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太監,我一點也不想長生不死

第三百六十六章:南山經成

太玄觀頗有些清靜。

韻城的風雨不知什麽時候停了下來,便是明月也悄然爬上了山頭。

陳落還沒睡。

不困是一個原因。

另外一個原因卻是心中忽有所感,覺得似乎有了什麽明悟一樣。

是這韻城的風雨?

還是這太玄之景?

難說。

亦不好說。

但拿出刻刀於竹簡下寫經,當真是落筆有神。

這些年來南山一經倒是寫得有些多了。

今日這落筆再無停滯,竟隱約有書成之感……於是這若是睡,倒也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洪荒誌異錄共有十八經。

其中山經五卷。

為《南山經》《西山經》,《北山經》,《東山經》,《中山經》。

後有海經十三卷。

如今所寫,便是南山經!

神海之內也有一經,為海經中的《海外南經》

這經成會有什麽變化,陳落倒也是不曾知曉,但想來,定會很是不錯的才是。

點上燭火。

借著月光。

陳落手中刻刀不急不疾,一個個的字悄然落入竹簡,更刻於神海。

每多上一個字。

那金光便濃鬱了幾分。

到了後麵,便是那門窗也難以抵擋、

於黑夜下,這太玄觀倒是宛若烈陽一樣。

太玄道長醒了過來。

於乾坤兩道友的攙扶下,不敢靠近,隻是遠遠看著……

那眼中的震撼卻是越來越大。

“師傅,這仙人是不是好厲害?他是不是在修煉什麽強大的仙法?這金光也未必太過於濃鬱了一些了吧?”

坤道問著。

眼中有光。

非僅那屋內出現的光,也有她內心的光。

對那仙人所信仰和追求的光。

“厲害?怕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厲害了!”

太玄老道說著。

他啊……

見過仙人的。

太玄門的仙人便見過。

可便是太玄門的仙人,又如何能比得上這一個龍虎山的仙人?

今夜他還擔憂若是得罪了孔家,少不得這道友也會惹得一身騷。

可如今想想自己是多慮了。

龍虎山本是修仙巨擘。

便是見了蜀山,也為平輩,且還有傳聞蜀山和龍虎山關係極好。

如此,豈又有什麽可擔心的?

“睡覺去吧……莫要打擾了仙人感悟。”

太玄道長說著。

於是乾坤二道攙扶著太玄老道,卻是又回去了休息。

陳落倒是不清楚這些的。

他在刻字。

似乎是忘記了時間。

也似乎是麵前的時間過了他的身的時候,一切都在停止。、

世間的一切,也再無重要一樣。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的那一刻。

抬頭。

人還是自己。

可所處的地方,卻已不再是太玄觀了。

為一處浩瀚翠綠所在。

蔓延悠長,似乎不見天際。

有山入雲。

不見盡頭。

陳落愣了下……

看了下麵前。

抬手……

手中有書。

書為【南山經】

經已完成……

然見前方之山……

陳落笑了。

收起南山經,邁步,卻是登山而上。

山有許熟悉。

滿眼皆為桂樹,樹皆滿花,飄香有千裏,腳下有金銀玉石,石中有草,形如韭而青華,山上之木狀如穀而黑理,其華四照。

複行數十步。

有獸出現,其狀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

見陳落。

獸不曾驚訝,反而卻是遠遠對著陳落拘禮。

陳落也不意外。

微微一笑,登山而上。

過了此山。

又見山……

繼登之。

或高。

或低。

他不急。

每每登之,常駐足。

或是見奇珍異獸。

或是見山中風景,皆有熟悉,也皆不同。

他不知走了多久。

隻記得他登過的每一座山。

見到的每一種植物。

碰過的每一種異獸……

直到……

走下最後一座山,回頭的那一刻,那些山於此刻爆發出了金色光輝。

而後,這些山似乎受到了吸引一樣,瘋狂湧入了手中的【南山經】內。

山已不見。

手中的經書也成為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經書。

便是周圍的一切,也都在消失。

當再回首,又是在那小小的房內……

便是桌上的燈油也不曾少上一些,似乎剛剛隻是一刹那罷了。

隻是,僅是一刹那嗎?

恐非如此……

南山經中有山大小共四十山,萬六千三百八十裏之遠……

如何能是刹那?

微微一笑,將經收起。

伸展一個懶腰。

似覺得心中的石頭落下了一些……

十八卷已完成一卷。

這行的天地道,倒也是完成了十八分之一了。

好事!

既是好事,便當賞下自己。

回頭看了下四周。

夜深人靜無人。

拿出一書。

書的封麵早不見字跡,可翻開裏麵的內容卻是清晰無比。

雖已熟悉每一個細節。

可今日再看,竟有著很不錯的感悟。

【夜深人靜,您觀看了一本數百年前留下的畫冊,感其中畫麵韻味悠長回遠,感悟很深。

您的四藝獲得了提升!

經驗值+1000……

PS:琴棋書畫為四藝,這四藝總是不能落下的,既是紅塵人,總難免要俗一些才是。

建議您尋一些新的畫冊看看,或許會有很大的進步!】

尋新的畫冊?

這不妥吧?

咱家豈是那種人?

若是被知曉了,那還得了?

不妥!

不妥!

公公乃是君子,豈能行那不堪之事?

“嗯?”

陳落輕咦了一聲。

有聲音自太玄觀外傳來……

似乎有人靠進的樣子,可是最後卻是離去了?

什麽鬼?

速度還挺快的。

搖了搖頭。

不去多想,大抵是些什麽得道的成經的東西,誤闖了太玄觀。

又發現此地為宗門爭奪香火所在。

於是也便後知後覺的跑了吧?

……

次日清晨。

陳落於**醒來,伸展了一個懶腰。

昨夜睡得晚了一些,於是這今日也起得晚了一些,便是那晨曦也已破曉。

這是極少出現的情況。

出了房間,觀中有童子在打掃。

為昨夜乾道。

陳落記得名字。

為清風。

另外一個坤道為明月。

說來也是有趣。

陳落這些年行走紅塵,過許多道觀,也見過許多乾坤道人。

似乎每個道觀中總有清風明月這兩個名字。

當然了,其實這也非隻是因為名字好記好聽,而是這兩個名字皆有不同的意義。

修道一路終是漫長。

有人窮極一生不過原地踏步,不見其義,有人倒是親道,善道,於道中如履平路。

但不管如何有一點是相同的,便是所謂的道,其實見的都是自己的心!

於是啊,這初入道之人,便用清風表覺,用明月表知見,正修行人悟而入之了……

見陳落醒來。

清風連忙行禮。

“見過仙長……”

陳落回之:“見過小友。”

“仙長昨夜可休息得好?”

“甚好?”

“如此便好,這道觀後廚有吃食,可需清風去帶過來?”

“無需,等會可自行去後廚,且晨間起來,不習慣先吃的,總要運動運動才是。”

運動?

清風不懂。

陳落也不解釋,隻是在院中尋了個位置,緩緩的打起了太極拳。

拳無意。

無形。

前些年陳落還有著形可去追逐,可這些年來卻是越發隨意了。

抬手放手間,似乎想要怎樣皆順其自然。

說來也怪,也是如此,這對太極心經的感悟便越深,陰陽之意也就越深。

故而後來啊,這形什麽的不見了。

便是意也越來越散了。

清風看了會,起初覺得有些意思,可漸漸地,卻是看不懂了。

他不懂拳。

可卻也覺得這已非什麽拳法了。

太隨意。

太散漫。

可一想此為仙人……

昨夜的金光還曆曆在目,若非仙人為何有異象神通?

大抵是自己境界不過吧?

他也隻能這般解釋了。

……

陳落終還是離了太玄道觀。

他過韻城本是為了蘭州的五泉山去的。

故而停留倒也是沒必要。

隻是出城時,還是去了一趟書店……

離去時那老板是親自送他離去的。

“下次李先生若是在來我韻城,還請通知莊某,莊某少不得也要好好招待下李先生的。”

陳落歎氣。

“掌櫃的客氣了,今日是閑著無事買些書看看,下次是不會買了。”

“當然當然,都是讀書人嘛,莊某懂的,下次無需買,給先生行鏢,不管在什麽地方,皆能送達。”

“這也可以?”

“自然……”

掌櫃的笑著:“對了,還不知先生名字?”

“還要名字?”

“總要有名字的,要不怎麽能送?先生留在這裏的銀子,可有好幾十兩黃金呢……”

陳落想了下。

“倒也無需行鏢這般麻煩,若是新出了畫冊什麽的,你送往紅袖招,便說是李淳罡的,到時候自然有人送給我。”

掌櫃點頭。

“明白了李先生……”

見陳落離去。

莊掌櫃的有些感慨。

送春宮冊送到紅袖招的,這李先生是第一個了吧?

當真妙人。

可一想也是,若不是妙人,怎麽會一次性買那麽多書?

……

說來也巧。

在出韻城時恰好又路過了孔家。

孔家的人遠遠見了自己,眼中竟有著冰冷和敵意,雖掩飾得極好,可陳落總是能見得了。

不解……

也不去理會。

不久後又經過城隍廟,那城隍廟竟坍塌了。

便是裏麵的泥塑神仙也滿是破碎。

神君氣息還在。

可似乎察覺到了陳落的出現,那氣息又是遠遁,似乎不敢靠近。

陳落愣住了。

昨夜那氣息是這城隍神君?

可為何這般懼怕自己?

不懂!

實在不懂……

咱家有這般令人畏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