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個超真實罪案故事

第五章

這電子門後是一個走廊,正通往地下室,還真讓我給說對了,我突然感覺自己是一個第六感神棍!

我和通哥下了地下室,構造和樓上差不多,我們意外發現幾個白大褂正在一個大實驗室裏做研究,趙小磊就坐在一邊,一邊玩手機,一邊和他們閑聊天。

我問通哥那些人在研究什麽,通哥說不知道,反正一桌子瓶瓶罐罐,紅紅綠綠的看得我眼花。

我膽子小,根本做不來這種事,跟著通哥這麽幹,我一直處於緊張狀態,如果繼續這麽下去,我遲早得給嚇死。

我跟通哥悄摸兒地轉了一圈,發現這地下室盡頭還有個儲藏室,我沒想到,這個沒鎖的儲藏室裏就藏著驚天真相!

通哥先推門進去,我也跟了進去。

儲藏室挺黑的,這裏麵有一股藥香味,我們開了強光電筒,當兩個晃晃悠悠的光圈落到一邊的架子上時,我的腿登時就軟了,差點嚇尿了!

我箍著牙,看了看通哥,他也嚇壞了,不過畢竟是老刑警了,他比我鎮定,再次將光圈落上去,我反複告訴自己看錯了看錯了看錯了,但我沒看錯,那架子上的大玻璃瓶子上貼著一張人臉,準確地說是一張孩子的臉,男孩的,深綠色的,根本不是正常人臉色,那孩子眼睛瞪得老大,眼球都變色了,嘴唇子也是綠色的,加上被強光照射,那張臉顯得特嚇人。

我的視線隨著光圈向下,發現這是一個完整的孩子,大約四五歲左右,全身**地縮在那個大瓶子裏。他的身體也是深綠色的,就跟中了毒一樣,瓶子裏灌滿了綠色**,還有很多奇怪的東西,好像是藥材,我對這方麵的東西一竅不通,但毫無疑問,這孩子被裝在大玻璃瓶裏,做成了某種東西。

我沒敢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麽,徹底懵了。

隨著通哥強光電筒的照射,我看到旁邊的另一個瓶子,那瓶子裏也裝著一個孩子,是個女孩,臉是暗紅色的,整個身體都是暗紅色的,瓶子裏的**也是紅色的,跟血似的,這孩子表情很怪,說不出是驚恐還是享受。

這兩個孩子我看著有些麵熟,然後通哥低聲說:“牛牛,小萱。”

牛牛和小萱?

沒錯,我在那被冒領的37個孩子中見過他們,一個五歲小男孩,虎頭虎腦,一個四歲小女孩,乖巧可愛。

看著被困在瓶子裏的兩個孩子,我的精神狀態到了崩潰邊緣,通哥也不淡定了,手裏的光圈顫抖地旋轉著,我們看到了更多孩子,幾個,十幾個,二十幾個,他們全被裝進了瓶裏,身體和那些藥材糾纏在一起,而他們的臉我們也都見過,他們全都是被冒領的孩子!

那些跟著爸媽離開孩子們,本以為進了天堂,沒想到被帶到這裏,進了無法掙脫的煉獄。

他們臉上或驚恐或無奈或冷漠,很難想象這種表情會印在這個年紀的孩子臉上,他們全都睜大眼睛,瞪著我,準確地說是瞪著瓶子外麵的世界。

就在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是陳剛打來的,他問我在哪兒,我磕磕巴巴地說:“孩子,這裏都是孩子……”

幸好陳剛叫上了一組的同事,他們根據我的指示進了樓,那時候通哥已經控製了趙小磊,幾個白大褂也沒敢反抗,聽話的蹲到一邊,我則一直跟在通哥身後,我承認當時我是強打著精神,如果沒通哥,我肯定癱地上了。

我們找到了那些被冒領孩子,隻是他們都死了,包括兩個月前被領走的笑笑和二錘,殺死他們的正是這些道貌岸然的家夥,王亞菊,趙小磊,還有這些穿白大褂的瘋子,當我知道他們的殺人動機後,唯一能想到的詞就是喪心病狂了!

這群瘋子殺掉這些無辜孩子的目的就是將他們製成血參!

古中醫裏有“藥彘”記載,地上所有植物,動物,皆可入藥,人也是一種藥。

《本草綱目》裏麵說,人血又名竭,用好可生死人,肉白骨,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古代皇宮裏有個機構叫太醫院,負責天下藥材的收集。太醫院下有一個秘密機構,專門培育某些不可見光的藥材,“藥彘”是其中一種,何謂藥彘,就是從小用藥材喂養乳豬,從而養出有藥用價值的成豬,用這種藥彘專門給犯人食用,這個人就也成了一種藥材,叫血參,太醫院需要用藥時,就放這個人的血入藥,有極好的壯陽滋補效果,甚至還能讓人返老還童。

多年前,王亞菊和趙小磊在某慈善聚會上相識,雖然他們都是成功人士,卻都年近半百,內心空虛,趙小磊是做藥的,多年來沉迷各類藥物,王亞菊問她有什麽辦法能補身體,趙小磊說出藏了很多年的瘋狂想法——食童。

他說自己認識專家,多年來致力於做血參,王亞菊聽後特別上心,二人就密謀這件事,由王亞菊負責出人,趙小磊負責出力,他們做假身份領走那些沒有背景的孩子,帶到這裏做成醃製浸泡成血參,他們比古人更瘋狂,不僅食血,還食人。

這血參做法雖不複雜,但也需要時間。從王亞菊經手領走第一個孩子起,這五年多裏他們不斷合作著,甚至將這個項目做大了。第一個血參做成後,其價值遠遠超出投入,很多上流社會人物都在瘋狂追逐血參,其中就包括那位一直幹預案件走向的市領導,還有某些局長,企業老板等等。他們一麵說著仁心仁義,做著慈善,一麵癡迷著這東西,即使隻是一條胳膊一條腿,甚至隻是血參泡過的酒,也要幾萬,不過他們不在乎錢,他們隻想要這種稀罕物,這就是物以稀為貴,王亞菊和趙小磊因此得了不少錢,也正因如此,她才有錢養情人,為他消費,這也是海威藥業集團一直在支撐的原因,他們需要那裏做幌子。

這也解釋了他們為什麽容顏不老,還“欲望”過人了,這幾年,他們都在偷偷服用血參!

如果不是王亞菊被殺,他們的勾當還會繼續,還會有更多孩子被領走,做成血參,被泡在瓶子裏悲慘死去,也會更多瘋狂的人繼續追逐這血一樣殘忍的東西。

通哥的蹲守成了揭開這個大陰謀的關鍵,這件事獲得了空前關注,從趙小磊口中,我們得到了具體購買血參的名單。在那些人家裏,我們甚至搜到了完整泡在罐子裏的孩子,還有一些殘肢。其中有一個胖乎乎的麵容慈祥的大老板,我認得那個大老板,前些日子的晚報人物版還有關於他的采訪,他致力於兒童教育事業,我們找到他家時,他正和老婆嘴上沾滿肉末,吃得津津有味。

他們一麵是正常人,一麵是泯滅了人性的喂食者,他們饑渴了,空虛了,需要有人填飽那些欲壑,而那些孩子就成了犧牲品。

他們在互相追逐,追逐一種刺激!

我無法想象,那個穿得光鮮亮麗的王亞菊會是衣冠禽獸,那些孩子叫她媽媽,她卻將他們吃了。

“血參食童”事件被曝光的第二天,就有人來隊裏自首了,她說她就是殺害王亞菊的凶手,她正是我們第一次取證時見到的福利院管理員張阿姨,一個胖胖的,長相和善的中年女人。她在福利院口碑很好,我壓根就沒有將她列入懷疑者的對象。

張阿姨本名張環,她沒孩子,卻特喜歡孩子。十年前進了福利院,從宿管一直做到管理員,她愛孩子們,就跟親生的一樣,他們的一舉一動她都牽掛,每當有孩子被領養,她就感覺很高興,就跟離巢鳥兒一樣,又有一隻飛走了。雖然孩子被領走,她卻還想他們,但又知道不能打擾他們的生活,所以就一直忍著。直至三年前,她忍不住找了一個叫“皓皓”的孩子,意外發現登記地址是假的,她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兒,偷偷走訪了幾年前被領養孩子的家庭,發現了被冒領的問題。她找王亞菊反映了,王亞菊說會處理,但這兩年依舊有孩子以這種方式失聯,而且都是王亞菊經手的,她知道王亞菊背著福利院搞動作,於是找她對質,王亞菊不承認,直至有一天她偷聽到王亞菊和趙小磊的電話,知道了這件事情裏麵藏著陰謀,也知道那些孩子可能遭遇了不測。

她很傷心,感覺自己沒保護好他們,她想去報警,又怕王亞菊從中作梗,把這件事壓下來,畢竟她是大名人,而她隻是一個小人物。那天晚上,她揣著錘子去了王亞菊家,本想問出那些孩子的下落,但王亞菊死不承認,於是便一氣之下錘死了她。其實,她在來之前就想好一切了,而現在她殺了人,揭開真相的機會來了,王亞菊死了一定會引起關注,到時候警方會徹查此事,至於縫合王亞菊的**,則是對她的羞辱,她那麽正派的人卻養小情人。塞入她下體的骨灰是一個叫毛毛的孩子的,那個孩子有病,五年前死了,孩子死的時候,一直拉著王亞菊的手不放,嘴裏喊著媽媽,他想永遠和媽媽在一起。孩子死後,骨灰被張環保存著,她這麽做,一是完成毛毛的心願,二是想告訴王亞菊,她愧對了那些孩子叫她的兩個字——媽媽。

我記得將她送進看守所女號時,她表情很淡然,通哥問她殺人不後悔嗎,她說不後悔,她這麽做值了,其實她殺人之後早就盼望這一天的到來了。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那些還在福利院的孩子,她不想讓他們知道事情真相,他們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她不想讓孩子們知道自己是殺人犯,也不想讓他們知道那個美麗的王亞菊是魔鬼,在他們心中,她們都是他們的媽媽。

媽媽,多美好的稱呼啊!

那些被“解救”的孩子們被集體火化安葬了,涉案人也都做了處理,但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就沒辦法再複原了。

那天早上,我寫完案件偵查終結報告,就直接將案卷移送檢察院公訴科了。

隨後我們去了福利院,見到了大寶子,他抱著大龍的腿就喊爸爸,問見到笑笑和二錘了嗎,大龍說見到了,還說他們問他好。

大寶子可高興了,那些孩子們都問王媽媽和張媽媽去哪兒了,我說兩個媽媽有事出遠門了,過段時間就會回來。

他們相信了,又跑到一邊去玩了。

我想,孩子永遠是最純真無邪的,他們願意簡單的相信,而我也願意保護他們這種簡單的相信。

通哥站在我身後,問:“想什麽呢?”

我轉過頭,笑笑說:“沒什麽,就是突然覺得做刑警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