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能和您的王妃有相似之處,感到榮幸
晚飯時間,燕尋安帶著餘大夫過來。
嬤嬤正在上菜,停下手:“參見王爺。”
燕尋安對溫瑤玥輕笑:“上一個不對本王行禮的,是本王的王妃。”
溫瑤玥還真就不愛規矩來規矩去,但眼下她是醜沙琪:“參見王爺。”
燕尋安見這故作不知禮義的四不像丫鬟禮,眉頭微蹙:“餘大夫,給她把個脈。”
“是,”餘大夫轉身對溫瑤玥道,“請姑娘將手腕伸出來。”
餘大夫仔細把了很久:“能否看看姑娘的另一個手腕?”
溫瑤玥不動了。
燕尋安二話不說拿起溫瑤玥另一隻手腕,疼得溫瑤玥痛呼:“輕點啊。”
燕尋安立即輕柔了力道,拉開了溫瑤玥手腕衣袖,看見了又厚又腫的血痂:“這是野獸咬的嗎?”
“嗯,是的。”溫瑤玥要將手腕收回。
燕尋安不讓,將袖子挽到上麵,看見了將落未落的血痂,布滿了皙白如玉的手臂。
他的心抽痛:溫瑤祖和溫瑤玥避開他,是責怪他沒有保護好他們嗎?
“誰傷的你們?”
溫瑤玥在燕尋安寵溺和心疼的語氣裏,迷失了神智。張嘴之際,緩過神:“一介民女而已,受傷不足為奇。”
溫瑤玥心道祁司南這般傷害她們,必須折損在她和琴師手裏,才能消除恨意。
餘大夫打開藥箱幫忙處理:“姑娘這咬傷極為嚴重,需要一日一換,不能憊懶,以防後期筋脈無力,您這手便廢了。”
溫瑤玥淡淡地解釋:“我本來是日日勤換藥的,隻是被歹人擄劫才會錯過換藥時間。”
燕尋安柔和:“你意在說本王是那個歹人嗎?”
“並非說您,而是一般既得利益者,便為那歹人。”
沒稱他為王爺,而稱呼‘你’,這讓燕尋安笑意加深:“那你認為是誰得了利益呢?”
溫瑤玥直言不諱:“大家都知道王爺在找美人,我等身形如所尋美人的女子,皆被擄,還偏偏被關在曲將軍營地附近。
若曲將軍正是擄走我們的人,那曲將軍將會成為劫持王爺美人的仇人,隻會得到王爺的兵戎招待。
所以曲將軍不可能是歹人,還會是受害者。”
燕尋安盯著溫瑤玥眼眸,深問:“所以依你分析,誰是真正獲利的歹人呢?”
溫瑤玥看向燕尋安,意思再明顯不過:燕尋安能借此對曲焰名正言順地發兵,削弱曲焰兵權,當然就是受益者。
燕尋安不怒不惱,笑容坦然:“別忘了,是我將你們救出來的。”
溫瑤玥反駁:“王爺隨時可以再將我們送回那個營地附近。”
燕尋安勾了勾手指,示意溫瑤玥貼耳來聽。
溫瑤玥不動。
燕尋安看了眼餘大夫。
溫瑤玥明白燕尋安是在提防餘大夫,於是附耳靠近,聽燕尋安道:“是祁司南抓的你們。”
燕尋安即使要削弱曲焰兵權,也不至於殃及一群姑娘,當然,也為了看看所抓之人裏,有沒有瑤玥,這才火速解救了姑娘們。
溫瑤玥恍然大悟,是啊,祁司南嫁禍曲焰,坐等曲焰被削兵權,不就是坐等成為南辰之王嗎?
她隻想到了燕尋安是要曲焰兵權的最終人,忽略了這期間衍生的利益,正是祁司南所要的。
燕尋安又勾了勾手指。
溫瑤玥再度附耳而上,聽燕尋安輕笑:“本王的王妃,也如姑娘這般對政治敏感。”
溫瑤玥咻的彈開,隻覺得耳朵被燕尋安的氣息灼燒得發燙。
燕尋安嘴角肆意揚起。
餘大夫也包紮好了手腕:“姑娘可中過毒?”
溫瑤玥眼神飄忽,她中的梅花印毒,獨一無二:“沒,沒有。”
餘大夫摸著胡須肯定:“不可能。姑娘的毒由來已久,又混合了新的毒,是以老夫有些摸不清是什麽毒?”
溫瑤玥手心冒汗。
燕尋安笑著提議:“餘大夫不若按照梅花印毒來查看一番。”
溫瑤玥猛然對上燕尋安洞察一切的眼神,心顫了一瞬,很快又釋然,不就是被發現嗎?燕尋安又不會殺了她,頂多被燕尋安的規矩教育一番。
況且有許緣緣在。
她定能成功得一個普通人的身份,便能和溫瑤祖去遊曆山水。
餘大夫按照燕尋安指示,仔仔細細把了脈:“像,又不像。”
燕尋安剛揚起的嘴角,立馬垮了下來:“你自己研製的毒藥,你搞不清楚像還是不像嗎?”
餘大夫第一次見燕尋安語氣帶著惱意,有些被嚇到:“實在是姑娘體內還有其它的毒,老夫要知道是什麽毒,才能確定啊。”
燕尋安不悅:“那把她的臉治好。”
餘大夫看了看溫瑤玥的臉:“姑娘用了什麽藥?”
溫瑤玥搖頭,她不知道弟弟配的藥方。
餘大夫為難:“不知道姑娘所用之藥,老夫便得多配幾個方子,挨個試一試。”
燕尋安不樂意:“不行,要快。”
餘大夫頭大:“王爺啊,實在是老夫從未見過既能治療傷口,又能引起腫脹的藥。所以姑娘所用的藥,分明半是解藥,半是毒藥啊。”
溫瑤玥心道瑤祖果然還是半桶水,不過也夠了,挺好的。
燕尋安責問:“醜姑娘你一時半會治不好,很開心嗎?”
溫瑤玥收起笑意。
燕尋安擺手:“罷了,去配藥方,盡量溫和些的,別讓人痛苦。”
餘大夫如釋重負地退下。
“等等,”溫瑤玥喊住餘大夫,“我家夫人收留了一位傷重垂危之人,能否請您去尹琴師家看診?”
從王爺這裏出去的大夫,為曲懷楓看診,自然不會引起祁司南的懷疑。
燕尋安見過溫瑤祖,不像垂危,疑惑道:“是誰傷重了?”
溫瑤玥心知尹夫人和弟弟定會掩藏曲懷楓和瑤祖相貌,避免被發現身份,是以大膽言明:“一個青年男子。”
燕尋安音調拔高:“男的?”
“嗯。”溫瑤玥慎微,不會又要說教婦德之類的規矩了吧?
然燕尋安問得牛唇不對馬嘴:“和你是什麽關係?”
“是我的,我的義兄,我喚他哥哥。”
燕尋安氣壓很低。
餘大夫有些進退為難,見沒人發話,試探性地挪出了屋子。
溫瑤玥正等著被訓斥不可以隨意男女結義,然見燕尋安拿起了筷子,斂了情緒道:“吃飯吧。”
溫瑤玥的確餓了,吃著吃著,見燕尋安看著她:“你吃啊。”
“我不是很餓。”燕尋安微笑放下筷子,他的心疼終究多過了責備所謂的義兄一事。
嬤嬤立在一旁,王爺腹部傷還沒好,隻能吃軟爛粥湯。桌上大部分微辣,甜膩的糕點,都不是王爺能吃的。
溫瑤玥鼓腹飯飽
燕尋安問:“吃飽了嗎?”
“嗯。”
燕尋安指著桌上的糯米蒸糕:“為什麽不吃這個?”
“因為容易梗得慌。”
燕尋安輕笑:“本王的王妃也不愛吃這個,還曾將這糕點特意打包給了錢神醫,把錢神醫噎得夠嗆。”
溫瑤玥想起她為了算計錢神醫免了黃川十五萬兩的藥材錢,不僅讓錢神醫吃了一路,還把錢神醫臉都氣紫了。
燕尋安溫聲:“想起什麽,這麽好笑?”
溫瑤玥回神:“能和您的王妃有相似之處,感到榮幸。”
“哦,是嗎?本王的王妃還擅長信口說謊。”
“我沒,沒說謊。我不像您的王,”溫瑤玥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過,‘能和您的王妃有相似之處,感到榮幸。’
這不像‘王妃’二字便說不出口了。
燕尋安笑著拿了漱口水。
溫瑤玥故作平靜,也開始漱口。
嬤嬤見狀,收拾完桌子,離開。
屋內隻剩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