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個超真實罪案故事

第一章

鈴鈴鈴,鈴鈴鈴!

夜深人靜,S市刑偵大隊隊長江潮的家裏,突然電話鈴聲狂作。

江潮昨夜審犯人到夜裏兩點,怕吵醒妻子,到家他就在沙發上和衣倒下,此時還沒入睡,他一把抓起電話,帶著重重的鼻音道:“喂!”

“是江潮江大隊長嗎?我是樺城縣公安局的,”話筒裏傳出激動地喊叫聲,“不好了,我們這兒出大事兒了!”

一聽到“樺城”二字,江潮頓覺睡意全無,一個翻身坐起來,沉聲道:“什麽情況?”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夜裏……”對方心急火燎地把情況介紹了一遍,並鄭重地說,“多年前出的那一檔子事兒,黎老曾幫了我們大忙……所以,這次我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黎老……況且這案子非同小可,縣領導連夜召開了緊急會議,最終決定,向市公安局請求增援,並希望能讓黎老帶隊,協助我們進行偵破……不過,聽說黎老已經收山多年了,這個……”

“這個你們放心,黎老他最近又出山了,”江潮抬手看了看表,“現在是淩晨4點,上午八點前,黎老會抵達樺城,你們準備接待吧。”

……

清晨五點,一輛警車駛出S市,向樺城縣方向開去。

開車的是市刑偵大隊的司機老王,駕駛技術一流,車子平穩而高速地行駛著,黎叔精神抖擻地坐在副駕駛上,津津有味地啃著燒餅。

後車座上,偶然和普希金睡得東倒西歪,他們兩個是被黎叔從被窩裏拎出來塞上車的,兩個年輕人倒也看得開,半句抱怨也沒有,上車沒超過兩秒鍾,爭先恐後地鼾聲大作起來。

幾分鍾後,黎叔把兩張燒餅用力摜向後座,聲如洪鍾地吼道:“臭小子們醒醒,咱們談談正事兒!另外,我說老王啊,你開慢點兒,別老超車啊,我這心髒受不了!”

“啊!”普希金被砸醒,叼著燒餅,一臉茫然地左顧右盼,“這是哪兒?我為什麽會在這兒?我們要去哪兒?”

“咱們這是要出差嗎?”偶然伸懶腰提神兒,“尤舞呢?”

“昨天夜裏,樺城縣發生了一起奸殺案,當地公安局請求我們增援,點名要我帶隊,哈哈,沒想到我收山了這麽多年,大家夥兒還沒把我忘了,”黎叔洋洋得意地說,“至於小舞嘛,今天武校有課,我就沒叫她。”

“樺城……奸殺……”偶然的睡意一點點散去,很有警覺心地問,“黎叔,按理說,一起奸殺案還不至於要市局增援吧,莫非這案子和大名鼎鼎的‘樺城連環奸殺案’有關?”

“你說對了,”黎叔點點頭,“昨晚發生的這起案子,和‘樺城連環奸殺案’,不論是殺人現場,還是殺人手法,都十分相似。老王,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開慢點兒啊!”

“天呐,沒想到時隔十幾年,那個殺人狂魔又出現了!”偶然倒吸一口涼氣。

“什麽奸殺案?什麽殺人魔?”普希金愣模愣眼,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我怎麽沒聽說過?”

司機老王撇撇嘴,扭過頭看看後視鏡,黎叔新挑的這小徒弟,也太孤陋寡聞了吧?

“小偶,你對這案子很了解吧?”黎叔說,“給小普講講,咱們正好回顧一下這樁陳年的懸案。”

“當年上警校的時候,教授特別用‘樺城連環命案’為主題,讓我們從各種可能性來分析這起案件,推測凶手的身份,以及殺人動機等等,至今我還對案子的細節記憶猶新,”偶然清清嗓子,朗聲講了起來,“2000年9月15日,一名71歲的樺城縣農婦,在從女兒家返回自家的途中遇害,隔天被發現沉屍田地,農婦死前遭到性侵。從這之後,2000年到2005年之間,樺城縣境內先後發生了10起女性被奸殺案件,除了第八起案件的13歲少女,趁嫌疑犯整理衣褲的空檔逃生外,其餘九名被害女性,皆不幸身亡,死因都是強奸後勒斃。”

“在這十起奸殺案中,凶手采用了驚人相似的犯罪手法,首先,被害者全部是女性,且年齡層涵蓋很大,最大的被害者已經71歲,最小的隻有12歲;第二,案發地點都在樺城縣境內,施害現場多是在農田、麥地等鄉野地段;第三,被害者都是被繞頸窒息而死,繞頸物通常都是就地取材,使用被害者的衣物、絲襪、頭巾等;第四,案發時間通常都是下雨的夜晚;第五,凶手每一次都對被害者施行強奸和性虐待,多名被害者的**遭到損害,除了**外,被害者的胸部也有不同程度的切割傷;第五,凶手習慣將被害者的手腳呈十字形捆綁,類似農村捆綁牲畜時的手法,另外,在奸殺完畢後,凶手還會用被害者的**,遮罩住其頭臉部……以上就是案子的基本情況,通過被害人體內提取出的精液分析,可以判斷十起案件確屬同一個人所為,人們還送給這個神秘的凶手一個綽號——‘樺城狂魔’。”

“嘖嘖,好變態啊!”普希金聽得呲牙咧嘴,“這回不用尤舞姐姐分析,我就知道凶手肯定是個超級大變態!”

“當年,很多人都傾向於,是精神病人作案的可能性,比如性侵、損害女性**和胸部、用**蒙住死者頭部……這些行為都可以看出,凶手對女性有著莫名的仇恨心理,而且他作案手法老道,案發後還會對現場進行一定的整理,可見此人十分冷靜,”偶然接著普希金的話往下說,“在其中一起案件中,凶手為了抓到被害者,曾在零下15度的雨中,潛伏超過一個小時,隨後還將被害者拖行了700米的距離……這些都能反映出,他個性堅忍而固執,且力氣很大,考慮以上這些,我想凶手應該是壯年男性,而且在感情上,曾受到過女性的傷害。”

“壯年?”黎叔搖搖頭,說,“你說的這些行為,換個角度,也可以理解成,凶手對女性和女性的性器官有著近乎狂熱的探索欲望,這通常是在現實生活中,性經驗較少的人,也就是處於青春發育期的年輕人。所以,凶手的年齡範圍,應該是青壯年更為準確。嘖,老王,你注意車速啊。”

“青壯年……”普希金糾結地說,“那這範圍也太大了吧?”

“當年在偵查這起連環奸殺案的時候,警方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接受調查的嫌疑人和證人達到上千人,有數百人接受了指紋鑒定,還有數十名嫌疑人接受了DNA和毛發鑒定,還曾因偵破方向的疏漏,導致一名無辜的嫌疑人自殺,多位偵查員因此受到處分,影響十分惡劣,總之,當時樺城縣人心惶惶,談之色變。然而,那個作惡多端的凶手,卻始終逍遙法外,”偶然無奈地說,“不過,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自從2005年的第十起奸殺案後,不知什麽原因,那個神秘的凶手終於不再繼續作案,從此銷聲匿跡……”

“可沒想到相隔十年,這個狂魔又出現了,而且又殘害了一個無辜的女性,”普希金握拳道,“黎叔,這回咱們一定要把他繩之以法!哦,不過,當年關於這個凶手,難道就沒有查到一丁點兒的線索嗎?比如……腳印啊、身高啊什麽的,對了,不是有一個幸存者嗎?她沒有看到凶手長什麽樣子嗎?”

“她當時是用裝死的辦法騙過了凶手,在整個被侵害的過程中,她一直緊閉雙眼,完全沒有看到凶手的臉,但據她回憶,凶手的手很柔軟,根據這一點,警方推測凶手在現實中,應該從事的是文職類的工作,”偶然遺憾地聳了聳肩膀,“另外,警方也在案發現場多次發現42碼的鞋印,根據鞋印的大小和步幅來推斷,凶手的身高應該在170~175之間,可惜,這些線索並沒有什麽用,還是沒能找到凶手。”

“不好意思,打斷你們一下,”這時,司機老王從倒車鏡裏收回目光,語氣平靜地說:“黎叔,咱們好像被人跟蹤了。”

“哼,一出城我就注意到了,”黎叔似笑非笑地回,“有好幾次,你都差點兒把人甩掉了,所以我一直提醒你,慢點兒開!”

“什麽?我們被跟蹤了!”普希金敏感地扭頭往車後看,“是誰?在哪裏?”

“笨蛋,別回頭,”偶然渾身僵硬地杵在座椅上,一動不動地說,“裝作沒察覺的樣子,不要引起對方的警覺。”

“為什麽呀?”普希金不明所以。

“笨蛋,警匪片兒裏都是這麽演的啊,”偶然一本正經地問,“黎叔,怎麽回事兒啊?你為什麽不讓王叔把對方甩掉?”

“你們自己回頭看,不用怕被對方發現。”黎叔擺擺手,偶然和普希金立刻把臉貼到後車窗上。

此時天剛蒙蒙亮,高速公路上車輛還不多,放眼看去,前後僅有幾部車子,在各自的車道上平靜地行駛,看起來沒什麽異常。

不過,當老王故意變換了一條車道之後,在後方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後,突然幽靈般閃出一台摩托車。

“我靠!摩托車,摩托車——”普希金激動地叫起來,“摩托車上高速了!”

在普希金的嚷嚷聲中,那台摩托車平穩地變道,如影隨形地跟在黎叔他們的車後,那是一台經過改裝的黑色野狼125,當它開足馬力、高速行駛的時候,透漏出狂野而複古的格調,而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個一身黑色皮衣、帶著黑色頭盔、酷炫無比的車手,從凹凸有致的身形來看,顯然還是個女車手。

偶然怔怔地嘀咕:“我怎麽有種穿越到80年代港產片的錯覺?黎叔,就是那台‘野狼’在跟蹤我們嗎?”

“所以我就說了,你們不用擔心,對方根本就不怕被咱們發現,”黎叔拍拍老王的肩膀,“到前麵休息一會兒。”

十來分鍾後,黎叔他們的車子停在了高速公路的休息區,那個尾隨的摩托車手來了一記漂亮的甩尾,停在黎叔他們的車後,在偶然和普希金目不轉睛地注視下,車手摘下了頭盔。

一記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帥氣地揮灑而下,果然是個颯爽英姿的女車手!

偶然的嘴角抽搐了兩下,沒興趣地撇撇嘴:“尤舞,你知不知道,摩托車不能上高速啊?”

普希金則色迷迷地上下亂瞧:“尤舞姐姐,想不到你的身材還挺好的,嗷嗚!”

黎叔呼了普希金後腦勺兒一巴掌,罵道:“臭小子,往哪兒看呢?年紀輕輕不學好!”

“爹!”尤舞漂亮的大眼睛裏充滿怨氣,“這麽大的事兒,您居然不帶我!”

“咦,黎叔說你今天武校要上課啊,”偶然的眼珠子嘰裏咕嚕亂轉,“難道你今天沒課?”

“爹,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這件事,我一定要去!”尤舞的眼眶紅了,倔強地看著黎叔。

偶然和普希金麵麵相覷,現在是什麽情況?

“小偶,小普,你們倆去不去廁所啊?”司機老王打著哈哈,生拉硬拽地把二人拖走了。

遠遠地,偶然看到黎叔和尤舞站在車前,兩人情緒都很激動,比手畫腳地爭執著什麽。

“王叔,看起來,你好像知道點兒內幕?”偶然好奇地問。

王叔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高深莫測地問偶然:“枉費你對‘樺城案’這麽熟,竟然不知道尤舞的事兒?”

偶然搖搖頭,普希金叼著棒棒糖,本能地豎起耳朵。

王叔一口接一口地吸著煙,輕聲道:“當年,在第七起奸殺案發生後,有目擊者聲稱,曾看到一個民工裝扮的人尾隨過被害人,警方根據描述,抓到了一個外形相似的民工,這個民工叫尤勝利,就是尤舞的父親。據尤勝利說,案發當天,他一直在宿舍裏睡覺,可當晚宿舍裏並沒有其他人,沒人能證明尤勝利的話,不過尤勝利僅是在外形上,和目擊者的描述相似而已,警方也不能確定他就是凶手。”

“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警方不能長期扣押嫌疑人,尤勝利很快就被釋放了,沒想到被害人家屬,不知從哪兒聽說這件事,他們找到尤勝利幹活的工地,光天化日把尤勝利揍了個半死,所有人都覺得尤勝利就是‘樺城案’的凶手,一時間滿城風雨,工頭兒不得不把尤勝利開除了。尤勝利是個老實人,平時話就不多,臉皮又薄,受不了別人的指指點點,沒了經濟來源,又被打的一身傷,一時想不開,就尋了短見……”

“當時,黎叔剛巧出差經過樺城,經過調查尤勝利的遺物,以及走訪和尤勝利關係比較好的工友,黎叔發現,尤勝利這個人,經常丟三落四的,每個月都因為粗心而被工頭扣工錢,而且記性奇差,自己放的東西也老記不住地方,最重要的是,他還有說夢話的習慣,隻要在他說夢話的時候問他問題,他肯定實話實說,工友們還經常因為這個逗他……”

“種種跡象都表明,‘樺城案’的凶手是十分沉著冷靜的,而且心思細膩,具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尤勝利這種個性,怎麽可能是凶手呢?”偶然忍不住說。

普希金則插話道:“原來尤舞姐姐的可愛性格,是從尤叔叔那遺傳的……”

“在黎叔的協助下,尤勝利的嫌疑基本被排除。幾個月後,第八起案子發生了,從唯一的那名幸存女孩兒嘴裏,大家都知道,凶手有一雙柔軟的手,尤勝利常年在工地上幹粗活兒,滿手的老繭,唉!”王叔感慨地說,“尤勝利死得太窩囊了,當然了,樺城警方隻是例行傳喚嫌疑人,誰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兒,說起來,隻能怪凶手太狡猾,倒是黎叔,多年來一直像親生女兒一樣,照顧著尤舞。”

偶然和普希金恍然大悟,黎叔是怕尤舞想起爸爸的事情傷心,才不想帶她參加這次行動。

不遠處,尤舞一臉淚水,語氣卻十分堅定地對黎叔說:“我想親眼看到凶手被繩之以法,以告慰我地下的親爹,隻要您讓我參加,我保證不感情用事,不搗亂,我發誓!”

“黎叔,您就讓尤舞姐姐去吧。”普希金不知什麽時候湊過來,附和道。

“是啊,咱們編外小組,怎麽也是一個團隊啊,缺一不可……”偶然也開口勸道。

“黎叔,時間緊迫,咱們得抓緊時間繼續趕路了。”司機老王提醒。

在大夥兒的勸說下,黎叔最終還是答應了尤舞,讓她參與這次行動,不過,隻要在辦案過程中,尤舞有什麽脫軌的行為,他就會立刻把她趕回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