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太監,我一點也不想長生不死

第四百章:再鑄九劍與故人

陳落的收獲的確有些多。

昔日粗心大意。

以至於太微離去時,自己來不及挽留,於是成為了遺憾。

可這一次不同了。

太白至上雖強,已入了大乘,可終究還是自己稍微強了那麽一點點,於是早早上路的,便是他了。

這一次陳落留了個心眼。

不再有昔日的遺憾。

自然收獲頗有些豐盛……

比如那所謂的身外化身之術。

比如那種種陳落聽聞都不曾聽聞過的神通。

還有最重要的是在戰鬥時,那忽化為了一尊數十丈巨人的詭異手段。

便是那手段,差點讓陳落著了一個道。

若非反應快了一些,不死也殘廢了。

後來才知曉,這是一種類似於法相的存在。

何為法相?即諸法之相狀。

有體相與意相之說。

《大毗婆沙論》言︰‘唯佛世尊究竟了達諸法性相,亦知勢用,非餘能知。’

《大乘論釋》卷又雲︰‘如來之智於法體及法相皆無障礙。’

意倒是難理解了一些。

陳落向來不愛去理解這種麻煩的東西,相反也愛有自己的理解。

既:

本體。

法體。

本體為尊,法體為輔,可身化天地,故而又名法相天地。

陳落其實早在很久之前就有聽聞法相天地這種神通,不過那聽聞的倒不是這個名字。

而是羅漢金身。

隻是傳說終是傳說,便是佛門經書中記載,也僅是模糊,不曾想這傳說在了遺世之人中出現。

有些意外,又在情理當中。

畢竟為仙人之後,有些常人所不能的神通這才是正常的。

不過這些種種神通卻是入了陳落的手了。

有些慚愧。

也有些抱歉。

總有種坐享其成的墮落。

這是不好的。

於是陳落懺悔,施展了雙全手,將太白至上的靈魂自內而外,反反複複的又探索了許久,直到他承受不住,徹底身消道隕。

神通術法是一。

身上留下的儲物袋什麽的,這是二。

當然……

還有最重要的一些,那便是關於這背後的一些事情。

陳落一直覺得,好像自入了北域之後,一切的事都好像變得有些怪異。

起初不曾多想。

如今細想起來,倒也是處處有些不正常了。

隻是可惜……

他原本想著說,太白至上出於遺留世界,這靈魂中,自然有著關於遺留世界的種種信息。

少不得自己也能走上一趟。

可最後才發現,不管自己怎麽在他的靈魂中尋找,始終找不到。

似乎……

有人刻意抹去了關於遺留世界的存在。

“天道禁言,上穹一詞,無法出於口中,便是落筆,也重達千鈞……如今這遺留世界也被硬生生抹去。

哪怕是大乘境界也無法抵禦。

這手段,還當真是強大……怕是超越了大乘境了……

是洞虛?

還是渡劫?

又或是破碎?乃至於仙人之上?”

搖頭……

不願意去多想。

雖無法知曉這些,但那一個人還是知曉的……

畢竟這一切的前後因果,不正是由他而來?

可惜……

陳落歎氣。

這人心善變。

哪怕是愛人,哪怕是摯友,甚至是弟子,也難以看清的。

於是這樣一想,也就沒覺得難過了

他非聖人,又如何能看得了那皮囊下的黑與白,善與惡呢?

倒是那一尊大乘境界的屍體……

想了下。

還是又將他從桃樹下挖起來……

大乘境界的肉體便是骨頭也如白玉晶瑩,縱然沒了靈魂,可神通境界修為,也刻在了骨子裏。

別的不說。

若是有一尊大乘境界的強者屍骸,也不知要引起多少人的爭奪。

就是一滴血,也是煉製丹藥的頂級材料。

這樣種在山上,最後成為桃樹的養料,實在有些浪費了一些……

於是。

挖出。

用了三天三夜的時間,先是大火煆燒,後又刀劍淬煉,加上風罡水凝的,終將其煉製成為了傀儡。

取名:郝昭

倒也沒什麽含義,隻是覺得這名字好,於是也就取了這名字。

雖沒了靈魂,可傀儡之術也用不上靈魂這種東西。

將其煉好後……

便將他扔了出去,去尋找了蠻將軍他們……

傀儡也好。

還是修士也好。

曆練才是提升境界最好的辦法,若是閉門造車,總是不好的。

陳落向來大度。

既已是傀儡,那往日的仇恨也便該一筆勾銷了才是,若是留著他在身邊,時常鞭屍,那也顯得沒必要了。

陳落在觀中住了一個月的時間。

閑時看看風雲。

偶爾也喝些酒,對月當歌。

也常勾勒書畫,寫一本叫做《北山經》的經書……

當然。

也看看那一本人書。

隻是可惜……

書是好書,陳落也看得懂了一些,可這人書對如今的自己,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陰間不開……

人書還隻是竹簡。

上麵也沒有這天穹大陸上所有生靈的名單。

於是,人書也就成為了擺設。

這樣一想,陳落也就沒必要去看了……

陰間之路的開辟,可從沒這般簡單過。

陳落不過這期間,陳落倒是又走了一趟陰間……

自己土地廟進、

走黃泉路,

駐足望鄉台,

入了惡狗嶺,

上了金雞山……

又前行。

過不知道多少路程。

有百裏?

千裏?

陳落不知道,也不甚清楚,但越走,似乎這陰間也越來越大,迷霧所撥開的地方也越來越廣。

於是終見到了村莊……

村莊荒野。

陰冷黑暗。

連風吹過來,都覺得刺骨,好似靈魂都要被撕碎一樣。

一眼望去空****,唯有寒風蕭瑟,皆是孤冷。

村沒名。

但隻是走入了這裏,陳落便知曉了它的名字……

非是他所取。

而是自己從心中出現,好像它本身就是這名字一樣。

陰間十三站……第六站:‘野鬼村’。

入了村子。

欲要行走,便在此間醒來……

低頭時還可見土地廟在地下不知深處……可惜,陳落想要在進去,也是難。

他雖煉製了土地廟,可也隻是初步掌控。

他很清楚。

當自己走完了陰間十三站時,才是自己徹底掌控土地廟之日……

到了那時,這人間陰陽之分也才算是開了。

期間小白也問過陳落,能不能複活範衍?

她想……

昔日陳落連百萬無邊軍都能複活。

也救了許多死去的人。

範衍,想來也是能的吧?

她啊……還是不舍得範衍的。

陳落沒回答。

隻是笑了笑,輕輕的揉著她的腦袋……

抬頭。

看向了院中角落的那一株青竹。

這是他種的……

也是這一輩子,唯一種下的一株竹子。

他取得這其中一節,將君子劍重新煉製了下,將之成為了自己配劍。

他原本想著……

是不愛煉劍的。

畢竟大周已去,這劍,也就沒必要了。

可後來見了君子劍,還是忍不住煉了下。

有懷念之意,也有見了藏劍術威力的強大……

四百年藏劍煉劍養劍,拔劍時,便是大乘也可斬殺……

若是藏劍千年,斬殺個渡劫,不過份吧?

可惜……

劍少了一些。

僅有十劍……

這十劍,光景在紅袖身上。

永定鎮守了無邊海,使得異鬼不得進入。

算來,也就八劍了。

而今,神授劍出,就隻有七劍了……

這樣一想,煉幾把劍玩,似乎也不錯。

於是自己太白至上的儲物袋中,翻出了一些材料,加上真龍蛟龍亂七八糟的,也多。

這一次,除了君子劍外,陳落又煉製了九把。

一為:季保劍。

二為:本春劍。

三為:漢生劍。

四為:三寶劍。

五為:司馬劍

六為:趙構劍

七為:淳罡劍

八為:太白劍

九便是範衍劍了。

他這一生所在乎的人不多,也不少……

隻是回頭時,如今身邊已經寥寥無幾,若是可以,陳落倒是希望這九把劍一把也不出現才是。

劍成……

入了神海。

終養劍。

隻是如今已經不是用香火去養了。

他不曾去主動求爭得香火,香火有限,也真心不是太過於看上。

身上已經有數把在養。

於是香火劍也就沒必要了……

倒是這期間

觀中來了一人。

人是朝小樹。

昔日還算少年一起風發,如今見到,多了些滄桑,臉上也不知什麽時候,留下了很長的一道傷疤。

他說。

“我入了北域多年,尋他的影子,始終尋不到,直到個把月前聽聞,才知曉他的事情。”

陳落點頭。

他懂!

他為他摯友,比誰還珍稀。

他又問陳落。

可有他的墳?

陳落道:“並無……”

“修士之人一生浪跡,天地之間皆為家,可也不該沒家……”

陳落想著。

點頭。

“麻煩你了。”

他點頭。

轉身離去。

小白出來喊著著:“你去哪裏?”

“朝小樹,你去哪裏?”

朝小樹回頭,對著小白行禮:“回書院,上二層樓,於後山立墳,為他成家!”

“可他身消道隕了。”

朝小樹道:“這世上,還有他存在的東西……”

小白不在問了。

隻是紅著眼眶看著朝小樹離去。

她也不願意他離開。

這一去,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在見到他了。

一個月後。

陳落離去。

帶著貓娘娘離開的。

小白本欲跟上,可陳落隻是笑著搖頭,小白淚流滿麵,終還是沒能跟上。

隻是隨著小黑目送陳落下山。

台州城。

雨後空晴。

昨夜下了一場雨,這雨將夏日的炎熱徹底洗去,多了一些冰涼。

“立秋了呐。”

陳落說著。

時間,過得挺快……

轉眼又是一年秋了。

似乎自己出發前往台州時,也才隻是入了春,不曾想這一來,便是一個春秋了。

於是。

低頭。

問著地上行走的那一隻白貓。

“貓娘娘,啃秋瓜嗎?”

白貓回頭。

似乎有些不解。

為何師尊突然想起了啃秋瓜了?

“這是南疆那邊的一個習俗,立了秋,便啃秋瓜,以防秋燥,當然,也非南疆有,東土之中也有些地方有這些民俗,京都亦有,《首都誌》一書中記載:‘立秋前一日,食西瓜,謂之啃秋。’也有迎接秋天到來之意。……”

“好!”

白貓口吐人言。

於大街上,走向了攤位。

站在了一農夫前,要了秋瓜一顆,花了十文錢。

白貓買瓜,這並無引起農夫的震驚,相反很是淡定。

北域多妖。

連國師都是妖,於是見一個貓妖,也沒什麽驚訝的。

這些年見了可不少呢。

隻是見那妖和道人,邊走邊啃著秋瓜,卻越是倍覺得有些意思。

“一隻貓妖,一個道士……有點意思。”

隻是不及多想,又有人買瓜,連忙去招呼了。

……

白貓如人一樣。

捧著秋瓜,時不時的啃著一口。

偶爾回頭時,見後麵道人走路,低頭,小心的踩著石子。

想了會。

終還是開口。

“師尊,小師弟的事情,還沒了吧?”

陳落笑了笑。

“果真什麽事情也瞞不住貓娘娘。”

“師尊向來是藏不住心事的。”

“是嗎?”

陳落想了下,最後還是不承認的:“是貓娘娘聰明才看得出來,非是師尊藏不住心思。”

“需要貓娘娘做什麽?”

“倒也不必……到了此間,已不是貓娘娘能參與進去的了。”

“很強?”

“倒也不強,便是貓娘娘也能打贏,隻是背後的事情,除了咱家,誰去參與,皆是不好的。”

“嗯。”

陳落既然這般說,貓娘娘也就不好在說什麽了。

隻是……

“師尊……”

“嗯?”

“為何不讓小白跟著我們?”

“不適合。”

“為什麽?”

“她已經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可對師尊來說,小白不如女兒一樣嗎?師尊舍得?”

“正是因為如同女兒一樣,於是也才不願意她跟著,她該有自己的生活,也該有不一樣的生活的。”

貓娘娘想著。

似乎有些懂。

可好像又有些不懂。

這些年她看了很多書……也在書中學習了很多道理和本事。

可有些東西,她還是不懂。

比如……

師尊在小白的處理上。

陳落也不去過多的解釋……

懂也好。

不懂也罷。

已經全都不重要了。

“師尊。”

“嗯、”

“我們現在去哪裏?”

“京都。”

“回燕子塢?”

“不……”

陳落道:“去一趟朝陽觀。”

他抬頭。

看向了京都方向,目光似乎穿過了重重雲霧,落在了那一座怕道觀中,了,落在了那一個自己的故人身上。

他想……

他應該已經等候自己多時了才是。

……

京都。

朝陽觀中。

寧來睜開眼,看向了台州方向。

許久。

微微一歎。

這一日,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