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馬超大戰葭萌關 劉備自領益州牧

張魯正不知要不要去援救劉璋，就見馬超挺身出，說：“我感謝主公收留，無以報答，願領一隻軍馬，南下進攻葭萌關，生擒劉備。”張魯大喜，於是點出兩萬兵給了馬超。原來，馬超在張魯這裏，得不到信任，暗中就有離去的想法。趁著機會，馬超帶著馬岱，領軍李戡漢中南下。龐德因為得病，隻好留在漢中養病。

劉備正商議進攻成都，忽然探馬來報，說：“孟達守衛葭萌關，被馬超攻打，情況危急。”劉備大驚，於是帶著張飛北上回去救葭萌關。

到了之後，第二天中午，劉備登上關成一看，就見馬超列陣在城下，在門旗影子裏，馬超手持長槍，騎著白馬，獅盔獸帶，銀甲白袍，英姿出眾。劉備歎說：“人們都說錦馬超，果然名不虛傳。”張飛就要下去，於是點齊五百騎兵，衝出城去。張飛挺槍出馬，大喊：“你認得燕人張翼德嗎？”馬超說：“我家世代是公侯，哪認得村野匹夫！”張飛大怒，於是二人殺在一起，兩槍並舉，打了一百多個回合，不分勝負。劉備觀戰，不禁說道：“真是虎將啊。”劉備怕張飛有閃失，就叫鳴金收兵。張飛回到陣中，稍微休息了一下，把馬也歇了歇，於是摘掉頭盔，頭上隻裹著包巾，再次上馬，又去向馬超挑戰。馬超又出來，和張飛戰在一起。劉備擔心張飛，親自披掛了，也下城來到陣前。看張飛和馬超又打了一百多回合，兩人都精神倍增，劉備就叫鳴金收兵。二將於是分開，各回本陣。

這時天色已晚，劉備就叫張飛回去。張飛哪裏肯回去，大叫：“誓死不回！”劉備說：“現在天色已晚，不能再打了。”張飛說：“可以多點些火把，安排夜戰！”馬超這時換了馬，再次出到陣前，喊道：“張飛，你敢夜戰嗎？”張飛更來了勁頭，也換了馬，衝上陣，叫道：“我不捉了你，誓不回去。”馬超說：“不打敗你，我誓不回營。”兩軍一起呐喊，點起千百隻火把，照得就像白天一樣。張飛、馬超又在陣前廝殺，打二十幾個回合，馬超撥回馬便走。張飛大叫：“你往哪裏走！”原來馬超一看贏不了張飛，就假裝敗走，偷著把銅錘捏在手裏，扭回身瞅著張飛，飛打出去。張飛見馬超敗走，心中也提防了，等銅錘飛來時，張飛一閃，從耳朵邊擦了過去。張飛於是撥馬往回走，馬超又追來，張飛彎弓搭箭，回射馬超。馬超卻一把閃過。

兩員大將各自回到本陣，收兵回去。第二天，張飛又要出去挑戰，忽然一人上前說道：“馬超是當今虎將，如果與張將軍死戰，必有一傷，我有辦法，可以叫馬超歸降主公。”劉備一看，是建寧郡俞元人，姓李名恢，字德昂。本是劉璋手下，自從劉備來到葭萌關後，就轉而投奔了劉備。劉備說：“我看馬超英勇，很是喜歡。先生怎麽才能讓他來歸降？”李恢說：“我從前在隴西，跟馬超有一麵之交，可以去勸說他歸降。”劉備大喜，立刻派李恢前去。

李恢到了馬超營寨，把姓名通報進去。馬超說：“我知道李恢，他是一個辯士，一定是來遊說我的。”於是把二十名刀斧手埋伏在帳下，囑咐說：“叫你們砍的時候，就把他砍為肉醬。”片刻，李恢昂然而來。馬超端坐不動，斥責說道：“你來做什麽？”李恢說：“我來作說客。”馬超說：“我的寶劍剛剛磨過，你試著說吧，說的不對，就拿你給我的寶劍做試驗。”李恢笑說：“將軍大禍已經不遠了，就怕寶劍不能用在我的頭上，而用在自己頭上。”馬超說：“我有什麽大禍？”李恢說：“將軍跟曹操之間有殺父之仇，在涼州也又殺妻之辱，如今向前不能打敗劉備，向後又被張魯猜疑。現在你是四海難容，孤身一人，無人可以依附。一旦戰敗，還能往哪裏去？”馬超聽了，不由得說道：“你說的確實，我也正為這個憂慮，但是我無路可走啊。”李恢說：“既然如此，為什麽你帳下還埋伏刀斧手？”馬超有點慚愧，連忙叫刀斧手都出去。

李恢說：“劉皇叔禮賢下士，我知道他必然成事，所以我投奔了他。你為什麽不棄暗投明，也投奔他。這樣既可以為父親報仇，也可以建立功名。”馬超聽了，大喜，於是和李恢一起，去見劉備。

劉備親自把馬超迎接進城，厚禮招待。馬超感謝說道：“如今遇到明主，真好比撥雲見日。”於是劉備依舊叫孟達守衛葭萌關，自己帶著馬超和隊伍，南下回到成都。

卻說孔明、趙雲在成都城下紮營，圍攻了好幾天，但是攻不進去。這一日，劉璋在城裏，把諸將召來，說道：“我在蜀中多年，對百姓沒有給過什麽恩德，如今攻戰一年多，百姓血肉都肥了青草，我怎麽能夠安心。不如開城投降，免去百姓的苦。”董和說：“現在城中還有三萬多兵，糧草足夠支撐一年，為什麽要投降啊。”諸將也都喊著說要決一死戰。忽然，探事官來報：“城下馬超帶著軍隊，前來挑戰。”劉璋一聽，大驚失色，諸侯聽說是馬超歸降了劉備，一起來攻成都，全都又驚又怕，再不敢說抵抗。於是劉璋決定投降。

劉璋手捧自己的印綬，後麵跟著文武官，出了城，麵見馬超，說是投降。隨後，一起來到劉備營寨。劉備聞知，出寨迎接，握著劉璋的手，哭著說道：“不是我不行仁義，怎奈勢不得已。”

於是劉備進了成都城，安撫民眾。劉備就自領了益州牧，把劉璋原來的文武，都收錄封官，法正為蜀郡太守，董和為掌軍中郎將，許靖為左將軍長史，龐義為營中司馬。其他劉巴、黃權、吳懿、費觀、彭羕、卓膺、李嚴、吳蘭、雷銅、李恢、張翼、秦宓、譙周、呂義，霍峻、鄧芝、楊洪、周群、費禕、費詩、孟達，文武投降官員，六十幾人，都錄用為官。封關羽為**寇將軍，張飛為征虜將軍，趙雲為鎮遠將軍，黃忠為征西將軍，魏延為揚武將軍，馬超為平西將軍。孫乾、簡雍、糜竺、糜芳、劉封、吳班、關平、周倉、廖化、馬良、馬謖、蔣琬、伊籍等荊州來的文武官員，都進行封賞。

忽然聞報關羽派關平前來。劉備把關平叫進來，關平說：“我父親聽說馬超武藝過人，要來西川和他比試高低，我特來稟告這事。”劉備大驚，說：“如果關羽來了，跟馬超比武，勢不兩立，必有一傷。”孔明說：“不要緊，我寫信回複他。”於是關平帶著孔明書信回到荊州，關羽打開一看，是：“我聽說將軍要和馬超比個高低。以我估計，馬孟起雖然雄烈過人，也隻是黥布、彭越這樣的人而已，應該跟張飛並駕齊驅，但還達不到美髯公你的絕倫超群。如今荊州任務重要，還是不要離開荊州來西川的好。”關羽看了，摸著胡須大笑，把書信交給賓客傳看，於是也不去西川比武了。

卻說東吳孫權，聽說劉備吞並了西川，就叫來張昭、顧雍商議：“當初劉備借荊州時，說得了西川，就還荊州。現在就要跟他索要荊州，不知誰出使合適。”張昭說：“我保舉一人，最合適不過。”不知推薦的是誰，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