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蘇醒
“爸爸!這個漂亮姐姐可好了,給我好幾塊糖!”小男孩飛奔到男人懷裏。
聽到兒子開心的話語,男人的音色柔和了幾分,“謝謝同誌,這糖多少錢,我給你。”
姚春芽連忙擺手,“就是給孩子吃的,不用給錢。”
她看了眼男人身邊背著藥箱的老者,深吸口氣,“這位大哥,剛聽大寶說你家裏有個傷者,我……”
“大寶!爸爸和你說過多少次,不要什麽都跟別人說,你怎麽就記不住!”男人開口打斷了姚春芽的話,並狠狠拍了小男孩屁股。
小男孩挨了打,疼得嚎啕大哭。
姚春芽上前勸道:“大哥,你別打孩子,我沒惡意,我就是想看看屋裏的是不是我男人。”
“你男人?”男人半信半疑地看著姚春芽。
姚春芽點點頭,“我們都是外地的,我今天剛聽說他摔下懸崖的事,他們都說不能活了,我不信,就沿著海岸找,找到了這。”
她聲音帶著央求的意味,“求大哥成全我,讓我看一眼就行,要不是他,我保證立馬離開。”
這時,那背著藥箱的老者也開口了,“天不好,你要看病的話就抓緊,要不我可走了,趕上大雨我就走不了了。”
男人進退兩難,無奈之下,帶著姚春芽和老村醫一起進了房子。
反正他有力氣,要是這一男一女不安好心,他就把二人攆出去。
一行人跟著男人走進去,在左手邊屋子的**,姚春芽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
他的雙目緊閉,上身的衣服被脫掉扔在了地上,衣服上滿是血汙,可想而知他受了多重的傷。
路堯一動不動躺在**毫無生氣,隻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證明著他還活著。
“路、路堯……”姚春芽張了張嘴,卻隻能從嗓子裏擠出聲音。
明明隻有幾步遠的距離,她卻活脫脫走出了一個世紀,才來到他身側。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路堯你醒醒,你別嚇我。”
姚春芽的真情流露獲得了男人的信任,他道:“妹子你別著急,讓村醫先看看吧,救命要緊。”
姚春芽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忙讓開位置,“對對對,醫生快看看。”
村醫背著藥箱上前,細致檢查一番過後,搖了搖頭,“不行,我看不了,他這得去醫院。”
“要單是外傷的話我能做簡單處理,但就怕他摔傷肺腑,那就把他耽誤了,你們快送他去醫院吧。”
村醫收拾起藥箱,“他現在發燒,體內肯定是有炎症,再不去,就真救不回來了。”
姚春芽:“謝謝老先生,我們這就送他去醫院。”
隻是外麵馬上就要下雨,特區裏交通還不方便,就醫的醫院還隻有深城的比較權威。
一刻耽誤不得卻處處都是波折。
上天真是跟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她好不容易才把人找到,現在又要麵臨這樣的困境。
男孩的父親送走了村醫,回來說道:“我們把他背去醫院吧,這會兒雨還沒下來,趕緊走還來得及。”
他看了眼白師兄,“這位兄弟,我看你也挺結實的,咱們倆路上換著背。”
“沒問題。”白師兄一口應下。
姚春芽卻不同意,“不行,剛剛老大夫說他可能有內傷,那就不能背著他顛簸,會加重傷情的。”
“那怎麽辦,總不能看著我的恩人等死,你真的是他愛人嗎,你剛剛的擔心都是裝出來的?”
男人不滿姚春芽的阻攔,說話也就不客氣起來。
恩人?姚春芽看了他一眼,難怪他會收留路堯並為他請醫生,難怪生人靠近警惕性那麽強,隻是為了保護路堯而已。
這是路堯自己結下的善果救下了他,姚春芽也很感激這位同誌,但不能認同他的提議。
“我當然著急,所以更不能拿他的生命開玩笑。”姚春芽剛剛已經有了主意。
她才想起她在特區是有人脈的,雖說剛剛認識,但人命關天的大事,拉下臉求求人也無可厚非。
“白師兄,你和這位大哥就在這守著路堯,我去趟高老板那,看看能否借他的車,將咱們送出特區。”
此時,窗外已電閃雷鳴,瓢潑雨隨時會至。
“姚小姐,我去吧,我跑得快。”白師兄自告奮勇,“你是女同誌,再說這邊晚上也不安全,怎麽能讓你去。”
白師兄堅持,姚春芽也沒推脫,現在能盡快叫來救兵才是要緊事。
她倒不是怕自己出事,而是怕耽誤路堯。
“那就辛苦你了白師兄。”姚春芽寄予厚望。
…
高老板是個實在人,聽說姚春芽愛人出了事,二話沒說就派了車。
路堯才及時得到了治療。
從搶救室推出來,主治醫生和姚春芽說,“真是太險了,你們要是明天再送來,那人是真救不回來了。”
姚春芽連連道謝,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不過也不敢掉以輕心,因為大夫也說了,要熬過今晚,明天能醒過來就沒事,要是醒不過來,這輩子就隻能在**度過餘生。
因為他摔到了頭部,也幸虧深城發達,有先進的醫療技術和優秀的醫生團隊,要不送來得再及時也是回天乏術。
病房裏,姚春芽拉著路堯的手絮絮叨叨,希望用這種方式能吵醒**貪睡的人。
“路堯,你不想我嗎?咱們這麽長時間沒見,你舍得就這麽睡著?”
“我跟你說,我談了筆大單子,老板人也不錯,知道我家裏出了這樣的事,也不急著催,你看我的運氣是不是不錯?”
她說著說著聲音哽咽,“路堯,你醒醒好不好,你別睡了,我把好運氣都給你,你能不能醒醒看我一眼?”
越說眼淚越洶湧,姚春芽趴在他的床邊,哭著哭著睡了過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潔白的窗簾投射在路堯身上,他的食指輕輕動了一下,而後緩緩睜開雙眼。
眼前的環境讓他陌生,他緩了一會兒才感受到右臂傳來的異樣,垂眸看去,目光漸變得柔和。
他抬起打著石膏的左手,輕輕摸了摸姚春芽的發頂,動了動幹裂的唇,發出沙啞的聲音,“春、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