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冷主任!”正在這個時候,徐大隊長帶著幾名偵查員趕到了案發現場。
“徐大隊,你來得正好,現在有一條重要的線索,需要你們去查。”明哥走到徐大隊麵前說道。
“什麽情況?”
“命案現場是在這棟樓的六樓東戶,她樓下的住戶發現了嫌疑人乘坐車輛的車牌號碼。”
“真的?車牌號是多少?”徐大隊長興奮道。
“灣D96669。案發現場留派出所的民警在這裏足夠了,你們刑警隊就辛苦一點兒,看看能不能盡快把這輛車的車主找到。我帶著我的人把現場抓緊時間勘查完畢,咱們爭取盡快把這起案件給破掉!”明哥說道。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徐大隊長拍著胸脯回答道。
“葉茜,你是跟著徐大隊一起,還是跟我們一起?”我站在她身旁問道。
“有車牌號,找車主再簡單不過,沒有挑戰性,我當然是跟你們在一起了!”葉茜說著便抓起勘查服往身上套。
我看她一副很怕被拋棄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
“抓緊時間準備,五分鍾後,我們進現場!”明哥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對我們說道。
“明白!”我們幾人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一支煙的工夫,我站在案發現場的房門前,嘴角一揚,轉頭說道:“磊哥,照相器材抓緊時間準備,我很快!”
“我就不信你能比我還快!”胖磊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我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拿起幾種粉末,開始處理起來。這種普及率很高的鐵皮防盜門,以我現在的速度,基本上可以在十分鍾之內處理完畢。
“好了!”
哢嚓,我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胖磊調試照相機光圈的聲音。
接著我放下手中的毛刷,換上足跡勘驗燈,拉開房門走了進去。
案發現場是一間單身公寓,約40平方米,一進門靠左手邊是一個衛生間,而右手邊則是開放式的小型廚房。
沿著門口的一條狹窄的走道往裏走,便是臥室,在臥室內靠北側牆邊擺放了一張南北走向的雙人床,雙人床的西側是一張梳妝台,而東側是一整排的衣櫥和幾樣家用電器。臥室帶有一個小型的陽台。
此時在雙人**,仰麵躺著一具女屍,死者雙眼怒睜,直勾勾地瞪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死者的左側頭部已經凹陷,鮮血伴著腦漿噴濺得整床都是。頭下的枕頭旁邊扔著一個沾滿血跡的古銅色煙灰缸。
從頭部往下看,女屍上身**,下身隻穿了一條紫色蕾絲**,看到這兒我才意識到屋內的空調正處於輔熱狀態。
啪,我打開了足跡勘驗燈,蹲在地上找尋鞋印。當我看到地麵潮濕的劃痕時,不禁皺起了眉頭。我無奈地關掉足跡燈,隨後打開了指紋勘查燈,朝一排衣櫃走去。
幾分鍾後,我起身衝著門口有些失望地喊道:“現場的地麵和衣櫃均被嫌疑人清理過,明哥你們直接進來吧。”
明哥聽我這麽說,眉頭微微一皺,提著自己的勘查箱朝屍體走去。
哢嚓,哢嚓,隨著胖磊按相機快門的聲音,明哥開始翻看屍體表麵的屍斑,然後開口說道:
“死亡原因為鈍器擊打頭部,死亡時間應該在深夜兩點鍾左右。”
“這個時間點,剛好跟樓下的那對夫婦說的差不多,那麽那輛車的車主就有可能是嫌疑人。”我推斷道。
明哥點了點頭,接著脫掉了死者身上僅剩的一條**,遞給站在一旁的老賢。
“死者**上有精斑,她生前和某人發生過性關係。”老賢一邊觀察死者的**,一邊說道。
“強奸殺人?”我立馬說出了我的猜想。
“國賢,你先將死者的**擦拭物提取一下。另外,死者的指甲樣本也需要提取,如果是強奸,死者不可能不反抗,說不定在其指甲縫中有發現!”明哥平靜地說道。
“我先出去一下!”正當我們幾個你一言我一語時,葉茜臉色蒼白,雙手緊握,對我們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你沒事吧?”我關心地問道。
葉茜沒有說話,無力地搖了搖頭,朝門口走去。
“她怎麽了?”胖磊問我。
“我也不清楚啊。”我雙手一攤回答。
“難道案發現場比較血腥,她受不了了?”胖磊朝門口瞅了一眼,好奇地說道。
“不會,碎屍案我都沒看到她這種表情,這個案件還好啊!”我也有些困惑。
“八成是心情不好,就讓她靜一靜吧。”胖磊把頭轉了回來說道。
我聳了聳肩膀,抓起了死者的右手,幫老賢一起提取死者的十指指甲樣本。
“咦?有凝血塊?”明哥抓起死者頭下的枕頭,眉頭緊鎖。
“凝血塊?這有什麽好奇怪的,肯定是嫌疑人擊打死者頭部時,噴濺上去的。”我伸頭瞅了一眼說道。
“不對,這個凝血塊能說明一點:嫌疑人是分兩個時間段擊打死者頭部的,第一次他並沒有將其殺死,而且兩次之間間隔了很長時間。”明哥指著幾處像果凍一樣的血塊對我說道。
“這能說明什麽?”我有些疑惑地問道。
明哥沒有理會我,而是站在屋內環視一周,最終他把目光落在了牆角的一台電話機上。隻見他幾步走上前去,從牆根處拉出一條電話線,舉在半空中開口道:“死者家中的電話線被拔掉,從水晶頭上的浮灰看,這根電話線基本上沒有人碰過,今天卻被拔掉了!不會有那麽巧合的事。小龍,這電話機上的指紋你處理了沒有?”
“看過了,電話機被人用濕毛巾擦拭過!”我點頭回答道。
明哥聞言將電話線重新插回電話機的小孔內,接著電話機便發出“嘀”的一聲。
“電話是通的,這就排除了死者自己拽掉的可能性,這根電話線應該是嫌疑人作案時拔掉的!”明哥放下電話機的聽筒說道。
“嫌疑人拔掉電話線幹什麽?”我有些疑惑。
“因為他需要大量的作案時間。可能嫌疑人進屋時注意到了這兒有部電話,怕作案的過程中有人打電話過來。”明哥推斷道。
“我怎麽越聽越糊塗了?”我聽完明哥的話,腦子有點兒轉不過圈來。
明哥抬頭看了一眼屍體回答道:“我現在已經大致知道了嫌疑人的作案過程。嫌疑人很有可能一進門就想著要強奸死者,才提前將電話線拔掉,因為強奸的整個過程需要大量的時間,或許他害怕有人壞了他的好事。”
“在強奸的過程中,死者可能有過激烈的反抗,因為案發時間是深夜兩點左右,他怕周圍的鄰居聽見呼救聲而報警,才打開了室內的音響,這樣做,就是為了掩蓋死者的呼救聲。”
“這一切做完以後,嫌疑人為了逼死者順從,就拿室內的銅質煙灰缸敲擊死者的頭部,使其失去反抗,然後便對死者施暴。”
“嫌疑人強奸過死者之後,又接著用煙灰缸敲擊她的頭部,直到將其殺害。”
“前麵的我都還好理解,明哥後麵的案情你是怎麽推理出來的?”我好奇地問道。
“就是我剛才說的凝血塊。”明哥又拿起枕頭放在我眼前,對我說道,“這個枕頭的枕頭麵是純棉製品,吸收性很好,隻要有血沾染在上麵,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被吸收,按道理說不可能出現這種一塊一塊的血跡。也就是說,死者在死前曾經受過一次傷,傷口的血凝結以後,又遭到了第二次打擊,這時,剛凝結好的血塊接著被噴濺到了這個枕頭上,才會形成這種情況。從血塊凝結的程度看,中間應該有20分鍾左右的間隔。按照男性正常的生理特征來說,這個時間內,嫌疑人基本上可以完成整個強奸的過程。”
“原來是這樣!”我捏著下巴點了點頭,有些茅塞頓開的感覺。
“但是我有一點沒有弄明白。”明哥話鋒一轉說道。
“哪一點?”我焦急地問道。
“嫌疑人的作案動機是什麽?如果是強奸,他為什麽要殺人?”明哥有些困惑地說道。
“是不是害怕自己的事情被暴露?”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如果他害怕被暴露,為什麽不在強奸之前戴上安全套,而在現場留下這麽明顯的精斑?現在電視裏整天都放探案類節目,他不會不知道我們公安局會通過精斑檢測出他的DNA。”明哥否定道。
聽到明哥這麽說,我也徹底蒙圈了。嫌疑人都知道把現場的手印和足跡清理掉,連最不起眼的電話機都被擦拭過一遍,他為什麽會在現場留下精斑?難道是忘記了?沒有理由啊。
“暫時先不用考慮那麽多,我們先把現場勘查完畢,把所有情況歸攏一下再說。”正當我在考慮這起案件的矛盾點時,明哥對我說道。
“嗯!”我聽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