在阮元的哄騙下,一點也沒有懷疑,答應了阮元的要求。

之後知道真相她也沒有再改回來,因為她覺得自己不配用“月”這個姓氏,就應該讓“嶽”字永遠提醒自己,讓自己永遠記住對怡陽公主和惜山的虧欠。

她恨阮元,恨阮府的一切,更加恨自己,恨自己對他下不了手。

嶽敏叩倒在地上:“是我對不起殿下,對不起寧大人,對不起司空府,我早該隨了公主殿下而去,如今留著一條命隻是因為我對司空府案還有用處,也希望能看到司空府案大白的那一天。”

酒兒也哭了,她緩了良久,才上前一步,將嶽敏扶起來。

“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陰謀,姨娘你並不知情,不能這麽苛責自己。”

“可是我卻無意中成了他們的幫凶,害死了公主殿下,”嶽敏頓了頓道,“我不配殿下你喚姨娘。”

酒兒握住她的手:“你是我母親的妹妹,怎麽不是我姨娘。”

“殿下——”嶽敏泣不成聲,積在心中多年的重壓終於說了出來,讓她的情緒徹底失控了。

初見她時,她是那般的清冷,仿佛看淡了一切,對什麽都漠然,可現在卻哭倒在酒兒懷裏。

過了好一會,情緒才稍微收住些。

她用帕子擦了擦淚水:“司空府背負著這樣重的罪名,如何才能洗清?”

她拿到阮元的口供後就一直在想如何該替大司空洗清罪名。

對方是皇上寵妃榮貴妃的將軍哥哥和備受敬仰的前左相,他們的權勢滔天,稍有不慎被他們察覺,不但手上來之不易的證據會丟失,自己也會被他們滅口,到時候誰又能來接替她,繼續替司空府討回公道,恐怕司空府的清白就會永遠沉入黑暗的深淵了。

但現在酒兒帶來了陸槿,她看到了一絲希望。

酒兒神情凝重,她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很難,但難不代表不可能,而且現在他們手上的證據越來越多,她不信他們還能隻手遮天。

嶽敏看向陸槿:“我不信任何大京人,但是我相信殿下的眼光。”

酒兒也抬頭看陸槿一眼,對嶽敏道:“姨娘,你放心,侯爺從始至終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當年陸將軍府和司空府關係密切,他的確與司空府有情誼。”

嶽敏點頭,這點她自然知道,當年兩家往來很密切。

為了緩和氣氛,嶽敏笑了笑:“想不到當年總是往司空府找寧哥哥玩耍的陸小少爺已經成了人人敬仰的長寧侯了。”

酒兒看陸槿一眼,也笑了。

沉穩的陸槿反而有些窘,他岔開話道:“阮元的這份口供是阮夫人在獄中讓他寫的吧,那阮元的死真的是自盡嗎?”

已經被判了斬刑,卻提前自殺,也沒必要急於這一時。

嶽敏垂眸:“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當時去獄中讓他將當年的事情寫下來,他一開始不肯,說一旦寫出來就是一把懸在頭頂,隨時會害了我性命的刀劍,所以他不肯寫,但後來我勸說了他,他最後寫了下來。”

“至於他的死我並不清楚,也是事後才得知,他做了那麽多錯事,或許是他突然幡然醒悟。”

也有可能是有人希望他早點消失,怕他在最後關頭因為貪生說出些不該說的話。

嶽敏歎息一聲,抬頭問酒兒:“殿下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酒兒:“現在知道李正裳和左相的兒子梁佐林都牽涉其中,我們已經查明,在司空府出事前,父親正在調查梁佐林在彭城私采銅礦之事,梁佐林很可能是因為這個要殺人滅口,但是李正裳何為要針對司空府卻還不清楚,他與司空府都沒有什麽交集。”

嶽敏蹙起眉頭:“兩年前,你帶著錦靈來九莊鎮時,我與她見過一麵。當時你將她送去了臨縣,我去臨縣正好有事碰見——”

“姨娘,你就別替他隱瞞了,是他給你的消息說我娘在那裏的對不對?”酒兒說著瞪陸槿一眼。

當時為了套出嶽敏的話,陸槿答應給她司空府舊人的消息,後來她還特地問他還知道哪個舊人的消息,他說並不知道,那樣說隻是為了套嶽敏的話,其實他那時就已經懷疑顧大娘的身份,讓嶽敏去找她就是想利用嶽敏來證實顧大娘的身份。

陸槿被酒兒看得摸了摸鼻子。

嶽敏笑了:“對,是長寧侯的人送來的消息,給了我錦靈住的客棧,我尋著找了過去。雖然錦靈因為大火麵目已經完全變了,可是看到她我就認出了她。”

“後來她跟我說司空府出事的那天晚上,李正裳帶人闖進司空府,根本就沒有搜查罪證,而是直接下令屠殺,寧大人更加沒有反抗。李正裳後來所說的在司空府搜集到的罪證是他早就準備好的。”

李正裳真是膽大得夠妄為,連事先讓人偷偷將證據放入司空府這樣的事都懶得做,直接殺人栽贓,全憑他一麵之詞。

酒兒皺起眉頭,所以他與司空府是有什麽深仇大恨,要那般狠絕。

阮歡喜一直在外麵等著他們,見他們出來,她迎上去對嶽敏喊:“娘。”

可她還是沒有多問,隻是對酒兒道:“我讓人備了些花茶點心,客人們可以帶上。這些點心連宮中的娘娘們都喜歡,今日還有人特地來采買。”

酒兒對阮歡喜輕笑:“多謝阮小姐。”

阮歡喜又道:“還有,現下九莊鎮的花開得正是時候,鎮子西頭有花展,許多都城人都來了,兩位也可以去看看。”

酒兒與陸槿對望一眼,酒兒對阮歡喜點了點頭:“多謝。”

等他們駕駛馬車離開後,酒兒忍不住道:“阮小姐是不是認出我了?總感覺她剛才說的話怪怪的。”

陸槿輕笑:“她這是在提醒我們,有宮中的人和很多都城人在九莊鎮上。”

他們既然是隱瞞身份前來,即使她覺得可疑,認出了也並不說破,而是委婉地提醒他們,她的心思很通透。

兩年前酒兒本是帶著顧大娘來九莊鎮賞花的,可是遇上花疫,九莊鎮一片灰敗,成了花的地獄,後來又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更是無暇顧及。

這次既然來了,酒兒還是挺想趁機逛逛的,但阮歡喜今日說鎮上有很多都城來的人,還有宮中的人,所以直等到天黑後,她才敢跟陸槿出來。

為了不引人注意,酒兒換上黑衣,麵紗也換成黑色。

陸槿看著好笑:“你確定要這樣出門?”

酒兒點頭:“對啊,你也趕緊將衣服換了,也換件黑色的,隱在黑夜中不容易被人發現。”

陸槿:“是不容易被發現,可是更引人注意,他人還以為是兩名刺客報官將我們抓了。”

酒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這副打扮就跟女刺客一模一樣啊,她趕緊將黑衣黑紗脫了。

禦瀾山莊內

宋橘偽裝成酒兒兩天未出門,即使在房中她也戴著麵紗。

育王命人送來了一隻兔子,是他在山中尋到的,這幾日她不方便出門正好可以讓兔子陪著她解悶。

陸槿離開沒有將陸苓帶上,陸苓覺得陸槿重色輕妹,有了宋橘連她這個妹妹都不要了。

她氣憤不平,覺得與雨靈公主同病相憐,於是就來找她玩。

第一天櫻落沒讓她進去,第二天櫻落還是擋在院門口不讓她進去,陸苓最後翻了個牆。

倒不是她有多想見雨靈公主,而是心中不願意服輸,櫻落越是不想讓她進來,她越要進來。

翻進來後,卻見到了偽裝成雨靈公主的宋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