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其他人也想脫籍?
然而,他們還是高興太早了。
謝知微是被陳錚叫走了,但她留下了一個任務,“你們不是喜歡挑戰嗎,這半個月我接受了你們無數次的挑戰,我也挑戰你們一次。
我也不為難你們,每個人把自己打落的彈殼兒找回來就行,記住,是找到自己打落的彈殼。”
那些將士們還不以為然,“還以為是什麽,就找彈殼啊,這有什麽的,弟兄們,走了!”
一群人呼啦啦跑去找彈殼,完全沒看到謝知微臉上狡黠的笑容。
隻有站在謝知微身邊的陳錚被那含笑的眼神看得打了個哆嗦,“姑娘,您別這麽笑,卑職害怕。”
謝知微一秒收了笑容,“卓然在哪兒?”
陳錚也嚴肅了起來,“就在您的班房裏,嘴嚴得很,不見到您,多一個字都不肯說。”
謝知微走到一半,腳底下忽然轉了個彎兒,“帶他到坦克營。”
話說完,自己腳步不停地直接往停放著數百輛坦克的方向走去,陳錚無奈,隻能將人帶到謝知微要求的地方去。
數百輛坦克停放在小南山腳下的空地上,謝知微就坐在車身上,方圓百丈,除了遠處的巡邏兵,再見不到一個人影。
陳錚很識相,將人帶過來,看到謝知微後自己就遠遠地站在那裏,讓卓然自己過去。
“姑娘。”
卓然走到謝知微麵前站定,“鍾毅和紫真人分別傳來的消息,到見微商行打聽小灰灰的人又多了一撥,一撥就是我們之前就掌握的紅太狼驛站的人,也就是丞相沈棠舟的人。
但另外一撥目前還不知道是什麽人,因為不知道對方來曆,鍾毅暫時報了秦公子的名號。
紫真人帶來的消息也與此有關,他問姑娘,要不要替您遮掩一下身份。
還有就是,紫真人提醒姑娘,北地可能要打仗了,讓您保護好自己。
他在加快促成您脫籍之事,紫真人說,您在燕州若是沒有什麽牽掛的話,脫籍後就盡快離開燕州。
否則,以您的身份和之前發生的事情,恐怕會很難脫身。”
謝知微訝然,“這就要打起來了?”
卓然一臉嚴肅,“屬下收到消息後特地去府衙那邊和燕州營轉了一圈兒,發現燕州營的確在屯糧,還多了許多戰車,的確是大戰之前兆。”
謝知微當然知道燕雲十六州不太平,不知道,她還不會往軍中湊呢!
“替我回師姐,有人要找我就盡管讓他們找過來,不用替我遮掩。
鍾毅那邊也是,不用拿秦烈給我當擋箭牌,隻要有人找我,盡管把路給他們指明了,讓那些人找到我才好。
另外,讓卓悅親自去躺四師兄那兒,務必要搞清楚究竟是誰要跟誰打,雙方的實力差距如何。
從現在起,除了見微商行和狼堡商行正常營業之外,咱們的糧食、藥物、火油等戰略物資暫不對外出售。
順便告訴下麵的弟兄們,讓他們安心幹好自己的事情,如果真的打起來,我會將所有弟兄帶入觀音廟。
就算外麵打翻天,我們觀音廟的人,照樣餓不死,傷不到。”
謝知微說了那麽多,卓然最喜歡聽的就是這句了。
不遠千裏跑到燕州來謀生,除了銀錢,最重要的不就是自己的小命兒了嗎?
一聽自己的安全有保障,卓然心裏的石頭落了地,囁喏半晌,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謝知微不耐地嘖了一聲,“有話就說,忘了剛來的時候我怎麽跟你們說的了?”
謝知微自己懶得應付人情世故,一開始就跟下麵的人把話說清楚了,“你們隻需要做好自己手頭的事情,該給的銀錢,該有的提拔都不會少。
做得好受傷,做不好受罰,就這麽簡單。”
她這番話說的時候沒人當真,但真的看到有人因為踏實幹活一下子得了小半年的薪水,也有人因為偷奸耍滑被踢出隊伍後謝知微手下的人就習慣這種簡單粗暴的管理模式了。
卓然和卓悅兄妹倆因為商戶出身的優勢,一開始就成了謝知微提拔的管事,也是因為這一份身份優勢,他們兄妹倆是觀音廟裏與謝知微打交道最多的人。
聽到謝知微這話,卓然再不敢吞吞吐吐地,忙不迭開口,“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姑娘,常豐他們想讓屬下幫著問問姑娘,您既然有望脫籍,能不能也幫他們想想辦法?
隻要能脫籍,他們就算不要工錢也可以的。”
賤民這個身份始終是籠罩在眾人頭頂的一個無形的枷鎖,之前在燕州的所有人都是元嘉難民,且生存都成問題,自然就無人考慮脫籍的問題。
可如今謝知微雇傭來的這些人出現在燕州,他們能隨意出入燕州,出門在外也不擔心受人攻擊。
關鍵是謝知微這個同為賤民的人有了脫籍的機會,這就讓其他人看到了希望。
謝知微對這一點毫不意外,畢竟是個人都不想帶著那種惡毒的賤民標簽活下去。
不過理解歸理解,她並沒有滿口答應下來,“你們應該知道我為了脫籍付出了多大代價吧?”
“當然。”
卓然肯定地點頭,“燕雲十六州的耕地,軍中這麽多武器,還有之前的千日病,但凡姑娘少做一件事都沒有這個機會,這一點大家都明白的。”
“希望是你說的這樣。”
謝知微深知旁人看到她為脫籍付出了什麽代價是一回事,他們願不願意為了脫籍付出自己的代價又是另一回事。
“回去告訴下麵的人,脫籍的機會是有的,但成了,就是脫籍的良民,不成,可能就是直接被下大獄的犯人了。
趁著我還要在軍中忙活一些時日,你去登記一下願意冒險脫籍的人,等我回來再做定奪。
另外,你和麾下的無人機駕駛員都準備好,再有半個月,該打農藥了,讓新人熟悉一下機器,別到時候出了岔子。”
卓然一一應下,又與謝知微稟報了一些細碎的事情才離開。
謝知微坐在坦克上看著訓練場的方向沒動,沒過一會兒,楊夫人就來了。
“枝枝,怎麽不去練兵,坐在這兒想什麽呢?”
對方穿了一身鎧甲,大剌剌地甩著鞭子,頭發也亂成了鳥窩,臉上還蹭了泥水。
如果謝知微不是早就認識她,很難相信眼前這個糙到模糊了性別的人會是之前那個溫柔優雅的將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