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陷阱
他沒見過這人,但,陸今安實在使他感受到了危機感。
“喔,我是陸今安,是陛下的國師。”他毫不心虛地做著自我介紹。
“國師?”他目光再次落在兩人牽著的手掌,怕是男寵吧!
“陛下。”他望向顧喜樂,想聽聽她的說法。
顧喜樂不明所以,喊她做什麽,陸今安不是講了嗎!
“好了,長生剛剛要說什麽,你愛誰?可是想讓陛下為你和阿樂賜婚?”盯著長生淩冽的目光,陸今安神態自若。
“阿樂是誰?”顧喜樂有些好奇。
陸今安看向長生黑了的臉,笑的眉眼彎彎,“喔,阿樂是長生家中的一個侍妾吧,長生可喜歡她了。
喜樂怎麽突然問起這個,可是誤會了。”
他明知故問,把長生想藏的,抖了個徹底。
“不是,不是這樣。”長生氣的雙手握拳,他怎麽會知道這些。
“那是如何,還是說,長生喜歡的是喜樂,那這個阿樂……”陸今安驚訝地捂著嘴巴。
及時顧喜樂再遲鈍,也聽明白了他的未盡之意。
“難怪,大家都說,這阿樂,和你有幾分相似,我本是不信的。”他暗自嘀咕,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三人聽到。
長生的隱秘的心思被戳破,如今,就被攤在顧喜樂麵前,任她審判。
那種屈辱的感覺,快把他逼瘋。
“陛下,臣請你,為我和阿樂賜婚。”他指骨捏的哢嚓作響,狠下心,喊出了這句。
但內心盤算著,如何把陸今安,悄無聲息地弄死。
陸今安眉頭微挑,真是個識時務的。
“喔,喜樂快準了吧,你看看,長生可真是個好孩子。
都興奮的渾身顫抖了。
長生狠狠剜了他一眼,他那是興奮嗎,明明,明明是生氣。
“好。”
顧喜樂沒有絲毫猶豫的態度,更使得他惱火。
“怎麽了,長生,你還不走嗎,還有什麽別的事嗎?”陸今安語氣溫和,趕人的話語,愣是讓他說成了關心。
長生咬著後槽牙,從牙縫擠出來一句,“那臣,就退下了。”
他還沒走遠,就聽見兩人的嬉笑聲。
那麽的刺耳!
“喜樂,你養的,這是個狼崽子呀!”他翻身抱住顧喜樂。
他好說歹說,才把人騙上床。
顧喜樂身形一僵,她並不習慣和人這般親近。
“陸今安,要不然,你還是變成貓吧!”她想念那如雲朵般的手感。
“哈哈哈。”陸今安輕笑出聲,“說正事呐!”
他可不想變回貓,連話都說不了。
“他可能對你心懷不軌。”
心懷不軌?
“怎麽說。”
“他太偏激的。之前,我曾見過他買貓貓狗狗。”
“這怎麽偏激了?”
“你何曾見過他身上有一根貓毛!”
貓毛?
養過貓的人都知道,貓貓不掉毛是不可能的。
“可能他愛幹淨吧。”
“那好,就假設他很愛幹淨,衣服上的貓毛,都打理過。
那,他的府宅,總會有貓吧!”
“你還進過他的府宅?!”
“啊……閑的時候隨便轉轉。”陸今安才不肯承認,他是專門跑去找茬的。
“他府宅裏沒貓狗嗎?”
“活的沒有,死的一堆。”
“他喜歡吃貓狗肉?!”
“喜樂,如果隻是這樣,我就不會說他偏激了。”
“那他……虐貓?”顧喜樂震驚極了,她不是沒見過這種衣冠禽獸,她隻是沒想到,長生會是。
“嗯。長期處於權利低位,被欺淩的人,獲得權利後,往往會重複霸淩者的行為模式。
他這樣,勉強算好的了,起碼,還沒有對同類下手。”陸今安聲音中帶著笑意。
但顧喜樂知道,他那是嘲諷。
他是無論什麽時候,都喜歡笑的家夥,有時候是嘲笑,有時候是譏笑,有時候是冷笑,但都隱藏在他那張溫和的麵皮之下,令人難以辨別。
“那你呐,你總是說別人,那你呐,蘇九,這是你的真名嗎?”
顧喜樂語氣悶悶的,她也是他口中曾經處於權利低位的家夥。
“你為什麽總是帶著麵具,為什麽總是用謊言來偽裝自己,為什麽總是那般遙不可及。”顧喜樂一口氣,說了很多。
明明這人就在他眼前,明明她有能力把人徹底困下,但她總感覺,這人隨時都會消失,是她用盡一生也趕不上,留不下的人。
“我?喜樂終於對我感興趣了,等有時間,我把我的所有事情,講給你聽。
今天,太晚了,快睡覺了。”陸今安眸光黯淡了下來。
過往,那是多麽遙遠的存在,他都快不記得,他原本,叫什麽名字了。
甚至,他感覺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他曾經也有願望來著,是什麽呐……
過往,過往如雲煙。
但心為什麽還是這麽疼呐!
“警告,警告,宿主情緒波動劇烈,是否要使用鎮定劑。”
“使用。”
他是一個鎮定劑上癮的家夥。
“是否清空過往數據。”
“這是第幾次了!”
“第1000444次。”
“清空吧!”
他又成了沒有過往的人,這種感覺,怎麽說,是自由無束縛的感覺。
他喜歡這種感覺,他不認為自己是意誌足夠堅定的人,他也不想再去直麵那些如地獄惡鬼般的過往。
“陸今安,你個膽小鬼,你個騙子。”顧喜樂猛然起身。
陸今安依舊臉上掛著笑容,“阿樂又聽見了,對不起,我實在是缺乏勇氣。
所以,我羨慕你,羨慕你頑強的生命力和一往無前的勇氣。
對於我這般人,對錯早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去的信念,那種如鑽石般堅不可摧的意誌,我隻在你身上見過。
我想,隻有你可以救我。”
月光照在他看臉上,映出死人的慘白,那雙淡漠的眸子,此時眼中盛著柔光。
顧喜樂辨不清真假,但對他,真的感到心疼。
她一直以為,他眼神淡漠,隻是因為早就看破紅塵,超脫於世間而存在。
但,不是,不是,他眼神淡漠,隻是因為他對什麽都不感興趣,那不是保守風霜的老者滿懷智慧的看淡,那是,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對世界的求救和呐喊。
“所以,我要怎麽做。”顧喜樂軟了嗓音。
哪怕她知道,這可能是他為了攻略她,而設的陷阱,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