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怕你堅持了20多年的信念崩塌
方才那詭異的一幕他就算是沒看見,也應該聽到聲音了,不該反應這麽平淡。
蘇冉轉頭,就見還是沈寂讓站在原地,乖巧的閉著眼睛。
突然的看到什麽,蘇冉的眸子猛的一縮。
不知道什麽時候,沈寂讓的肩上居然趴了一個沒有眼球的、渾身是血三四歲的孩子。
見蘇冉看過來,那孩子突然咧嘴一笑。
笑聲刺耳,像是要貫穿她的耳膜。
小孩的雙眼被人剜去了,隻留下兩個血淋淋的黑洞。
隨著他的笑,血珠一點一點的落到沈寂讓身上,將他原本白色的襯衫被染紅了一大片。
可即便是這樣,沈寂讓還是一點反應沒有,像是已經與這片世界完全隔絕。
蘇冉心頭,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更強了。
再抬眼去看時,那個小孩已經消失不見。
“沈寂讓?”
蘇冉抬手貼上他的臉,試探性是喚了一聲,可這人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咬了咬牙,蘇冉抬手撐開了他的眼皮。
“遭了,夢魘。”
千算萬算,蘇冉都沒算到沈寂讓居然會被這些東西魘住。
忘了,早知道來之前應該先給沈寂讓弄點東西在身上的。
不過也沒關係,夢魘而已,簡簡單單。
蘇冉勾唇一笑。
然後……捏住了沈寂讓的鼻子,同時捂住了他的嘴巴。
一、二、三、……二十、二十一……
沈寂讓猛的睜大眼睛,蘇冉也適時的收回手。
如獲新生一般,沈寂讓大口大口的呼吸,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他微微彎著腰,抬眼看著蘇冉。
蘇冉雙手一攤,“這可不關我的事,是你自己抵抗力太差,我都是為了救你。”
能用這種法子救人,沈寂讓抿了抿唇,是個狠人。
就不怕萬一失手,他的命就沒了?
看來想用閉眼的法子通過這裏沒那麽容易,可惜蘇冉雖然不會被那些夢魘困住,可她身邊還跟了一個沈寂讓。
隻要有沈寂讓在,那些東西就有可乘之機,他們還會被困在這永無止境的長廊裏。
蘇冉想著,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別閉眼,跟著我走。”
沈寂讓比她高了不少,蘇冉這樣走著,還得踮著腳尖,時不時就容易磕碰到沈寂讓身上。
蹭來蹭去的,沈寂讓抿著唇,出於紳士的盡可能的避免和蘇冉的觸碰。
蘇冉察覺到了,但她什麽都沒說。
走了幾步,周圍的環境突然進入了一個變化。
下一秒,蘇冉閉上眼睛,視力暫時受限,其他的感官就變得敏銳起來。
蘇冉好像聽到了耳邊呼呼的風聲,以及,小孩哭泣的聲音。
突然的,蘇冉睜眼,她的麵前憑空出現了一個白色的門。
方才的哭聲就是從裏麵傳來的。
蘇冉拍了拍身前人的肩膀,“可以睜眼了。”
同時,她推開了麵前的門。
推開門的一瞬間,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的望過來。
“哥哥姐姐,你們是來陪我們玩的嗎?”
一個小孩站起身,緩緩朝他們這邊逼近。
隨著他的話,一個又一個蹲在地上的孩子站起來,腳步虛浮的朝他們靠近。
一雙雙空洞無神的眸子,裏麵倒影著的沒有人的影子。
與之相反的,房間裏,有個孩子一直沒動。
很眼熟的模樣,蘇冉眯了眯眼睛。
那個人,是之前在許強家見過的許茵茵。
有人的手剛要摸到蘇冉身上,紅光一閃,那孩子麵目猙獰的掙紮起來,整條手臂上燃起了烈烈火焰。
不是真的人,而是被鎖在這的冤魂。
蘇冉身上有專克這些東西的符紙,這些小鬼傷害不了她分毫。
“怎麽了?”
沈寂讓像是覺察到了什麽。
房間裏一片空白,他什麽都沒瞧見,但他看到了蘇冉臉上刹那間變化的神情。
“沒什麽,看不見挺好的,不然我怕你堅持了二十多年的信念崩塌。”
沈寂讓微微抿唇,心道什麽信念不信念的,見從遇見蘇冉後,早就坍塌的不成樣子了。
角落裏,那個瘦小的身影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瘋狂後退。
眼看著她的手就要摸到窗栓,蘇冉指尖一動,符紙瞬間貼上,許茵茵被燙得連連後退。
“你是誰?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為什麽要破壞我的計劃?!”
“你和他們是一夥的!想要拆散我們?!不可能!”
“你的計劃就是變成鬼,和他相守一輩子?”
蘇冉阻攔的動作讓許茵茵像是入了魔,嘴裏不幹不淨的咒罵。
“你們懂什麽?我馬上就要和他在一起了,你憑什麽,憑什麽自以為是的毀了這一切?!”
披頭散發的,許茵茵雙眸已經染上血紅色,但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慘白著一張臉,湊到蘇冉麵前,死死盯著她。
“許茵茵。”
蘇冉語氣平靜,“你以為他真的愛你嗎?那你來這裏這麽久了,他來見過你一麵嗎?”
暴怒中的許茵茵身軀一震,但很快恢複正常,“那是因為他太忙了,有自己的事,哪能天天來看我?”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不然為什麽要把他困在這裏?”
這話沈寂讓聽不懂了,蘇冉的話題轉的太快,他這個還沒消化完,又進入了另一個。
蘇冉沒有和沈寂讓解釋,而是繼續上前一步,慢慢的牽起了許茵茵的手。
“你已經安全了,看著我的眼睛,……你已經安全了。”
在蘇冉的視角裏,許茵茵看著她的雙眸緩緩放空,而後歸於沉寂。
良久,許茵茵情緒平定,那雙紅色的眼睛也恢複成了深黑色。
“你……你怎麽會知道?”
“因為我看到了你的過去。”
蘇冉的聲音輕緩又帶著極強的撫慰性。
“你受了很大的委屈,以為反抗了父親就可以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但他愛的隻是你父親的權勢,你和家裏脫離關係,他知道後反手就甩了你。”
“不僅如此,他還將你綁架,想借此獲得巨額的贖金。”
蘇冉說著,許茵茵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最後控製不住的哭了出來。
“但即便如此,你也不該用這種手段來懲罰他,沒有任何效果,反而會毀了你自己。”
“你知道,你的父親有多擔心你嗎?”
蘇冉眸子一眯,臉上的溫柔卻在轉瞬間消失不見,她冷著聲音,一字一頓的喊出了一個名字。
“車、戲、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