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落魄鳳凰不如雞
知道女兒過得好,徐秀蓮也放下了心。
“那就好,那就好,李同誌快進屋坐吧,大老遠過來也是不容易。”
徐秀蓮邀請他們進屋坐,順便打算給做了晚飯吃。可李國邦他們根本不願意多留,哪怕去鎮裏住招待所,都不想在這待著。
“不了,城裏還有急事,我是請假過來的,現在把心柔送到了,我們就得走了,明天我們還得上班。”
李國邦委婉拒絕。
李心柔聽到他說的話,心裏自然是恨得厲害,沒想到李家人對她這麽狠,直接把她扔在這裏就要走,多一眼都不想看。
“這麽急嗎?這天都快要黑了,你們開車路上也不安全,還是住一晚再走吧。”
這時一旁的李明賀也開了口,“嬸子,真不留了,下次過來再住,家裏真的有急事。”
兩人都這麽說了,李大剛跟張美蓮也不好再留,隻能點頭答應。
父子二人說完,抬腳就要離開,李心柔看著破敗的屋子,還有那搖搖欲墜的院牆,隻覺得心裏發慌。
“爸!”
她淒厲地喊了一聲,衝上前一把拽住李國邦的胳膊,眼中泛起了淚花。
“爸,帶我走,我不要在這裏,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李國邦看著她,表情沉重,半晌後還是伸手把她的手拿開。
“回去吧,這裏才是你的家,往後好自為之。”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李心柔看著父親哥哥決絕的背影,也知道自己是徹底被李家拋棄了,他們不可能再要她了。
這時身後的徐秀蓮在圍裙上拘謹地擦了擦手,隨即湊上前去。
“心柔,你餓了沒?路上吃飯了嗎?我給你做飯吃。”
她口氣中帶著小心翼翼,眼神貪婪地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
李心柔猛地回頭,看著對麵這個跟她極其相似的中年女人,眼中滿是嫌惡。
“我不餓,我房間在哪?我想休息。”
李心柔說話很衝,對徐秀蓮根本沒有應有的尊重,眼中的嫌棄更是不加掩飾。
這個時候周圍鄰居也聽到了動靜,紛紛過來查看是怎麽回事,當大家得知李家的親生女兒回來後,都忍不住對著她指手畫腳。
這可真是稀罕事,不是說城裏那個李家說兩個孩子要一起養嗎?怎麽好端端的就把人送回來了?
李心柔看著周圍人對她指指點點,心情越發糟糕,真是恨不得原地消失。
“我跟你說話你沒聽到嗎?愣在這裏幹什麽?還不趕緊把我的房間收拾出來!”
李心柔說話越來越凶,聽得鄉親們直皺眉,哪有女兒跟爹媽這麽說話的,這不是沒教養嗎?就這還是城裏長大的?一點都不懂規矩。
李大剛本來心裏還挺高興,覺得自己這親閨女是在城裏長大的,給自己長臉了,不光長得漂亮,還是個有文化的。
沒想到剛回來就當著眾人的麵給他們難堪,以他的脾氣哪裏能受得了這個?
“你咋跟你娘說話呢?你在城裏別人就是這麽教你的?”
李大剛走過來,一張嘴滿是酒氣,給李心柔熏得差點兒摔了一跟頭。
“我就這麽說話,怎麽了?我房間是哪個?我要休息。”
李心柔不想在院子裏多待,隻想自己安靜待會。
可是李家又不知道她今天會被送回來,哪裏會提前給她準備房間?再說家裏這麽多口人,房子也不夠住。
“你跟你老子怎麽說話呢?你再說一句?別以為你在城裏長大,我就怕了你,你是我李大剛的種,沒有我也沒有你的今天,現在李家把你送回來,你就得按咱們家的規矩來。”
李大剛眼睛一瞪,表情凶狠地看著她,好似隻要她敢出口頂嘴,大嘴巴子就直接呼上去了。
“你們才不是我爸媽!我沒有你們這樣的爸媽!”
李心柔顯然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此時她心情極度不爽,更是誰的麵子都不會給。
但是她忘了這裏不是城裏,李大剛也不是李國邦,隨著話音落下,李大剛直接一個巴掌甩了上去。
“媽了個巴子的,一個臭丫頭還想造反,怎麽著?老子讓你白白在城裏過了二十年千金小姐的日子,你還不知足?剛回來給誰使臉色呢?給你臉了。”
李心柔沒想到自己剛回來就會挨打,更沒想到李大剛竟然說動手就動手,細嫩的臉頰立刻腫脹起來,身下一個踉蹌,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徐秀蓮見狀,臉一白,趕忙過去把人扶起來。
“孩兒他爹,你這是幹啥?心柔剛回來,你咋能動手打人?”
她心疼得不得了,趕忙低聲安慰著,“娘不知道你今天要回來,房間還沒給你收拾出來,你跟文芳住一起就行。”
家裏沒有多餘的房間,李心柔隻能跟妹妹一起住,這還是他們家人口不多,若是人口多的話,孩子都得跟父母一起住,想有單獨的房間不可能,簡直是癡人說夢。
李心柔剛挨了打,聽到連自己單獨的房間都沒有,心裏更是恨不得把李文姝他們挫骨揚灰。
走到這一步,她仍不知道反思自己的過錯,依然覺得自己過得不好,是被別人害的。
看著怒氣衝衝的李大剛,李心柔也明白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識時務者為俊傑,自己還是要先冷靜下來。
跟著徐秀蓮進了屋,看著裏麵簡陋的擺設,她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而此時李國邦他們已經到了鎮裏,開夜車路上不安全,兩人打算在鎮裏招待所住上一晚再回去。
父子二人都很默契,絕口不提李心柔。
雖然料到李心柔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但是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剛走李心柔就挨了揍。
而這天晚上的李文姝則睡得格外香甜,也是她重生以來最輕鬆的一天。
夜黑如墨,明月如鉤。
遠在百裏之外的簡雲廷手裏摩挲著一枚子彈殼,眉頭微微蹙起。
按理說李文姝收到他留的紙條,就算舍不得打電話,應該也會給發一封電報。
可這都過去幾天了,依舊是毫無動靜。
這讓他不得不多想,難不成那丫頭是在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