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個超真實罪案故事

第二章

我再次確認了一下書寫痕跡開口道:“一般市麵上流通的手套有五種。第一種,棉紗類手套。這種手套是由純棉紗或者棉紗、化纖混紡以及雜色紗製成的手套,多用於國企或者大型私企的員工,比如煤礦、鋼廠等,包括我們勘查現場使用的手套也屬於這一類,這種手套價格較貴,所以它的編織工藝、花紋、規格大小均是國家統一的標準,這種手套印,會反映出固定的花紋特征。”

“第二種,化纖手套。這種手套是最常見的民用手套,由於造價便宜,建築工地上的工人使用較多。而它經使用後,表麵纖維容易積結成球,就算是新的手套也避免不了,這些特征也會反映在手套印上。”

“第三種,布類手套。可以做布手套的材質很多,手套除本身製作的原材料有區別之外,都是經過半機械、半手工製作而成的,所以手工藝的製作過程給手套留下了一些工藝製作特點。打個比方,有的布類手套為了美觀,會在手指尖的位置縫上圖案,或者縫上一些拚花,這些特征表現在手套印上,都是截然不同的特征。”

“第四種,皮革類手套。皮革類手套有純皮、翻毛皮、人造革皮等幾種,這種手套的工藝製作過程與布類的相同,也有布類手套存在的特點。而一般來說,皮革類手套比一般的手套都要肥大一些;如果你仔細觀察,會發現翻毛皮手套指節與前手掌連接處有一不規則的切麵突出邊;有的皮手套還具有本身的皮革的花紋;人造革手套表麵還有龜裂印跡;這些在現場之中,都是比較好識別的特點。”

“第五種,乳膠類手套。這種手套是一種燒製的專業工業手套。其特點就是彈性大,表麵光滑,在手套沒有破損的情況下,沒有什麽特定的特征。乳膠手套印,也最接近人手指的大小。”

我換了一種站姿接著分析:“我在整個室內的所有客體上發現的手套印,幾乎都是接近人體的手指的大小,指印沒有任何特征。從這一點基本可以確定為乳膠類手套。如果之前隻是我大膽的猜測的話,那現場的血字就讓我更加確定了我的猜想。”

“這怎麽說?”葉茜好像已經適應了案發現場血腥的場麵。

我指了指牆麵的空白處:“咱們來看看現場的血字,用血量很多,說明嫌疑人所戴的手套吸收性很差,否則不可能在字跡下方出現流柱狀血痕。這就排除了吸收性很好的棉紗類、布類和化纖類手套,那麽剩下的隻有皮革手套和乳膠手套。”

“我剛才也已經說過,一般皮革類手套比正常的手指都要肥大一些,如果嫌疑人戴的手套是這一類,在書寫的過程中,由於手指的擠壓,手套會有或多或少的變形,力度的大小決定了手套接觸麵積的粗與細,那麽他不可能在牆壁上寫出筆畫如此均勻的字跡。因此隻剩下最後一種與手指緊貼不變形的乳膠手套。”我一口氣說完了我的分析結果。

“嗯,判斷沒有瑕疵,我同意你的觀點。”明哥點了點頭。

“另外,從筆跡上來看,嫌疑人應該是一個心思縝密、處事不驚的人。”我又補充了一句。

“哦?這又從何說起?”

“我之前看過一些筆跡心理學的書籍,現場的犯罪筆跡其實就是犯罪分子心理痕跡的客觀記錄。比如寫字筆跡潦草,可反映出犯罪分子平時脾氣急躁;筆跡塗改較多,提示犯罪分子平時做事不果斷,顧慮重重;筆跡停頓較多,文章斷斷續續,反映出犯罪分子平時做事沒有毅力,拖拖拉拉,甚至會丟三落四。”

說完我用指尖點了一下牆麵:“咱們來看看現場牆麵的這些血字,字跡一氣嗬成,筆法沉穩,而且寫的還是正楷。很顯然,嫌疑人應該是殺人以後才在牆麵上開始書寫,從字跡上不難看出,他在書寫的過程中十分沉著冷靜。試想,一個如此血腥的現場,還能如此淡定,這說明他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冷麵殺手。”

“看來咱們接下來的勘查工作必須要細致地進行!”

明哥說完,便開始低頭觀察那個被嫌疑人砍下的死者頭部。

“重度顱腦損傷,傷口足以致命。”明哥用手扒開掛滿血塊的頭發看了一眼碎裂的傷口。觀察結束,他開始在室內尋找致傷物。

明哥的目光如手電筒的光束一般,開始分析屋內的每一件物品。

最終,他把目標鎖定在有些傾斜的床頭櫃上。

在櫃子的尖角處有一小處幹涸的血跡,血跡之上還粘著幾根長發。因為棕紅色的床頭櫃和血液顏色相近,在提取指紋時,這一重要的位置,我並沒有察覺。

“死者的下體有性行為的跡象。”老賢扶了扶掛在鼻梁上的眼鏡片。

明哥看了一眼死者紅腫的**:“回頭提取一下**擦拭物,看看能不能檢驗出DNA。”

“小龍,屍體現在交給我和老賢,你帶著葉茜把室內再重新勘查一遍,不要漏掉任何一個細節。”明哥吩咐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提起自己的勘查箱和葉茜朝陽台走去。

雖然案發現場室內麵積不大,但是涉及的痕跡物證卻很多,我們足足用了三個小時,才完成勘查工作,把屍體送至殯儀館進行解剖。

作為痕跡檢驗員,整個現場我隻提取到了一個對案件偵辦沒有任何作用的釘鞋鞋印,鞋印沒有研究價值,所以我跟明哥他們一道去殯儀館搭把手。

按照我們市局的規定,涉及屍體的解剖,都必須在殯儀館進行,一方麵是因為殯儀館有相關配套的屍體存儲設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屍體冷凍櫃;另一方麵也是出於對死者的尊重。咱們中國人有一個傳統的觀念,死者要入土為安,在安葬之前,殯儀館是屍體最好的歸宿。

我們雲汐市殯儀館內建有配套完善的法醫解剖室,因為市局對我們刑事技術室相當認可,所以解剖室的設備也比其他地市高出了不止一個檔次。

半個小時後,屍體被從藍色的裝屍袋中取出,像膠水一樣黏稠的條狀血塊隨著屍體的移動牢牢地吸附在解剖**。

明哥從一個印著“開顱電鋸”的工具箱中拿出一把小號電鋸,電源線被他快速地插在解剖床的三相插座上,電流接通的那一刻,伴著嗡的一聲響,切割齒輪開始飛速地旋轉起來。

明哥用拇指按住手柄上的紅色按鈕,電鋸從“狂怒”變得“安靜”了許多。

調試完畢,他把電鋸放在一邊備用,左手從一包排列有序的解剖工具中抽出一把“柳葉刀”,做著細致的消毒工作。

看來明哥準備先從死者的頭部開始解剖。我站在一旁沒有出聲。

嘩啦。明哥右手捏住刀片,左手穩住死者的頭部,沿著太陽穴的位置快速地畫了一個圈。

當啷!使用過的柳葉刀被明哥扔在了解剖床的凹槽裏,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隻見他雙手扶住死者的頭部,手指在切口處上下撥弄,找尋適合發力的切口。

刺啦,隨著一陣頭皮被掀開的聲音,一個布滿毛細血管的白色腦殼出現在我們的麵前。腦殼上有一個很紮眼的三角形凹陷狀骨裂。

嗡,嗡,開顱電鋸的聲響再次在解剖室內響起。

記得當年第一次見明哥開顱,我幾乎把當天的飯菜都吐了出來。好在這些年已經有些麻木,可就這樣,我依舊不敢正視眼前這一幕,站在我身邊的葉茜不知道什麽時候已不聲不響地走出了解剖室。

幾分鍾後,一個椰子殼似的頭蓋骨被輕輕地放在了解剖台上。明哥低頭仔細地研究後開口說道:“這是第一致命傷,嫌疑人應該是抓著死者的頭部,猛烈撞擊床頭櫃的尖角將其殺害,然後才開始了下一步的分屍行為。”

“明哥,你是說,嫌疑人把死者的頭顱砍掉,也屬於泄憤行為?”我問道。

“對,基本可以斷定。而且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什麽?”

“現場除了**有大量的血跡以外,地麵上很少有噴濺狀血跡。要知道,死者可是整個脖子被砍掉,頸動脈是直接切斷,在人體內,頸動脈的血壓很高,如果活生生地把人的脖子切開,那現場肯定到處都是噴濺狀血跡,不可能隻留在**。”

我在勘查地麵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所以明哥的解釋我很認同。

“按照我的分析,嫌疑人應該是先將死者殺害,中間停了一段時間,才開始用刀砍下死者的頭顱,這時死者體內的血液循環停止,所以頸動脈的血才沒有大量地噴濺。”

“難怪床單上的血跡大多是流淌狀。”我回憶著現場的場景。

“對了,國賢,你把現場提取的那把菜刀給我拿來一下。”明哥轉頭看了一眼放置在地麵上的牛皮紙物證袋。

老賢應聲,從口袋中拿出一把剪刀,沿著物證袋的虛線剪口將袋子剪開,那把沾滿血跡的銀白色金屬菜刀再次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明哥用解剖**的水管,將屍體頸部的血跡衝洗幹淨,頸椎骨的斷麵很快露了出來。他把菜刀上的豁口對準了骨切麵,然後很確定地說道:“這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分屍的刀具。”

而這時,我注意到了一個細節:“明哥,你看屍體大腿內側的線條狀銳器傷,像不像手術刀造成的?”

明哥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著他用手掰開傷口仔細地觀察傷口的切麵。

“嫌疑人使用的工具很鋒利,不排除是手術刀。”

他說完又從工具箱中拿出一個物證軟標尺貼在傷口之上。

“十厘米。”

一個傷口測量完,接著換另一個。

“十點一厘米。”

“十點二厘米。”

“十厘米。”

……

明哥將大腿上所有的傷口丈量一遍,放下軟尺說道:

“從傷口的切麵來看,嫌疑人肯定不是使用菜刀完成這些切割傷,因為菜刀的鋒利度達不到,這是其一。其二,從傷口處不難看出,嫌疑人在切割的過程中,有按壓的習慣,這就排除了刀片的可能性,因為刀片的另外一側也很鋒利,使勁按壓的話,會造成自傷。其三,嫌疑人的切割手法很熟練,傷口切割得如此精準,連我都自愧不如,這種手法或許隻有優秀的醫生才會有。結合傷口切麵的特征,我個人也傾向於手術刀。”

“明哥,嫌疑人會不會跟你是同行?”我很好奇這一點。

“凶手是法醫的可能性不是太大,因為屍體解剖的傷口要比這大得多,嫌疑人能劃出如此精確的切割傷口,可能是因為他經常做某種外科手術養成的習慣。”

“乳膠手套、手術刀、嫻熟的切割手法,那嫌疑人的職業不就是個醫生嗎?而且從現場不難看出,嫌疑人跟死者之間肯定有莫大的仇恨,否則不會用這種極端的手段作案,隻要有仇恨,那就能說明是熟人作案。咱們隻要查查在死者的生活圈中有沒有醫生,如果這個醫生跟死者有矛盾,那就基本可以破案了。”我言辭激動地逐條分析道。

“但這隻是我們的一種猜測,換一種思維,萬一凶手有強迫症呢?他就喜歡將傷口切割成一樣的大小,怎麽辦?而且乳膠手套也並非醫生專用,是不是?”

“這……”明哥一盆冷水潑下來,我有些語塞。

“所以,現場分析隻能是一種輔助手段,不能先入為主,咱們還必須找到足夠的定案證據才能準確地定性。”

“嗯。”辦案講究的是證據,不是空想的推理,我很支持明哥的說法。

“要知道,咱們的每一個結論,都有可能讓刑警隊的弟兄們跑斷腿,所以我們務必要找到現場的客觀物證。”明哥生怕打擊我的積極性,又補充了一句。

“明白。”

“好,下一步咱們開始解剖屍體,在解剖之前,先看一下屍斑。”他說著翻了下屍體,對準死者背部的暗紅色雲狀斑跡使勁地按壓。

接連幾次之後,明哥將屍體重新翻了過來:

“結合現場血跡的凝結程度以及屍斑情況來分析,死者的確切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報警之前的四個小時之內,也就是深夜一點半前後。”

“咦,明哥你看,屍體的**部以及腋下都有出血點。”在明哥分析死亡時間的同時,老賢正拿著長棉簽提取死者的**內擦拭物,所以死者下體的情況,他看得一清二楚。

明哥蹲下身子,看了一眼老賢手指的地方。

“皮膚組織有刮擦痕跡,傷口新鮮。”

說完,他又舉起了死者的胳膊,看了一眼腋下。

“也是皮膚組織刮擦痕跡,傷口新鮮。”

“會不會是死者自己刮的?現在很多女子都有刮體毛的習慣。”我隨口一說。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啊?”葉茜的話慢慢悠悠地飄進了我的耳朵裏。

可能是我太投入,並沒有注意到她其實早已經站在了我們的身後。我的臉有些漲紅,畢竟這些“知識”都是我從火車上售賣的小版雜誌上看來的,見不得光。

我正轉動腦筋想找一個體麵的理由搪塞一下,沒想到葉茜低頭看了一眼,落落大方地說道:“我可以肯定,死者腋下的傷口是嫌疑人造成的,絕對不是自己刮的。但死者下體的毛發是不是我就不清楚了,說不定,司元龍專家可以給我們解釋一下。”葉茜不懷好意地瞟了我一眼。

“你是怎麽判斷的?”我趕忙岔開了話題。

“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叫脫毛膏的東西?就算死者沒錢買不起,幾塊錢的剃毛刀也應該買得起吧?但是在現場勘查時,我並沒有發現與此相關的東西,說明死者並沒有刮體毛的習慣,那她的腋毛隻可能是嫌疑人刮掉的。”葉茜在解釋的同時還不忘損我一把。

“照葉茜這麽說,死者**部的毛發也應該是嫌疑人刮掉的,傷口基本一致。”老賢扶了扶眼鏡。

“嫌疑人殺害死者之後,還用手術刀將她私處的體毛刮掉,他到底要幹什麽?”得知這個結論,我心裏有些不適。

“難道你忘記了現場的慘狀?你覺得還有什麽是這個變態幹不出來的?”葉茜說得合情合理。

“刑警隊那邊的調查訪問情況進行得怎麽樣了?”明哥稍微衝洗了一下手中有些粘手的血跡,對站在我身邊侃侃而談的葉茜問道。

“我剛打過電話,正在進行,還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

“好,那我們抓緊時間解剖屍體,好進行下一步的工作。”明哥說完拿起手術刀,在屍體的腹部劃開了一個創口。

三個小時後,明哥帶著我跟葉茜直奔刑警隊,胖磊則跟著老賢回到科室開始理化生物檢驗工作。

剛走進刑警隊的會議室,徐大隊長便起身迎了過來。

“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線索?”

“暫時還沒有,死者有被性侵害的過程,不排除強奸泄憤殺人的可能,但還要等國賢的進一步檢驗結果。”明哥一屁股坐在了會議室的凳子上,有些疲憊。

我從口袋中掏出幾支煙卷給在場的每一個人分發下去。明哥接過去,用火機點燃,深吸一口問道:

“徐大隊,你們那邊的調查結果怎樣?”

“按照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死者王曉樂是一名教師,她這個人為人和善,孝敬父母,幾乎沒有跟任何人有過仇怨,而且她再過兩天就要結婚了。”

“將近三十歲才結婚,夠晚的。”

“哦,不,是二婚,死者以前曾經結過一次婚,死者的母親一直不同意她和前夫之間的婚事,所以她的第一次婚姻就維持了一年多。”

“死者前夫的情況查清楚了沒有?”明哥將手中的煙頭按在眼前的煙灰缸裏。

“查清楚了,他名叫吳達,三十一歲,本市人,無固定工作。”

“這個人現在能不能聯係上?”

“手機關機,我們正在追查,我們分析他的嫌疑最大。”

“難道是因為死者將要結婚,死者的前夫懷恨在心,所以奸殺死者?”我說出了我的猜測。

徐大隊聽後點了點頭:“你說的這種可能性很大。”

明哥並沒有對我的猜想做出任何回應,而是緊接著問道:“死者未婚夫的情況查實了沒有?”

“查清楚了,他叫黃衝,三十六歲,在我們市郵政銀行淮濱支行做客戶經理,也是二婚。”

“這個黃衝對死者以前的感情經曆是否了解?”

“冷主任,你是懷疑死者有可能隱瞞了自己的第一段婚姻,而現在被未婚夫黃衝發現,所以因此生恨,將王曉樂殺害?”徐大隊很平靜地說道。

“這也是一種可能。”明哥並沒有反駁。

“這一點我也曾懷疑過,但是根據我們的調查,黃衝的作案可能性基本被排除了。”

“哦?”

“第一,黃衝家裏的條件很殷實,而且他自己也是年薪幾十萬。他之所以選擇跟死者結婚,也是被父母所逼。”

“第二,黃衝對死者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他不可能做出如此極端的行為。”

“第三,黃衝這個人就是一個拈花惹草之人,案發時他正和一個女下屬廝混在一起,一直到今天早上九點才出門,這一點已經得到了證實。根據我的猜測,黃衝不可能對死者之前的這段感情經曆不知情。畢竟他們兩人是經人介紹認識的,媒人不可能對這麽重要的情況閉口不談吧,紙能包得住火嗎?”

“死者跟前夫之間有沒有孩子?”未婚夫被否定,明哥又把注意力對準了前夫。

“沒有。如果有孩子,可能就不會離婚了吧。”

“殺人凶手是吳達,是吳達這個畜生。”正當我們在討論案情時,刑警隊的院子裏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從音色上可以分辨出是一名女性。

察覺到了動靜,我們全部起身出去查看情況。

院子中,一位五十多歲的女人癱坐在地上,另一位和其年紀相仿的男人正努力地將她從地麵上攙扶起來。

“是死者的父母。”徐大隊在明哥的耳邊小聲提醒道。

“你說嫌疑人是吳達,你是怎麽知道的?”我幾步走上前去,幫忙將女人拉起。

“除了他,不可能有其他人。我女兒我知道,她從來不跟外人接觸,他們兩個剛離婚,我女兒就被害了,除了這個畜生,還會有誰?”女人不依不饒地大聲叫喊。

“我不相信小吳能幹出這種事情。”身邊的男人理智地搖了搖頭。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替那個畜生說話!現在女兒沒有了,你這個王八蛋還幫別人說話,我跟你拚了。”女人發瘋似的捶打著男人的胸口。

男人猛地將女人往後一推,眼中噙著淚水指著女人的額頭:“你一口一個畜生,一口一個畜生,小吳對我們家樂樂怎麽樣,我這個老頭子是看在眼裏。再看看你這個做長輩的,人家小吳用自己拉三輪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給你買營養品,你看都沒看一眼給人家扔在門外;你一不高興,指著人家的鼻子就罵,你有什麽資格?你硬逼著女兒跟他離婚,這就是你這個當媽的幹的事。你看看你現在給我找的什麽姑爺,到處玩女人,除了家裏有錢,他哪一點比得上小吳?就算是離婚,小吳也把他買的房子過戶到了樂樂的名下,他哪點對不起我們家樂樂?哪個孩子不是爹媽掉下的心頭肉?在警察調查清楚之前,我不信是小吳幹的。打死我也不信。”

“你……好,好!你既然幫殺人犯說話,我明天就跟你離婚!”女人一屁股坐在院子中,號啕大哭起來。

“這裏是公安局,不是你撒潑的地方,給我回家!”男人一把將女人從地上拽起。

女人可能被男人強大的氣場給震懾住了,哭聲戛然而止。

男人佝僂著身子走到我們麵前,他帶著悲傷和歉意對我們說道:“警察同誌,我女兒的事情拜托你們了。”

“您放心,我們絕對會給二老一個交代。”也許是被男人剛才的舉動所感染,徐大隊很誠懇地回答。

男人抬頭用乞求的目光掃過我們在場每一個人的臉龐,之後他並沒有過多地停留,邁著蹣跚的步子,走出了院外。

待老兩口的身影消失在我視線之外時,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看來,嫌疑人真的有可能不是吳達。”

“嗯?怎麽說?”明哥問道。

“我仔細勘查過,死者家中的門鎖沒有被撬別的痕跡,更沒有更換的跡象。而剛才死者的父親提到一個細節,說這個房子是吳達購買的,那這套房子很有可能是他跟死者的婚房,那吳達不會沒有屋子的鑰匙。”

“按理說,應該會有。”

“那問題就來了。現場的鞋印很明顯,凶手是從陽台翻窗進入室內,而不是從門進入。如果嫌疑人是吳達,他幹嗎不使用鑰匙開門進入呢?”

“那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吳達從案發到現在一直關機?如果他不是心裏有鬼,他現在幹嗎不出現?”好不容易有了一條線索卻被我否定掉,葉茜有些不樂意了。

“這個……”她還真把我給問住了。

“不管怎麽說,這個吳達肯定有問題,我覺得死者的父親之所以會幫吳達說話,很有可能是被吳達這個人使計給迷惑住了。”

“我覺得不像,因為我仔細地觀察了死者父親的一係列動作和神態,如果這個吳達平時都是假心假意,他不會如此真情流露。”我搖了搖頭,否定了葉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