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皇家父子
“你這丫頭外頭事忙，還常常來看哀家。”太後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
“自小夢窈便是在您身邊長大的，您就是我的親祖母。”沈夢窈強忍住淚水：“您病了，我自然要伺候在側。”
“這人啊，都是有命數的。”太後歎了一口氣，似乎是因為在病中也看透了許多：“隻是哀家生怕，哀家撒手人寰，你無人相顧，九泉之下，怎能讓哀家安心？”
“母後，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皇上皺眉提醒：“您病的又不重，朕讓這些禦醫好好看著，您一定能夠好起來的。”
太後悠悠的歎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有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皇上，幾位大人聯合求見，在勤政殿等您。”
皇上有些不舍得，看了一眼太後，心中擔憂，竟挪不出半步。
太後似乎感受到了，擺了擺手，虛弱的笑了笑：“去吧，朝政的事情要緊，哀家的病情一時半會也沒什麽大礙。”
太後都發話了，皇上也隻好起身。
“你們好好照顧好太後，若有什麽閃失，朕拿你們試問。”
禦醫們早就嚇得顫顫巍巍：“是。”
沈夢窈按照禮數恭送皇上出去之後，正準備回來時，卻看見皇上的身影停在大殿口，一道纖弱的人影筆直的站在大店門口。
皇上過去之後，他跪倒在地。
“父皇，參見父皇。”
皇上看向他的表情也說不上有多麽慈愛，隻是微微的頷首，算是回應。
“最近事情忙，朕也未曾問過你，你身體如何了？”
五皇子心知肚明，他非嫡非長，不受重視，又從小體弱多病這話更像是客套話，若不是自個兒出現在他麵前，他未必能想起有自己這個人，父子之間如此，當真讓人心酸。
“多謝父皇掛懷，兒臣一直按照禦醫的囑咐吃藥，身子比起往常，算是大好了。”
皇上微微點頭：“在門口請個安便回去吧，太後病著，免得互相過了病氣愈發嚴重。”
“是。”五皇子恭恭敬敬的回應道。
沈夢窈聽著就覺得有些心酸，想看看自己的親祖母，也不能來見上一麵。
她回到床邊的時候，看著太後正在吃藥，便特意提及了此事：“夢窈送皇上出去的時候，看見五皇子來了，想給您請安呢？”
“這孩子倒是有心啊。”福青感慨道：“太後您病了之後，五皇子殿下來請過好幾次安了，他知道自己身體弱不宜見您，就在門口磕個頭就走了。”
太後歎了一口氣：“我隻記得這孩子當年難產，生下來的時候瘦瘦小小，憋的臉色都發青了，由於娘胎裏不足的症狀，所以才愈發的身體不好。”
“是啊，宮裏的孩子這麽多，若不是有太後娘娘您的庇護，五皇子怕是要受盡了欺負。”福青也一臉感慨。
“那就叫那孩子進來遠遠的看一眼就好了，他身子弱，哀家別過了病氣給他。”太後也心有不忍，主動提及。
福青應了應聲快步離去，沒過多久，便帶著五皇子快步走了進來。
五皇子果然不曾上前，隻站得遠遠的，跪倒在地：“參見皇祖母。”
“你這孩子倒是有心，身體不好，還眼巴巴的來看哀家。”太後沒說幾句，便有些支撐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五皇子起身來，本想上前，忽然又想起自己身體不濟，便隻好收回了伸出的手，改成抱拳行禮。
“皇祖母在病中，須得好好休息，兒臣不好打擾，先行告退。”
說完這番話，他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此處。
沈夢窈歎了一口氣，此時此刻也顧不得五皇子，隻是端了一杯茶水遞到太後麵前：“皇祖母，喝口水順順。”
太後喝了幾口水才覺得好些了。
沈夢窈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懼怕，生怕太後像是前世那樣病著病著病便……
她想了想提議道：“皇祖母，這宮裏的禦醫治不好，不如試試宮外的？”
也不知道素神醫願不願意入宮醫治，如果能說通太後，那就隻剩他那邊了。
太後卻沒放在心上：“這宮中禦醫學識豐富，見多識廣，都拿哀家的病情束手無策，更何況是宮外的那些，罷了罷了。”
沈夢窈還想再勸說一句，可見太後病重殘損，疲憊不堪，也隻好不再多舌：“皇祖母既然累了也吃了藥，那您好好歇著。”
福青伺候太後睡下，拉上了帷幔。
兩人走遠了些許，福青才紅著眼睛道：“今日太後忽然暈厥，狀況嚇人，所以便打擾了郡主。”
“福青姑姑，你這是哪裏的話？”沈夢窈咬了咬嘴唇：“我自小親人便不在身邊，是皇祖母悉心教養我長大，不管發生什麽皇祖母的事便是最重要的事。”
福青欣慰的看著她：“郡主真是成長了許多。”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宮中禦醫束手無措，還不如在民間多找些郎中，說不定總能找出法子，姑姑在太後身邊可要多多提醒幾句。”
“這個自然。”福青點頭同意。
沈夢窈看見她眼下一片烏青，臉色也不好，便立刻說道：“姑姑這些天，沒少操勞，如今皇祖母已經安歇了，姑姑也歇著吧。”
福青福了福身子：“多謝郡主關懷。”
沈夢窈轉身告退，看來也隻是虛驚一場。
可沒想到剛出興慶宮，明年便碰上了五皇子，但他站在那株開敗了的花樹下，顯然像是特意在等人。
等沈夢窈過去後，他立刻回過頭：“多謝郡主。”
“何以要言謝？”沈夢窈不解的說道。
“我擔心皇祖母的身體，想要求見，卻始終未能如願，若不是有郡主說情，怕是也難。”五皇子低頭苦澀一笑。
“你怎麽知道是我？”沈夢窈笑著反問。
“父皇出來之時，你就在簾後，我就看見你了，更何況人心冷暖，我又不是不知，除了郡主仗義執言，再無他人。”五皇子說完咳嗽了幾聲。
沈夢窈上進一步，又警覺男女授受不親，隻是出言安慰：“五皇子的身體也不好，就別在這站著了，再說了，你我之間不是早就已經成為了朋友嗎，又何必說這些見外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