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換親後,夫君又登基成帝了!

第170章 我甚至夢到你做了我的皇後

燕承恩撩開衣袍,露出腿的時候,突然醒悟地將衣袍蓋了回去。

“呃,皇嫂,還是我自己來吧。”

溫瑤玥愣了一下,隨之反應過來承恩是在守他們之間的叔嫂禮儀。

她微微一笑,將藥瓶遞過去的同時,把自己衣袍內襯扯下好大一塊遞給他,讓他敷好藥後進行包紮。

為了不讓他有心理負擔,溫瑤玥轉過了身。

“承恩,黃川說你們是被禁軍現場撞見的,連替你們遮掩的可能都沒有了。”

燕承恩無限悵然:“嗯,那日我進宮麵見父皇,想要說有關趙家軍的事。

可是那日很奇怪,原本的肖琦公公被耽擱在了韻兒姐姐那裏。我就這樣被一位陌生的小公公引到了父皇的寢殿。

當寢殿門打開的時候,我看見父皇已經中了劍,三哥昏倒在地上。

當時我剛要上前查看父皇傷勢,父皇便給了我一塊令牌、一塊玉佩和絹布。

還告訴我孫畢叛變了,讓我誰也不要信,包括韻兒和澤王,讓我趕緊帶著三哥去找趙家軍撥亂反正。

還不等我抉擇,禁軍便衝了進來,說我和三哥是殺父皇的凶手。”

溫瑤玥了然:“如果說肖琦公公耽擱在韻兒那裏是被故意引離父皇,那尋安呢,他都不在宮裏啊,沒有半分害父皇的可能,為什麽父皇不讓你信他?”

燕承恩也很是疑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當時也想問這個問題,可是時間緊迫,禁軍已經大部隊朝我和三哥圍殺過來,我隻能先帶著昏睡的三哥離開。

事後三哥跟我說,他也是被莫名其妙地從禁地擄去父皇寢殿的,三哥甚至不知道是我將昏迷的他又帶離了父皇的寢殿。”

洞外陡然響起迅猛而又激烈的打鬥聲。

敵人越來越多,將洞口的光亮都擋了大部分。

一名龍影衛高呼:“這是北冥的正規軍隊!澤王妃我們需要兵分兩路,一路護送您離開,一路拖住北冥軍隊。”

外麵除了刀劍相撞,還有箭矢射擊的聲音。

不時會有箭矢飛射進來。

形勢萬分危急。

溫瑤玥大聲回答:“好!”

“……承恩,我們得快些離開。”

溫瑤玥轉身要來扶承恩,卻見承恩才剛剛開始塗抹藥粉。

原來承恩手也受傷了,所以動作緩慢。

溫瑤玥一把搶過藥粉。

“…我來吧。”

燕承恩空了的手,頓在空中。

他並不覺得有多麽不好意思,因為上一世他們一路籌措糧食的時候,無論多重的傷,都是瑤玥幫他處理的,區區腿傷又算什麽呢?

隻是瑤玥這般利索的動作和言語,讓他仿佛回到了上一世,那一路籌措糧草共患難的時候。

溫瑤玥很快將燕承恩的腿傷處理好。

她在扶起燕承恩的時候,燕承宗過來,拉起燕承恩的另一隻手臂。

溫瑤玥感歎燕承宗還算沒有人性泯滅,對自己的弟弟,還知道生死與共。

燕承恩突然向後仰倒,連帶著溫瑤玥也跟著向後倒了下去。

唯有燕承宗站立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停在燕承恩剛剛站立的腰腹地方。

燕承恩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

“三哥,是我將你從皇宮的圍殺裏,救出來的,你怎麽反過來要殺我?”

燕承宗再度刺了過來,嘴裏是低沉的怒吼。

“因為父皇將龍影衛的令牌給了你,因為父皇要傳位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溫瑤玥撐在地上的手,順勢抓了一把洞內的砂礫,對著燕承宗的眼睛撒了過去。

“忘恩負義的壞種,你去死。”

溫瑤玥趁燕承宗眼睛被砂礫刺痛的瞬間,搬起一塊石頭,朝燕承宗的頭部砸了過去。

燕承恩大喊:“不要啊,瑤玥。”

溫瑤玥的手絲毫沒有停頓:“他該死!”

燕承恩不顧腿傷,以正常習武之人的速度,忍痛彈跳而起,將溫瑤玥撞開。

溫瑤玥趔趄倒地,不可思議地望向大腿再度因為用力而撕裂,導致新包紮的傷口呈現殷紅的承恩。

“…承恩,是燕承宗要殺你啊。”

燕承恩看見溫瑤玥因為倒地而磨出血沫的雙手掌,很是愧疚。

“…對不起瑤玥,父皇交代過我,一定要保護好三哥,即使三哥廢了,也要護住他性命,他是我們燕皇室的血脈。”

溫瑤玥覺得很心寒。

白蘭的事,讓她明白,毒蛇永遠是毒蛇。

但承恩顧及兄弟情……

也罷。

聽著洞外的廝殺聲越來越激烈,溫瑤玥隻能快速爬起來,重新扶起燕承恩。

“走吧,再拖下去,隻會對我們更不利。”

燕承恩點頭,出了洞口,溫瑤玥看見北冥幾個營的兵力,將整個山頭圍住了。

北冥軍隊的將領看見了燕承恩和燕承宗:“抓活的。”

鋪麵的廝殺和飛濺的血液,以及時不時的箭矢,令溫瑤玥感受到了北冥要擒拿這對燕皇室子的決心,是多麽的大。

燕承恩卻絲毫不意外,上次要不是這麽大規模的伏擊,他根本不會傷到如此地步。

龍影衛見到澤王妃出來,立馬開始突圍。

溫瑤玥扶著燕承恩緊跟而上。

燕承恩卻止了步伐,對其中一名龍影衛道:“洞內三皇子眼睛不能視物,將他帶出來,一起走。”

溫瑤玥怒了,她沒有繼續用石頭砸燕承宗就已經是高抬貴手了。

現在多待一息,就多一息的生命危險之時,竟然還要等燕承宗?

“…承恩,你想死,何必拉上我。”

燕承恩自知對不住溫瑤玥,可他也沒有辦法。

“…瑤玥我,”

好在燕承宗自身也很想活命,很快跟著那名龍影衛出來了。

四周箭矢紛飛,刀劍不斷,廝殺聲刺耳。

溫瑤玥臉上不間斷被噴了很多的血點。

夜幕降臨之際,在龍影衛不計犧牲的精神下,原本即將突圍成功,北冥的軍隊卻又增加了。

疲軟的龍影衛對上活力四射的軍隊,勝負一目了然。

溫瑤玥不得已提出:“承恩,你善於觀察地形,找個能滾落的長坡,這樣我們也許能提早脫離廝殺,不拖影衛的後腿。”

燕承恩點頭同意,很快指出了一條路。

僅剩下的百名龍影衛帶著他們突圍到了一處不高不低的斷崖口。

北冥軍隊的箭矢越發疾馳射來,溫瑤玥拉著燕承恩多的一句廢話都不敢耽擱,直接滾了下去。

燕承宗眼睛稍微能夠看清些東西了,他見狀,也跟著滾了下去。

“…瑤玥,你還好嗎?”

連續翻滾讓溫瑤玥頭昏眼花。

“…承恩,我還好。緩一下,就能走了。”

燕承恩又叫了一聲:“三哥?”

燕承宗也緩了一會才回答:“…我在。”

三個人抹黑尋了一塊凹陷的地方避風雪。

廝殺聲直到天明,才終於慢慢停了下來。

三人的心,終於落了地。

可是所有龍影衛也全軍覆沒了。

燕承恩受傷的腿經過一夜的風雪,嚴重到不能挪動的地步。

溫瑤玥剛準備開口讓燕承宗背起燕承恩,脖子上突然一涼,是一把匕首。

燕承恩怒了:“三哥你瘋了嗎?”

燕承宗很冷靜,靜得沒有一絲情緒:“瑤玥你跟我走。”

溫瑤玥緩緩站起身,勸解道:“承恩是你的弟弟,他救過你。”

“…所以我沒有再殺他,隻是讓你跟我走。”

溫瑤玥唇角抽搐,她極度想罵人。

“…燕承宗我提醒你,北冥軍隊很快就會卷土重來,如果把承恩放在這裏,無疑是讓承恩去死。”

燕承宗失了些耐心:“那是他的命。”

擱在脖子上的匕首緊了好幾分,溫瑤玥不敢亂動,隻得緩慢地順著燕承宗的力道挪動腳步前行。

燕承宗匕首轉動,迫使溫瑤玥的目光從燕承恩身上離開。

可是溫瑤玥還是看見了承恩眼裏的悲戚,和被親人背叛拋棄的痛。

突然一隻僧人的腳,落在溫瑤玥身側,將燕承宗踢倒,匕首滑落一旁。

燕承宗忙翻身去撿匕首,卻被那名僧人攔住了去路。

溫瑤玥趁機撿起匕首,刺進了燕承宗的脾髒。

僧人沒有想到溫瑤玥會殺人,因此才沒有防備溫瑤玥,不免大驚。

“澤王妃你怎麽也造起殺孽來了呢?”

溫瑤玥回頭一看,竟然是圓清大師。

燕承宗捂著腹部,趔趄後退,苦笑道:“瑤玥,你好狠的心啊。”

溫瑤玥絲毫不後悔。

“…是你先拿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是你要丟下承恩的。”

燕承恩看見燕承宗鮮血噴湧,他內心五味雜陳。

“…三哥,其實即使父皇有意傳位給我,我也從未想過坐上那把椅子。

因為我接受的是軍中教育,我覺得從小接受父皇教育的你,更能勝任那個位置。

所以,你真的不該對我動殺心。

否則瑤玥也不會非殺你不可。”

燕承宗落了淚,卻笑得停不下來。

“是啊,你不想那個位置。澤王對那個位置表現出來的態度,也是可有可無般無所謂。

唯有我,哈哈哈哈……”

他怒吼起來,血液也隨著力道噴湧而出:“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我要那個位置。

明明我才是從小被認定的太子,從小被灌輸著儲君之道,帝王之術。

父皇到頭來心儀的未來人選卻先是澤王,後是禹王,唯獨沒有我。

嗬嗬嗬……

從小讓我做太子,讓我幾千個日夜覺得皇位本就該是我的。

等我長大了,卻廢掉我,囚禁我,把我當皇室的種馬。

這個時候,才來告訴我,皇位不是我的。

我就感覺是你們這些有機會坐上皇位的人,在搶原本屬於我的東西。

叫我怎麽甘心?

我不甘心!

哈哈哈哈……”

一陣癲狂的嘶吼後,血液流出的速度越來越慢,似乎快要流幹了。

燕承宗也像沒了力氣般靜默下來,他呢喃道:“如果我從小,就隻是被認定為一個閑散的王爺,我也就不會這麽執著那個位置。

可是,怎麽可能呢?

我母後是一國皇後。

舅舅是助力父皇奪取皇位的開國將軍。

母後和舅舅兩個為了元家,怎會容許我不做太子呢?

父皇為了安撫舅舅暫時不要造反,也一定會讓我做太子。

可是小時候沒有人告訴我這些彎彎繞繞啊。

我原本貪玩,是被母後和舅舅逼著讓我從小學如何做太子的。

父皇更是從小逼我學治國之道。

等我悟到我隻是他們製衡彼此的棋子時,我已經沒法回到小時候那種一心隻想玩的心境了。

我已經,已經被他們訓練得滿心都是,都是皇位了。”

圓清大師對燕承宗鞠了一躬:“阿彌陀佛,早登極樂。”

溫瑤玥內心冷朝,下地獄還差不多,總把所有的錯歸根在別人身上。

溫瑤玥可不會忘記,燕承宗曾經甚至企圖他舅舅能成功謀反殺掉燕梵天,讓他好做皇上的事。

這樣的兒子,燕梵天別說傳位給他,留他一命都是心寬似海,能忍了。

溫瑤玥大踏步朝燕承恩走去,途徑燕承宗身邊的時候,原本不動的人,突然用一隻手,有力地握住了她的腳踝。

溫瑤玥被驚嚇了一瞬:“放開,放開。”

燕承宗撐著最後一口氣,輕聲喚道:“瑤玥,這快玉佩你還記得嗎?”

溫瑤玥定眼一看,是她及笄的那塊玉佩。

“瑤玥,我真的很喜歡你,經常看著這塊玉佩想念你。我甚至夢到你做了我的皇後。”

溫瑤玥內心膈應無比,她清楚的記得燕承宗那次將她劫去囚禁之地時,試圖玷汙她,讓她死的事。

“…你明明一副蛇蠍心腸,卻要故作深情款款。你把玉佩還給我。”

溫瑤玥說完上手去拿,燕承宗卻塞進了嘴裏。

“孤不會還給你。孤要帶著你的物件,讓你和孤下輩子一生一世一雙人。”

那塊玉佩的流蘇眼看被燕承宗全部塞進嘴裏。

溫瑤玥隻覺得遍體惡寒。

然而燕承宗的身體一個哽咽,沒有咽下去,反而被噎得吐了出來。

他滿是血的手,向前爬,要將玉佩撿起來再吞。

溫瑤玥抬起另一隻腳,將玉佩踩碎。

燕承宗瞪圓了眼,散掉了最後一口氣。

“…瑤玥,你真絕情。”

說完就閉了氣,圓清又道了一句:“阿彌陀佛,執念太深,恐難登極樂啊。”

溫瑤玥扒下燕承宗的外衣,用來裹住燕承恩的腿。

圓清看了眼燕承恩,他記得上次在賽命峰看見燕承恩的時候,這人還是一臉浩然正氣。

如今正氣中,夾雜了一絲若隱若現的陰鬱。

這絲陰鬱極其不一般,竟然混雜著龐大的血腥。

這是一念成魔一念成佛的天災人禍。

圓清忍不住湊上前:“我來助施主一臂之力吧。”

溫瑤玥退開了一些。

圓清拿出隨身的藥粉,為燕尋安重新上了藥,他將體內的真氣,化作源源不斷的熱量,炙烤傷口,傷口快速結痂。

燕承恩感激不盡,大師這個令傷口結痂的功力,可是一時半會不能恢複的。

他由衷的感謝:“謝謝大師。”

燕承恩感激歸感激,心中疑惑卻不得不提出來,此答案事關天下,對方回答得不好,他還是不得不拔刀相向。

“請問和您一起的錢神醫和藤花婆婆呢?”

圓清愁眉深鎖:“他們被黃川那天煞給抓了。至今下落不明,我正在找他們呢。”

溫瑤玥和燕承恩都很震驚。

圓清繼續道:“原本我也被黃川抓了,但我會閉氣,那些看守我的人,以為我死了,才將我埋了,我這才得以脫身。”

燕承恩心下一鬆,也就是說藤花婆婆還沒有將那個不知明的秘密說出來,那麽趙家軍就不會謀反棄了天下。

上一世的悲劇就不會重演。

燕承恩拿出一枚玉佩和一張皇帝專用絹布,交給圓清大師。

“孫畢將軍叛變,皇都已經實存名亡。

皇都若亂,必定重回五方混戰,且各邊境定趁機發動戰爭。

我知道大師您素來和趙家軍副將有密切來往,還請大師您能為天下百姓計,將玉佩和絹布交給趙家軍的十六位副將。

他們看過後,定會以死助力我穩住皇都和邊境,還百姓以安穩太平。”

圓清看見玉佩的刹那,整個人驚愕住了。

“施主,你可知你手上的東西是誰的?”

燕承恩回想父皇將玉佩和絹布給他時,再三跟他說父皇和趙崢是結拜兄弟,父皇卻因為一時貪念,殺了趙崢。

殺趙崢之事,眼見要浮出水麵,唯有咬死這枚玉佩和絹布是他燕承恩的,才能救皇室所有人一命,才能保證趙家軍不會叛變。

父皇鄭重交代這些的程度,勝過了托付江山,他不敢不聽。

更因為趙家軍叛變的的後果,他承擔不起。

是以回答道:“這塊玉佩,是我的。”

圓清紅了眼眶:“找了近二十年,終於找到你了。”

燕承恩和溫瑤玥太清楚圓清大師要找的人是趙崢之子,當下不敢置信。

溫瑤玥問:“大師,您是不是搞錯了?”

“不,不會錯的,這個玉佩是趙崢的傳承。這個絹布上的八字,也是趙崢之子的八字。”

燕承恩愣住,他清楚地記得上一世,圓清大師布陣讓天地重生的時候,說過,那個陣法必需要燕家龍脈血。

若他不是燕家龍脈,那個陣法定然不會成。

可陣法成了,天地重生了。

他也重生了。

那麽,他就是燕皇室的人,但不是趙崢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