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作浪
那白蛇看來的一瞬間,蘇禾隻覺得整個世界轟在他身上。瞬間將它擊飛出去。
猛然醒來,還在蛇穀小湖中,但月光已經不再籠罩它。
這是屬於青蛇的傳承,它被驅逐了。
一枚骰子靜靜落在蘇禾麵前:
五點!
可惜了,如果能在青蛇傳承裏待著,蘇禾應該能以五倍速度學到傳……
驀地蘇禾怔住了。
他腦子裏多點東西:作浪!
興風作浪的作浪!
青蛇這次得到的傳承是興風作浪,前半段興風蘇禾沒看到,隻看到了後麵的作浪,然後就得到了這段傳承。
作浪可以控製水流掀起滔天海浪,當然這是白蛇的本事。剛得到傳承也就舞起一朵小水花,不比拍水濺起來的大。
蘇禾現在也就能——他抬抬爪子,仿佛抓起了一條絲帶,抄起一條湖水。
不對,這不是作浪。
作浪可以掀起滔天巨浪,卻不能把水像絲帶一樣拿起來,這是……禦水!
白蛇傳承的作浪,被骰子擲出五點,變成了禦水一樣的神通。
神通!
不是妖術,是神通,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的本能。仿佛是蘇禾與生俱來的能力。
術法和神通有本質的區別。
術法是學來的,神通是天生的。
硬要說的話人的吃飯喝水、拉屎撒尿都是神通,隻是太普通了罷了。但是換個角度對植物而言,太神奇了,那個東西居然可以吃飯!
神通!
神通就是天然具有的本領,學不來、教不會。
人不可能把自己的神通教給其他人,就像鳥不可能教會貓飛行一樣。
而術法可以。
骰子不但能提升學習效率,還能讓搶來的傳承進階。
就是不知道這個進階倍數是怎麽算的?
搶來的獵物可以準確的提升五倍,不管是品質還是數量最起碼是真實物品。妖術怎麽準確算出五倍或者五次方的?
蘇禾緩緩沉入水底暗自思量。直到圓月西陲,青蛇身上的月光才漸漸消散,它眼中帶著懵懂緩緩回神。
青蛇瞥一眼蘇禾,沒有理會,這段時間已經習以為常了,這賴皮龜時常賴在它這裏。
這幾天青蛇眼神愈加靈動了,這是百日將至,化妖果快要消化完了,靈智漸開的表現。
青蛇從樹上遊下來鑽進湖水中,甩著尾巴一挑一挑的挑撥著湖水。
它想作浪但沒掀起來。
青蛇並不氣餒,傳承妖術要慢慢學習,吃下化妖果近三個月來每個月圓它都會得到一次妖術傳承,前兩道妖術都是苦修月餘才掌握的。這次的興風作浪難度更高。
尤其是作浪,總感覺少些什麽,很難掌握。
大概因為它不是水蛇?
翠青蛇會遊泳,但並不是水蛇。
蘇禾沉在水裏,龜/頭轉來轉去不停的打量自己的身體。越沉下心來越能感受到身體的變化,仿佛控製水流的能力融在了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凡是接觸到他的水流都能被他控製,連尾巴梢都不例外。
烏龜和禦水多般配的組合,比單純的作浪有用多了。
搶了一個了不得的傳承。
蘇禾戳戳青蛇爬上岸,用爪子在石頭上畫出一道水元符。
符籙是世間萬物本質的直接表現,觀符就是悟道,搶了青蛇作浪的傳承,給它留下一道水元符多少算是彌補吧。
大不了冬眠前再送它幾次高品質食物。
蘇禾潛進湖裏撥水返回鱷魚灘。
不知是剛得到神通的原因還是受神通影響的過,蘇禾更喜歡呆在水下了。控製水流盤蛇一樣在身上纏繞著,仿佛整個身子都要和湖水融合。
以前隻能靠爪子間的蹼來劃水,現在每劃一下都帶著禦水神通,撥動的水仿佛凝固一般,就像在水下抓著纜繩前進,速度翻倍不止。
這神通應該還可以練習和開發,說不定以後出行都不需要劃水,一道水浪卷著他就可以遨遊四海。
返回鱷魚灘時鱷魚們一夜捕食基本結束,吃了點鱷魚上貢,蘇禾壓下心底驚喜強迫自己小憩一會兒。
這段時間沒吃到品質提升五六點的食物,但積少成多,身體也積累了大量能量。囤積一段時間就可以再次沉睡了。
這兩天龜殼又有鬆動蛻殼的跡象,下次進化快到了。這一次應該會是個更長的沉眠,甚至會和冬眠融合。
化妖果也快消化完畢了。
日上三竿,太陽照著慵懶的鱷魚灘。
就在蘇禾以為羽林已經不再恐懼講課,不會再來時,兩柄仙劍姍姍來遲。落在青石上化作兩人。
羽林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
那是個看去溫和,卻讓人喜歡不起來的青年,蘇禾隱隱的對他有些排斥。
獸類本能。
羽林落下來指著蘇禾道:“陸師弟,這便是我和你說的烏龜,你且看它可是吃了化妖果,可是將要化妖成人的獸類?”
那位陸師弟看到蘇禾,眼睛一亮:“果然威風凜凜不同凡響,我且測測。”他從懷裏掏出一麵小鏡。這是天機鏡專門用來查看化妖果的。
若是有獸類吃了化妖果也能被它照出。
天機鏡上沒有任何反應——它照不出紅果的,邋遢老道早就說過了。
陸師弟搖搖頭:“可惜了,這是頭將進階異獸的玄龜,並沒有吞食化妖果。”
羽林握緊的手緩緩展開來,臉上卻表現出幾分惋惜:“太可惜。”
不會化妖,那昨兒的社死就不會有人知道……
他看向蘇禾的目光又變得和善起來,那你就還是我的齋長了。
陸師弟收了天機鏡,向羽林拱手:“既然不是化妖獸類,那師弟便不在此耽擱師兄練課了,師兄開課時莫忘了通知師弟,我去給師兄捧場!”
陸師弟知道我在這兒練課!羽林臉色一紅向師弟拱手,目送他禦劍而走。
羽林靜了片刻,壓下羞恥心又開始這一天的授課。
昨天隻是簡略的講解了一下符文,算是開篇。今兒才是從最基礎開始一道符文一道符文的講解。
雖然隻是練課,但他還是極其認真的對待,真把台下鱷魚當成師弟師妹了似的,一點兒細節都不落下,甚至還威嚴的處理一起學員打架事件。
兩條鱷魚不知怎麽打起來的,被他戟指一點倒吊在湖麵上,小戒尺啪啪地抽著鱷魚屁股。
這一日課程結束的較早,大概有了昨天的練習,今天放開了許多。西方剛升起晚霞他便結束一天課程,禦劍而走。
夜色再次降臨。一個身影從岸邊山石後緩緩走出來。
是早上就禦劍離開的陸師弟,此刻他凝眉看著蘇禾,一步步靠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