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殺人雨
第四百五十三章殺人雨
下雨了,大雨滂沱,所有人的心情都和這雨一樣沉重。
石青珊和風清留在食堂的帳篷裏,和其他人一樣皺眉看著外麵。這樣的大雨來的太過匆忙,不少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
就算是搜索凶手的八大門派弟子也都回來避雨了。
“這鬼天氣,真的是說下雨就下雨。”“衣服都濕透了,真的是倒黴。”不少人在抱怨不期而至的大雨。
“最好把妖女給淋死,也省得我們費心。你們說她可真會躲,找了這麽多天竟然一點線索都沒有。”眾人心中怨氣頗多。
隻能說他們腳程太短了,石青珊以《卻月拂雲步》跑的更快更遠,完全超出他們尋找的範圍,她都從遮陽山脈外圍轉一圈回來了,可是他們卻才找到廢城附近,差距很大。
“可不是麽,八大門派全體出動竟然都找不到一個妖女,難道她真的會妖法不成?”
石青珊心想你們有這種胡思亂想的時間,不如用來多推理推理案情啊,其實仔細想想就會知道根本不會是她犯案。一沒有動機,二沒有好處,三大家都知道妖女會的劍法那麽多,為什麽要用識別度最高的劍法殺人?除非她殺人的時候發傻。
真的要殺人的話,肯定不會讓人抓住把柄的,現在石青珊成為眾矢之的何談好處?
可惜眾人根本不考慮這些東西,一廂情願地認為石青珊就是凶手,群情激奮地要找她報仇。
雨點劈裏啪啦地砸落,天氣陰沉下來,明明還是上午,光線卻如黃昏。
“兩個月了,這場雨真的是大,我看十年難遇。”
“可不是麽,就好像是在落石子,落在身上生生得疼,讓我想起我剛學武的時候師父用來抽我的竹鞭。”
眾人聽了都笑了起來,倒是讓壓抑的氣氛消散了一些。
不過笑了之後卻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默,沒人繼續開口,每個人都若有所思,隻有外麵雨點的密集聲音傳來,敲擊眾人內心的鼓點,越來越密,心跳也加速了。
沉默中不安感彌漫開來,完全是沒有由來的不安。
雨下得更大了,如瓢潑一般。
石青珊的心跳也在加速,她發現風清的表情也不自然,顯然這並不是普遍現象,而是警兆。
“不好!”石青珊低喃一聲,就聽到葫蘆穀深處傳來慘烈的慘叫聲。
“啊啊——”
眾人無不震驚,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慘叫聲壓過暴雨聲,引得眾人全部朝空地衝去,但全部停在了空地上,因為空地已經被染紅了,被從內穀流出來的血水染紅了。
眾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葫蘆腰身缺口中不停有血水流出來,都停住了腳步。
每天都有八大門派的弟子留在穀內看守劍邪石碑,還有就是參悟石碑的眾多高手,現在他們怎麽樣了?
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血?
雨簾模糊了眾人的視野,等了很久才發現穀口有一個人,他渾身浴血伸出手來似乎是在求救。那是一雙渴望的眼神,他希望有人能出手救他,隻是那表情卻是絕望。
眼神和表情完全相反,眼神中的求生欲都被絕望表情扭曲,令人不寒而栗。
“到底發什麽什麽了,你快出來了!”有人運氣內力喊道,因為一切都太古怪了,所以眾人不敢上前。
“救我,救我。”他還在求救,可是偏偏就是不走,就站在狹窄的穀口,不前不後。
眾人沒有看到有人阻止那人逃離啊,為什麽他口口聲聲求救,卻不自救呢?
“你們難道沒有看到麽,是雨!”石青珊忍不住了,她看得很清楚那個人不是不想離開穀中,隻是他周圍空間都被密布劍氣的雨絲鎖死了,他隻能維持這個動作才沒有被周圍的雨絲殺死。
隻怕穀中發生了非常可怕的事情,雖然不知道這些雨絲到底為何帶上劍氣,但石青珊可以確定除了這個運氣好的家夥之外,穀內的其他人隻怕都已經死了。
空地上溢出的血水就能證明這點,這麽多血隻怕至少是幾十個人的出血量,而穀內也就幾十個人。
到處都是雨,他們根本沒有發現雨有什麽特別的,但聽到石青珊的話他們才終於窮極目力看清了一切,鋒利的雨絲詭異地鎖死了那人的四周,那些殺人雨絲如鋒利的絲線隨時會將那人碎屍萬段。
看明白後隻會更加害怕,“這到底是什麽?”
眾人恐懼地問道,其實他們心頭早已經有答案了。劍邪,除了劍邪還有誰能留下如此霸道可怕的招式,十年難遇的大雨肯定是與劍邪石碑產生了共鳴,令穀內的雨變為了無形殺機。
可以想象穀內的眾人肯定是在瞬間就已經被雨給分屍了,而穀口這個幸運的家夥真不知道是積了多少福氣才恰巧站在了一處缺口上,才避免了被分屍的命運。
身在局中才能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險境,這些殺人雨絲正在收縮,最後的安全區也要消失了。所以他才焦急地向人求救,可是現在誰能救他呢,他周圍那些雨絲又急又密而且鋒利如刀,尖銳如劍,沒人有自信可以救他。
“我來!”隻見一個和尚衝了出去,手中舞動法杖,舉杖為傘,衝了過去。隻見法杖越來越快,和尚上方的雨都被擋住了,和尚高喊一聲就要去救人。
然而沒用,當法杖衝入殺人雨絲的範圍中的時候,玄鐵法杖頃刻就被切斷了,而和尚的手臂也被雨絲無情斬裂。
切口平整如鏡,說明了這些雨絲比鐵還要銳利。
和尚慘叫起來,被人拉回來。
“沒時間了!”石青珊準備出手救人,雨絲已經開始切割對方的衣角了,隨時就會收縮殺人。
然而一道寒光比石青珊更快,卻不是救人,而是殺人。
一柄尋常鐵劍以詭異的角度從殺人雨絲的縫隙之中穿過,結結實實地刺入了求救者的胸膛,刺穿心髒將他擊殺,然後屍體隨著劍的衝擊力後仰倒入雨絲之中。
頃刻之間屍體和鐵劍都被殺人雨絲分割切碎,化作一地的血肉。
雨還在下,眾人都震驚地看向出劍之人,隻見遠處帳篷之內,古迎風依舊在飲酒,隻是左手抬著保持投擲的動作,說明剛才殺人一劍是他完成的。
“劍邪之道太過淩厲,救他反而傷了爾等性命,不如不救。”放下酒壺,他那一雙憂鬱的雙眼似乎已經洞悉了生命,明了了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