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身份
兩人說笑著，進了山洞。
洞內說不出的詭異，似是人為所做又像天然形成，一條長長的隧道，越向下走越大，足足向下二三十裏，豁然開朗，麵前是一個地下世界。
甚至不遠處有殘垣斷壁，隻是被時間腐蝕的已看不出模樣，這兒曾經竟有城池！
空氣陰晦有腐敗氣味，空中到處飄著水缸大的黑色雲朵。
這便是獄鬼，門派傳聞上古之時，有特殊種族於此被人咒殺全族，死後怨念不散便成了獄鬼。
獄鬼特殊，非鬼非靈，隻是一團雲霧。但隻要有人接近便會吸附上去，如附骨之疽，食人精血，隻幾個呼吸間便能將人生生榨幹。
唯有修士真元可以阻擋——其實不是阻擋，而是同歸於盡。真元與獄鬼同時消耗，被消耗的真元不可恢複，就像生生被廢了道行。
這片空間並不在地下，如果從青元門向下挖洞，莫說挖出二三十裏，就是兩三百裏也挖不到這裏，隻有剛才兩人進來的洞口可以通向這裏。
這裏應是一方特殊空間。
青元門立派數千近萬年，基本上門中大敵都關押在金塔中，金塔汲取敵人真元，封印洞口。
第二層的冥石和這裏也必有聯係，青元門整日挖掘冥石，冥石卻不見少。挖空一個礦坑，掩埋百年，冥石又生。
葛洪、於躍不敢禦劍而行，他們吃的丹藥隻是讓獄鬼不會主動接近，禦劍飛行一頭撞進獄鬼黑雲中，丹藥也救不了。
隻能祈禱耗盡真元前，能將獄鬼磨滅。
兩人走出大半日，才在一片山丘後，看到七八個席地而坐的同門。
為首的乃是執法堂首座於厚生。
“大哥，丹藥我取來了。”於躍雀躍，完全不像幾百歲的人，倒像十五六歲的碧玉少女。
“胡鬧！”於厚生責了一聲：“這般年紀還不穩重，你現在是紅月樓的冷妙珍，還被囚禁鎮獄二十年，豈有這般朝氣？”
於躍吐了一下小舌，麵上霧氣閃過頃刻間換了顏麵，是一個看去四十餘歲的女子，她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神也變了。
能看出來，曾經必是勾人的妖精，一雙眼睛都**著春意。但此刻春意盡被瘋狂和恨意掩蓋，仿佛想撕爛這個世界一般。
這種眼神隻堅持了一會兒，她就放棄了。吐了一下小舌又恢複原樣。
“哥哥放心，壞不了事的，我隻是不喜歡那副表情，不是做不到。”什麽人才能有這麽大怨念吖！
“哥哥你不是說丫丫犯錯，在鎮獄禁閉嗎？我上去沒感知到她呀？”於躍坐在於厚生身邊，伸手一掏，從他懷裏摸出一顆蘋果，哢嚓哢嚓啃了起來。
於厚生搖搖頭：“早找個借口，給她提前釋放了，再不放走，鎮獄都要被她掀翻了。”
於躍撇撇嘴，有幾分失望。
掌門忒不地道，哥哥有具傀儡化身在外，可以隨時接收消息，他們就在這破地方一關就是一甲子。每次取丹藥才能到礦洞裏放放風，還得偷偷摸摸。
“哥哥，丫丫是不是和蘇師姐很像？真正出水芙蓉的仙子吧？”於躍眼中有憧憬。
生性跳脫的她，肯在這鬼地方一呆六十年，不就是為了門中這些小不點兒嗎？
於厚生點點頭，臉上看不出異樣：“很漂亮的一個小仙子，而且門中神獸龍龜就是她領回來的。”
於躍眼中都在閃著光。
於厚生低下了腦袋，默默啃著吃食。
掌門師兄自微末起，披荊斬棘帶著青元門做到了東雲山脈第一的位子，對得起任何人。
唯獨負了妻女。
甩甩腦袋，排出擾人的念頭，他一口吞下手中食物，沉聲道：“切換身份，再闖一次遺跡，搜查其中是否有遺留。”
他環視一圈，道：“隻需用新身份的招式功法！”
眾人點頭，眨眼間相貌紛紛改變，都是關押在鎮獄金塔中的大敵的模樣，數十年模仿下來，眼神、氣質，足以以假亂真。
和安城淺灘裏，蘇禾和一隻老鼠大眼瞪小眼。
剛才神威震懾，水靜重傷之軀不堪一擊，蘇禾沒再下殺手。無論誰對誰錯，也是個可憐女人。既然想兩清，蘇禾便遂了她願。
神威之下一灘鱷魚盡皆翻著白眼暈了過去，淺灘下一隻老鼠冒著泡泡迷迷糊糊的浮了起來。
這老鼠比貓大了一圈，卻不讓人看著膈應，一身金黃皮毛蠢萌蠢萌的，有點兒像水獺。
但它不是普通鼠類。它一冒出水麵，張口就罵人：“娘希匹的，哪個孫子眩暈我？”
一扭頭一龜一鼠就對視上了。
妖！
不是青元門的妖，青元門這一屆隻有六隻妖，蘇禾都認得，裏麵沒有鼠類。而上一屆的妖早化形掌握人身了。
這是外來的妖，而且血統不凡，一身金色毛發，浸在水中卻不濕半點——蘇禾作為龍龜，還是水屬性，都做不到這點。
昂~
蘇禾低吟。
剛才水靜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青元門鎮獄出事，這種事情應該算門派機密，不容外泄。
那老鼠匆忙搖頭：“女人？什麽女人？我壓根們看到女……”它說一半不說話了，這龍龜沒提到女人啊。
機靈過頭了，逃！
它轉身就逃，水下卻一隻水流凝聚的大手探出，一把攥住了它。
“咕嚕嚕……饒……咕嚕嚕……”
大手鉗著它尾巴將他提溜到蘇禾麵前：“昂~”
你可以逃，但再被抓住直接拍死，好久沒吃鼠肉了。
蘇禾舔舔嘴唇，眼中盡是貪婪。
金老鼠亡魂皆冒：“爺爺，龜爺爺！咱不帶這樣的，我都成妖了，開啟靈智的妖，不能吃！”
蘇禾不理它，衝著鱷魚長吟一聲。
重複一遍，老子是這兒的頭了，誰讚同誰反對？
昂~
讚同的跟我走，反對的就地碾死。
所有鱷魚翻個身，精神抖擻的跟在蘇禾身後，沒一個肯落下的。隊伍浩浩****的順著象水向東而去。
聽海湖足夠大，多養百十條鱷魚輕而易舉。
換其他弟子來做這任務，除了獵殺別無他法。
這百餘條鱷魚隻是普通鱷魚，比不上聽海湖鱷魚灘原有的鱷魚。不知道是蘇禾投喂的好，還是聽海湖水元靈力濃鬱，這次冬眠後，蘇禾發現居然有三條鱷魚有往異獸進化的趨勢。
這是好事，它們並沒有因為強壯了許多，就敢在蘇禾麵前得瑟，也可能和蘇禾見麵就先打了一頓有關。
反正三條鱷魚是所有鱷魚裏上貢最積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