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個超真實罪案故事

第五章

護士小張一聽說丁小民要帶她回家看盆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說好隻是周末去丁小民家廝混,平時大家還是保持一定的“空間”,比較有利於“長治久安”。並且,每次周末,丁小民總是想方設法不是帶她去泡酒吧、迪廳到深夜,就是看午夜場到淩晨,回到家兩人匆匆胡搞完,小睡一會兒就差不多天亮了,護士小張也是時候走了。總之,不知道為什麽,丁小民就是不想讓護士小張在自己家待太久。

這一次實在太例外,因為丁小民還買好了菜,說是今晚炒兩個小菜在家吃。護士小張從外地來打工快十年,家的感覺簡直比送她一塊浪琴手表還奢侈。丁小民的手藝還真不賴,護士小張度過了這麽多年來最幸福的一晚。

酒足飯飽,兩人趁著酒勁兒一番雲雨過後,雙雙**身子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丁小民逮著機會衝著護士小張一番花言巧語、海誓山盟,炸得護士小張暈頭轉向。丁小民知道時機成熟了,他歎了一口氣,問護士小張知道為什麽今天帶她來家裏不。護士小張聽了很奇怪地問為什麽。丁小民說,因為今天是兩人最後一次在一起,今後兩人要大難臨頭各自飛了。護士小張聽了大為詫異。丁小民解釋說,現在雖然表麵風光,其實“駐顏2號”的研究已經走到了死胡同。過不了多久“駐顏2號”的副作用就要顯露出來,客戶紛紛回來要求退款倒不要緊,怕隻怕有人會告到法院。到時候,醫院一定會將所有責任推到他身上,身敗名裂不要緊,難保不會去蹲幾年牢。與其長痛,倒不如趁兩人最美好的時候分手,大家日後還有個好的回憶。

護士小張一聽,當然不樂意了!這是說的哪裏話呀!搞得自己好像很市儈一樣。有什麽困難說出來,大家想辦法解決。車到山前必有路!她絕不會就這樣撇下丁小民不管,那樣她還是人嗎?

丁小民一聽這話,馬上話鋒一轉,說起那次無意間將護士小張特意給他送去的大傻的腎上腺素混入配方,竟然取得了驚人療效,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護士小張“功不可沒”。然後,他又解釋大傻雖然當時沒事了,但其實並未痊愈。事後,大傻上門求醫,自己出於人道主義極力施救,無奈大傻還是一命歸西。因為害怕被人告到法院,說自己私下行醫出現嚴重醫療事故,難免是死路一條,無奈之下,他將大傻的屍體“處理”了。誰知道大傻的乞丐朋友二毛又找上門來,向他要人。他有口說不清,二毛耍起賴來,說不見人不走。兩人拉拉扯扯之間,二毛頭撞到牆上,一命嗚呼了!他隻好也將二毛的屍體“處理”了。好在他倆都是乞丐,就算“失蹤”也不會有人追查。

護士小張聽完丁小民的“哭訴”,一邊安慰他,說他不是故意害人,情有可原;一邊讓他務必不要告訴別人,現在社會誰也靠不住雲雲。護士小張好奇地問,既然大傻和二毛都死了,為什麽不拿他倆的腎上腺素來用。丁小民一聽此言,立刻意識到護士小張已經上了他的賊船。他解釋說,自己不是不想,因為要活體上取出的才有用,死人身上的無效。護士小張問,那怎麽辦?難不成要去騙幾個乞丐來放倒後取腎上腺素?丁小民說,乞丐的事暫時放一放,不適宜完全針對一個群體,這樣容易暴露。妓女倒是可以考慮成為第二選擇。

護士小張點點頭,她曾經有個跟她一起來外地打工的同鄉叫李美,後來去做了小姐,現在已經是某某城的媽媽桑了。如果她去跟李美套套近乎,應該能打通妓女這條路子。在她看來,反正妓女是勾引男人、破壞他人家庭的禍害,消滅幾個,變廢為寶,也算是為社會做了貢獻。

護士小張果然不負所望,她化名蓮姐,業餘幹起了拉皮條的行當。很快她就物色到了一個沒有靠山、不紮堆的妓女胡某,以介紹生意為名,引到了丁小民的住宿處。

丁小民早就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他將胡某引到地下室。胡某一見到那些人體盆栽,立刻就嚇得暈倒在地,這倒省去了丁小民不少麻煩。他將胡某綁好,固定在自製的像老虎凳模樣的一張治療椅上,等胡某蘇醒後,對其進行了強奸。眼看胡某快到**的時候,丁小民將事前準備好的一根細針,一下紮入了胡某的腎髒部位。丁小民發現,這個時候取出的腎上腺素是質量最高的。

為了讓自己保持最佳狀態,丁小民也不斷替自己注射類固醇以達到高、堅、久的水平。他就這樣一次次不定期地對胡某實施強奸,不斷抽取其身上的腎上腺素。這麽折騰了一個月,直到最後胡某腎衰竭死亡。丁小民這才將胡某清腸掏腹,處理成了盆栽,陳列在地下室裏。

從此之後,隻要一遇到合適的人選,護士小張就會以介紹嫖客為由,將妓女們引到丁小民處。丁小民輕車熟路、如法炮製,腎上腺素越收集越多,地下室的盆栽也越製作越精良了。

丁小民的事業開始蒸蒸日上,隻是不管院方怎麽催促他盡快將研究成果上報審批,他總是以尚不成熟為名推托。反正客戶越來越多,價錢越來越高,經濟效益成倍增長,久而久之,院方也懶得過問了。

由於濫用類固醇的緣故,丁小民發現自己的身體漸漸起了變化。他的胸部開始慢慢腫大起來,嗓音也變得越來越細,他吃過許多能找到的壯陽藥,都已經不能讓他達到以往的水平。更要命的是,他發現自己的性取向開始發生了變化。好在現在護士小張拉皮條的工作越幹越紅火,整形醫院的工作反而成了兼職。她一天到晚忙得不亦樂乎,每天打幾個電話、發幾通QQ消息,一個月下來輕輕鬆鬆就有十幾萬,怎麽幹怎麽來勁。所以,護士小張也少來打攪他了,他樂得工作之餘可以喘口氣,二人也漸漸少了聯係。

可是,丁小民的盆栽事業已經停不下來了。鑒於他現在對付妓女已經漸漸力不從心,他將目標轉到了同性身上。思想一轉變,視角就開闊起來。丁小民現在一眼就能分辨出周圍的人哪個是“同誌”,哪個不是。他還是從乞丐身上下手,將他們騙到住宿,趁**的工夫抽取這些人身上的腎上腺素。不過,他慢慢發現,乞丐們由於長期營養不良,身體素質差,抽取出來的腎上腺素質量也欠佳。於是,他又將目光瞄準了身體健康的白領一族。

他通過網聊、裸聊、泡論壇的方式,結識了不少“同誌”。一旦網友見麵,確定了合適的人選後,他就將人秘密帶到住所,然後實施盆栽計劃。他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認識了著名網絡寫手鄧×球。

丁小民的腎上腺素抽取技術也逐漸成熟起來。他發現人在恐懼或者極度痛苦之下,腎上腺素也會發生異常分泌現象。他開始嚐試各種方式來折磨這些“準盆栽”,比如活剮、電刑等。曾經有一名女子,被他生生活剮。他將她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四天內一共剮了一千五百多刀,女子才終於死去。另有一名“同誌”被他用鐵夾子將舌頭、**等器官夾上,然後通上電,通過控製電流,以達到他想要的效果。一個月後,他發現沒有太多新鮮感,才將其做成“盆栽”。

對於鄧×球,丁小民似乎遲遲下不了手。大概是鄧×球身上洋溢的濃厚的文學青年的浪漫味道,又特別擅長花前月下的種種絕活,令丁小民頗為受用。他倆漸漸發展成了情侶。

也正是如此,導致丁小民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鄧×球也由此惹來殺身之禍!

鄧×球與丁小民的關係越來越密切,他很快成了丁小民家的常客。鄰居老王雖然時不時會碰到,丁小民男男女女地往自己家帶,但也從不多問。一來,老王知道丁小民年輕有為、事業有成,在美容界做事,難免跟娛樂圈有瓜葛,這些人的生活和性取向與常人不一樣,完全情有可原,見多不怪;二來,丁小民三天兩頭送些吃不完的“包子餡”“餃子餡”給他家狗吃,他家狗又特別愛吃,幾天不吃還會茶飯不思!所以,哪怕有時候別的鄰居聽到些什麽奇怪的動靜,或者對丁小民有什麽非議,他總是會主動衝過去替丁小民說好話。所以,一直以來,丁小民雖然整了那許多“盆栽”,與大家依然相安無事。

1999年12月31日,在鄧×球的說服下,平時不愛戶外集體活動的丁小民跟他一起來到廣場看迎新年倒計時。大概是頭一次參加這樣的狂歡會,現場氣氛的火爆,遠遠超出了丁小民的想象,他玩得比鄧×球還要瘋。兩人回到丁小民住所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淩晨了。

一晚上下來,他倆每人都喝了四五瓶酒,雖不至於酩酊大醉,但也都七倒八歪了,難免又是一通胡搞。完事之後,丁小民意猶未盡,在自己手臂上又紮了幾針。他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沒有這麽發泄過、盡興過了。一時興起,他將自己的研製“駐顏2號”的“成功”經曆一五一十講給了鄧×球聽,唯獨隱去了製作“盆栽”的部分。鄧×球畢竟是文化人,也算小有名氣的網絡作家,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價值觀還沒有完全淪喪。一聽說丁小民殺了人,哪怕隻是“誤殺”,他的神經立刻繃了起來。鄧×球勸說丁小民趕緊去自首。丁小民安慰鄧×球說,自己是醫學美容專家,一切都處理得天衣無縫,無須過多擔心,他是出於對鄧×球的完全信任,才將自己的秘密告訴他。

鄧×球的直覺告訴他,事情完全不是那麽簡單。他還是想極力說服丁小民去坦白,以獲得寬大處理。丁小民翻臉責怪鄧×球無情無義,辜負自己的一番信任,反倒想把自己送進監獄。相處日久,鄧×球對丁小民還是有感情的,他聲稱自己絕不會將丁小民的事告訴任何人,隻是為丁小民好,自首才是萬全之策,哪怕真要蹲監獄,他也會一直等他。一時半會兒大家都說服不了對方,當天隻好不了了之。

回去之後,鄧×球越想越覺得不妥當。他開始不輕易接丁小民的來電,兩人的約會,他也是找種種理由推托。2000年春節,鄧×球在編輯王×天家吃年夜飯,接到丁小民打來的電話,質問他為什麽不理他,明知他在這個城市無親無故,還故意讓他一個人過年,自己卻到別人家逍遙快活,為什麽要這樣懲罰他?他到底做錯了什麽?鄧×球解釋,暫時不見麵是想讓大家都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未來。更重要的是,給丁小民一點時間理清思緒,希望他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丁小民說,自己想得很清楚了,想跟鄧×球好好過一輩子。鄧×球說,他當初也是這樣的想法,所以才讓丁小民去自首,重新做人。丁小民發怒,認為這都是借口,鄧×球一定是另有新歡。鄧×球反複解釋,二人將陳年老賬翻出來,發生了爭執。丁小民最後威脅稱,當晚要死給他看,用自己的方式投胎重新做人,倆人來世再續情緣。

鄧×球迫於無奈,跟王×天告辭,隻說要去見女朋友,便匆匆離去。來到丁小民家,發現丁小民早就準備好了一頓豐盛的燭光晚餐等著自己,完全沒有自殺的意思。鄧×球感到自己上當,但也不好就此走人,隻能硬著頭皮坐了下來。在丁小民一番花言巧語之下,鄧×球也開始感到自己在自首這件事上有些操之過急。酒足飯飽之後,又是一頓雲雨。丁小民問鄧×球是否願意看看自己整的盆栽。鄧×球很奇怪,自己從未聽說丁小民會整盆栽。他很好奇,表示很想看看。

丁小民打開主臥地上的暗門,引鄧×球來到地下室。鄧×球一看到丁小民的這些人體盆栽,當場就將吃的晚餐全部吐了出來。丁小民安慰鄧×球,自己在“駐顏2號”上已經取得了成功,他準備大撈一筆後,就跟鄧×球遠走高飛。到時候,兩人重新開始新的生活。鄧×球回過神後,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和不可逆性。他畢竟是個小說作家,社會經驗比較豐富,對犯罪心理也曾經做過研究。他很清楚當務之急就是先穩住丁小民,然後再想脫身之法。鄧×球號啕大哭,說事到如今,自己就算走出去,別人也不會相信自己與這些“盆栽”的死毫不相關。他懇求丁小民千萬不要一走了之,拋下自己不管,當時候他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丁小民溫柔地安慰鄧×球,自己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盡管鄧×球使出渾身解數,想讓丁小民相信自己已經與他上了同一條船,他的演技也確實無懈可擊,但丁小民還是對他的忠誠有所顧慮,一直不肯放鄧×球離開。整個春節休假期間,丁小民與鄧×球寸步不離,上廁所也是同進同出。一直到假期尾聲,大年初八那天,鄧×球才逮著一個機會,偷偷打了個電話給王×天,說自己馬上去他家。哪裏知道,鄧×球轉身,發現丁小民早就站在自己身後,衝著自己微笑。

丁小民將鄧×球的內髒掏空後,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做成肉餅,拿去給鄰居老王喂狗,而是用福爾馬林水泡起來裝在瓶子裏,用作平時觀賞。軀殼照例製成了盆栽,而鄧×球的皮被丁小民完整地剝了下來,經過防腐處理後,蒙在**身上,放在被窩裏,每晚照舊與之發生性關係、共眠。鄧×球是警方在偵破此案後所發現的唯一一具屍身所有部件皆被完整保留下來的受害者。

常在河邊走,一定會濕鞋。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丁小民終於在讓他爬起來的地方,結結實實栽了個跟頭。

2001年,廣州九運會對於很多人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表麵看來,對於丁小民更是如此。由於“駐顏2號”的成功試用,引來了很多有權、有錢人士,明裏暗裏找丁小民談合作事宜。丁小民心裏很清楚,隻要能有人替他解決活體腎上腺素的問題,所有其他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這些想來分一杯羹的巨鱷當中,的確有個別手眼通天的厲害角色。他們果然替丁小民弄來了大量活體腎上腺素,雖然質量不及丁小民用自己的方法汲取的好,但不失為最有效的替代產品了。更重要的是,這些活體腎上腺素能讓他堂而皇之地任意使用,並且不用擔心貨源短缺問題。他才不管這些人到底是從病人或者犯人身上買來、抽來的,還是通過什麽其他途徑從別的什麽地方得來的,隻要可以供他“合法”使用就行。

丁小民和投資巨鱷計劃在九運會開幕期間,將“駐顏2號”全麵推入市場,並盡快投入批量生產。借著九運會的東風,行銷到全世界去!那時候,丁小民作為發明人,必定功成名就,前途不可限量。然而,這個世界上知道他秘密的人,尚有一個還活著,暫時沒有被他製成盆栽,一直令他耿耿於懷——護士小張。

不過,他常告誡自己也無須過慮,等他發達了之後,立刻就用化屍水將地下室所有盆栽化掉衝走,然後,將地下室填平恢複原樣,自己則遠走高飛,定居海外。就算護士小張去告官,誰會相信一個拉皮條的女人對一名社會成功人士的指控呢?再說,死無對證、口說無憑,最後隻會作為花邊新聞不了了之。

這天,丁小民下班回家。他像往常一樣停好車,昂首闊步地往自己住的單元走。繞過花圃的時候,突然看見路邊的長凳上坐著個乞丐。他感到很詫異。因為這裏雖然算不上是豪華樓苑,但也屬高檔住宅小區,定時有保安巡邏,平時絕對不會允許有乞丐在園區裏逗留。

本來丁小民也不打算理他,自顧自往家走。不想乞丐的一句話,令他止住了腳步,也令許多人的命運軌跡發生了顛覆性改變。

乞丐伸出一隻手哀求道:“大夫,行行好吧!給幾個錢吧!”這原本是一句很普通的乞討術語,然而卻令丁小民的心不由得一顫。

丁小民停住了腳步,他滿臉堆笑地望著這名衣衫襤褸的乞丐。隻見他最多六十歲,身體卻格外健碩,不像一般乞丐那麽孱弱。丁小民從錢包裏取出一張百元鈔票,遞過去說,今天沒帶零錢,希望他不要介意票子大。老乞丐點頭哈腰地接過,連連說不介意不介意。

丁小民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又轉過身來,仿佛想起什麽似的,說,他昨晚包了些餃子,吃剩下了一些放在冰箱裏,看樣子老乞丐還沒吃晚飯,要是不介意的話,他可以一並送給他,要不倒了怪可惜的。老乞丐忙說自己很久沒吃過餃子了,如果有最好。

丁小民領著老乞丐就往屋裏走。進了屋,丁小民招呼老乞丐在沙發上坐下,隨手倒了杯水讓他先喝著,自己進裏屋去取餃子給他帶走。老乞丐道了謝,接過杯子剛喝了一口,屁股還沒坐穩,突然騰地站起來,說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事,改天再來拿餃子,說完就要往門外走。

丁小民回過身笑了笑說:“你覺得你還走得了嗎?”

老乞丐一個踉蹌,沒走兩步撲通倒在了地上。丁小民將老乞丐拖到地下室,在那張特製的治療椅上綁結實了。老乞丐本來喝進去的麻藥就不多,所以不多時就醒了過來。他看見丁小民已經換了一身連體皮套裝,有點像屠宰場的屠夫。他手裏拿著根長長的細針,正衝著他笑。

自從一年半以前,活體腎上腺素問題解決後,其實丁小民早就已經沒有必要自行汲取了,可是製作盆栽的癖好卻從此再也停不下來。當然,他行動起來會越來越謹慎,受害者的挑選也會更有目的性,完全取決於他當時的喜好和突發奇想。

丁小民笑著問老乞丐:“我以前從未見過你,你為什麽一見我麵就稱我大夫?”

老乞丐知道這個時候也實在沒有隱瞞的必要了。他告訴丁小民,自己年輕的時候曾經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當過偵察兵,後來受傷退伍。他看人職業的本領,就是那時候學來的。他稱丁小民大夫,完全是出於一種認知本能。

丁小民點點頭:“這麽說,你想逃也是出於本能咯。”

老乞丐說:“不是,是因為看到你進屋後,將大門從裏麵反鎖,我感到不對勁。”

丁小民說:“既然你是英雄,那我就讓你多活幾天,不過就要受點皮肉之苦,我保證會比刑訊逼供更痛苦些。”

丁小民將細針深深地紮入老乞丐的腎髒,抽了一大管出來擠到藥瓶裏。然後,他用老乞丐的腎上腺素將“駐顏2號”配好,在老乞丐臉部皺紋處進行了注射。接著,又用老乞丐的腎上腺素配出來的“駐顏2號”,在其頸部、腰部、腿部等易衰老部位,進行了注射治療。

丁小民拍拍老乞丐的肩膀說:“你有福了,這一套治療下來少說也得上萬塊錢呢!今天我給你免費做了。等我多花幾天時間,把你調理好了,英雄怎麽能這麽齷齪呢。嗯,我這裏正好少一座英雄塑像!”

近一周,丁小民沒有喂老乞丐一點固體食品,每天隻是給他少量的水和打一些強心劑釣著他的命。即便如此,“駐顏2號”也仍然顯示出了其超強威力。老乞丐額頭上的皺紋漸漸平緩,脖子上、腰上鬆弛的皮膚開始繃緊。要不是因為這幾天沒有任何進食而顯得有些疲憊、虛弱,乍一看還真的年輕了差不多十歲的樣子。丁小民很滿意自己的成果,吹著口哨準備著今晚下班回來後製作雕像所需要的工具和設備。他臨出門的時候,又犯了一個致命的疏漏——忘了反鎖地下室的暗門。大概是想著,結結實實綁在椅子上的一個已經餓得半死的老乞丐,還能有什麽反抗之力?

可是,他這次徹頭徹尾地錯了。

老乞丐畢竟是在對越自衛反擊戰戰場上經過炮火考驗過的。雖虎落平陽,但筋骨還在。他自打被禁錮之後,一直沒有做任何的肢體反抗,就是想盡量保持體力。終於讓他等到了這個機會!這些天來,不知是由於身體脂肪被完全消耗掉了的緣故,還是“駐顏2號”的作用,令他皮膚和肌肉都開始緊縮。原先綁得緊緊的尼龍繩,這時開始有些鬆弛。老乞丐氣沉丹田一運氣,猛地將尼龍繩往外一繃,雖然沒有將其掙斷,卻也撐開了許多,足夠將手腳解脫出來。

老乞丐也顧不得那麽多,來不及扯點什麽蓋上自己,就拚了命地衝出地下室,穿過客廳,扭開房門,狂奔了出去。一邊跑,一邊聲嘶力竭地喊救命。

一個光著屁股的男子,在園區裏呼喊、裸奔,立刻就引來了保安。老乞丐一見保安,流著眼淚就撲了過去。這下把保安們給嚇壞了,幾個人圍過來,三下兩下就用電棍將老乞丐砸翻在地。有人脫下外套蓋上他的私處,二話不說就將其拖進了保安辦公室。

保安第一通電話就打到了派出所報警,然後逐一撥通附近醫院和精神病院,看是不是有病人走失。片兒警過來後,老乞丐已經緩過神來,他簡單將遇害情況講了一遍。片兒警感到事關重大,馬上通知市局刑偵隊。不到十分鍾,大批刑警隊員來到了現場。

為了不打草驚蛇,經過一番布置後,隊員們四處潛伏起來。丁小民下班回來後,剛進入園區,立刻就被控製了起來,並被押解到了刑偵隊進行初步審訊。之後,現場取證工作完成後才通知“善後組”過來清理現場。為了不對附近居民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一切都進行低調處理。

就這樣子,這地下室變態實驗室被攻破,我們將地下室的屍體都搬了上來,經法醫研究,認定這些屍塊來自五個人,後經丁小民交代,他這些年來,一共殺了有七八個人,具體是七個還是八個,他說已經記不清了。

後來,在九運會期間,我還是看到了“駐顏2號”鋪天蓋地的電視廣告。當然,已經不叫“駐顏2號”,而是改了其他名字。有次我路過黃埔大道附近,還看到牆上高高掛著的巨幅廣告。隻是後來我了解到,他們已經改用了某種類人動物,從它們身上汲取腎上腺素作為原料。

畢竟,那些金融巨鱷已經投入了巨額資金,再加上有配方在手,不可能就此浪費。畢竟,他們是手眼通天的巨鱷,為了錢,什麽事都幹得出。

後來我還聽說,丁小民鄰居老王家的那隻狗,在一個多月後,莫名其妙將老王的小腿生生咬了一塊肉去。最後,不得不通過注射的方式對其進行人道毀滅。

老王依舊還在小區居住,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養過任何寵物。丁小民的房子被充公拍賣給了一對從事演藝工作的夫婦,居住至今。據說,地下室被他們保留並改成了酒窖。

而護士小張已經回到重慶老家,開了家“駐顏美容美發中心”,生意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