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抓個正著
沈夢窈聞言,輕輕垂下眼簾,那雙秋水剪瞳中仿佛藏盡了溫柔,她輕聲道:“王爺此言,真真是讓夢窈無地自容了。王爺昔日救命之恩,於我而言,重於泰山,此生難忘,相比之下,區區一碗湯水,又怎能與王爺的恩情相提並論?不過是夢窈略盡綿薄之力,望王爺莫要嫌棄才是。”
祁隨安歎了一口氣,神色中難掩失落:“夢窈,你我之間何至於疏離至此?”
沈夢窈一時愣住了,她完全沒有想到祁隨安會拋出這個問題。
而且她也沒有想好該如何麵對自己的心中漸漸湧起卻不能正視的情愫?
沈夢窈的心中如同被細針輕輕刺過,泛起層層漣漪。她抬頭望向祁隨安,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著無盡的故事與未了的情愫,讓她不由自主地避開了視線。
她輕聲回應,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王爺言重了,夢窈隻是希望盡自己所能,以報王爺昔日救命之恩。至於其他,夢窈從不敢多想。”
祁隨安聞言,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一抹苦澀而無奈的笑,他緩緩直起身子,動作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艱難。
北嵐見狀,滿心憂慮,欲上前攙扶,卻被他輕輕以手擋開,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示意對方退下。
隨著門扉吱呀一聲緩緩合上,室內歸於靜謐,隻餘他們二人相對而立。
沈夢窈緩緩抬頭,目光中交織著複雜難言的情緒,她輕啟朱唇,欲言又止:“王爺,我……”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不知從何說起,隻能任由那份沉重感在心頭徘徊。
祁隨安低頭輕咳幾聲,那聲音雖輕,卻透露出身體的虛弱。
他抬頭望向沈夢窈,見她一臉緊張與無措,嘴角竟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本王在你眼中,竟是如此可怕之人嗎?還能將你生吞活剝了不成?”
沈夢窈聞言,不由自主地抬頭,正對上他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
那雙眼睛,在平日裏或許銳利如鷹,此刻卻失去了所有的鋒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慵懶與柔和,仿佛隻在她麵前,他才願意卸下所有的防備與偽裝。
她怔怔地看著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不願錯過這難得的溫柔瞬間。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她努力讓自己的目光更加堅定,勇敢地迎上了他的視線。
“王爺,您誤會了。”沈夢窈的聲音柔和而清晰,她試圖讓自己的話語更加細致:“我並非懼怕您,隻是……”
“到底如何?”祁隨安步步緊逼,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目光緊緊鎖在沈夢窈身上,沒有絲毫的放鬆。
沈夢窈感到一陣為難,嘴唇微動,卻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言辭來解釋。
正當屋內氣氛緊張得幾乎凝固時,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伴隨著北嵐低聲卻堅定的勸阻聲,他顯然在努力阻止著什麽人的闖入。
“五皇子,我家王爺此刻確實不便見人。”北嵐的聲音裏充滿了無奈。
“嗬,偷偷躲在王府裏做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連本皇子都不見了?今天我還非進不可,你們若敢攔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五皇子的聲音帶著幾分傲氣,難得展現出他的皇族威嚴。
北嵐哪敢真的阻攔,隻得撲通一聲跪在五皇子麵前,懇求道:“若是沒能攔住您,王爺定會重罰屬下的,不如您直接處罰我吧!”
五皇子輕歎一聲,似乎對北嵐的忠誠感到一絲無奈:“你這是何苦呢?”
然而,當他抬頭之際,眼神突然一亮,仿佛發現了什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原來是王爺親自出來迎接,真是我的榮幸啊。”
北嵐聞言,滿心以為祁隨安已經出麵,可以化解這場尷尬,卻不料回頭一看,門口依舊空空如也,五皇子隻是借機快步上前,猛地拉開了門。
五皇子的目光在屋內掃視一圈後,最終定格在斜倚在軟榻上、顯得有些虛弱的祁隨安身上:“怎麽,一個人在這?看你臉色蒼白,氣血全無,跟我也差不了多少,是生了什麽病?”
祁隨安輕輕抬手掩唇,咳嗽了幾聲,語氣平淡:“不過是些風寒小恙,無需掛念。”
但五皇子顯然並不相信這麽簡單,他坐到祁隨安身旁,眼神中滿是探究:“我看可沒那麽簡單,若真是風寒,你又怎會閉門謝客,數日不露麵?要知道,旖旎在朝堂中的身份地位,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
祁隨安不欲多言,以免節外生枝,隻是含糊其辭道:“不過是些瑣事,現已解決,你不必多問。”
“好,不問就不問。”五皇子點頭應允,但隨即話鋒一轉,“不過,你府上藏香竊玉之事,總該跟我說說吧?”
說著,他身形一閃,已繞至屏風之後,見到沈夢窈時並未露出絲毫驚訝,反而自然地打了個招呼:“郡主,咱們又見麵了。”
沈夢窈頓感被抓現行的尷尬,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從屏風後走出:“王爺是因為我才病倒的,所以我留下來照顧他,算是禮尚往來。”
五皇子卻似已洞察一切,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笑:“若隻是如此,我自不會多想,但你倆這般遮掩,顯然關係非同小可,快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祁隨安輕笑一聲,試圖以玩笑化解緊張氣氛:“你這是要對我們進行‘拷問’嗎?”
五皇子也順勢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故作嚴肅:“公堂之上,豈敢有所隱瞞?”
祁隨安瞥了他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夠了,什麽也沒有,郡主臉皮薄就別開我們的玩笑了。”
“我哪裏是在開玩笑啊,這麽晚了,還……”五皇子的目光,在他們兩個人身上流轉,其中隱藏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五皇子的話尚未說完,就被沈夢窈委婉地打斷:“五皇子誤會了,王爺身體不適,我不過是恰巧在府中,便於照顧,僅此而已,別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