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母憑子貴
除了朝廷重臣和家眷們，京城的百姓們也紛紛攜妻帶女進宮祝賀太後。
皇宮熱鬧極了。
皇帝早早地就到場了，與幾位閣老商議政務。
太後看到皇帝，欣慰地點了點頭：皇兒真的懂事了！
皇後端莊賢淑地坐在太後左下方的空座上。
皇後的心腹嬤嬤湊在耳邊低聲說道：“娘娘，皇上昨晚歇在西華殿喬婕妤處。”
“嗯。”
皇後淡淡地應了一句，沒再問別的事。
她不相信皇帝的解釋，但是沒必要追根究底。
眾位誥命夫人、名媛淑女們，圍繞在太後周圍，獻殷勤討巧。
太後樂得享受，拉著眾人閑談。
忽然，有太監高聲唱喝：“南陽侯夫人、江州林夫人、北疆趙夫人到——”
眾人停下閑聊，紛紛轉頭，看向入席處。
隻見三位夫人並肩而行。左側的林夫人雍容優雅，儀表堂堂；右側的江夫人貌若天仙，楚楚可人；至於最後的趙夫人，卻令人大跌眼鏡。她竟然是個醜婦。
“啊呀——”
眾人震驚了。
林氏、趙氏兩位夫人麵色僵硬，尷尬至極。
好在三人及時調整過來。
趙夫人連忙行禮，賠笑說道：“我原先就長得醜陋，不敢出門見人。今日蒙太後娘娘恩典，請諸位夫人、姑娘們賞光參加太後娘娘的壽誕，我實在是惶恐，這才厚顏前來赴宴，希望能博得各位夫人、小姐的青睞。”
“趙夫人哪裏話，你生得如此秀麗脫俗，豈是醜陋所能形容的？”林夫人打圓場。
江夫人掩嘴輕笑：“趙姐姐這張巧嘴，可謂是能說善辯。”
眾人皆讚揚趙夫人的妙語。
林夫人和趙夫人鬆了一口氣。
她們兩個原以為自己長得夠嚇人，可是當太後、皇後等人用異樣的目光打量她們的時候，還是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尤其是皇後娘娘那冷漠的目光，直擊她們的靈魂深處，仿佛在質問她們：為什麽要頂著一張這麽醜陋的麵龐？
林夫人、趙夫人強作鎮靜地走到皇後麵前，向她行禮問安。
皇後仔細盯著她們的臉孔看了許久。
林氏的皮膚白嫩無瑕，透著瑩白的光芒；趙氏的肌膚雖然黑一些，卻顯得柔韌飽滿。
林夫人和趙氏自我介紹道：“民婦閨名林芷、趙芷。民婦家住在江南省雲水縣的臨安村。民婦幼年喪母，父親續娶了繼室。我爹嫌棄繼室凶悍刻薄，不願意認我這個女兒，便把我送到鄉下撫養。”
“哦，是這樣啊……”皇後似乎聽得津津有味，“那你們家還有別人嗎？”
林夫人猶豫了片刻，搖了搖頭：“父親已經死了。”
“死了？”皇後的鳳眸閃爍一絲暗芒，隨即又恢複如初，“這倒是可惜了。你們父親膝下無子，你們兄妹倆可要孝順他。”
林氏和趙氏對視一眼。
“多謝皇後娘娘提醒，民婦謹記娘娘教誨。”
皇後滿意地點點頭。
太後問道“十月懷胎，一朝落地。算算月份皇後這胎也快了吧？”
皇後的神情頓時嚴肅了。
太後這句話問中了關鍵。皇後的肚子裏正揣著一顆蛋呢。
“臣妾這胎還有一個半月。”
太後笑眯眯的眼睛彎成了月亮，喜悅溢於言表：“恭喜皇後娘娘，皇嗣昌盛、福澤綿延。”
皇帝聞言大喜。
“多謝母後吉言。”
太後慈祥地拍了拍皇帝的肩膀：“這都是皇上的功勞。皇帝辛苦了。”
這是在誇讚皇帝英明神武。
皇帝哈哈大笑：“朕是九五之尊，理當承擔起這份責任。”
太後含笑頷首。
皇後則是垂下眼瞼。
她的心思全放在孩子的身上。
太後笑嗬嗬地看向眾夫人：“哀家的壽筵不必拘束，大家盡興吃喝便是。”
皇帝陪同眾卿共飲慶賀，賓主皆歡。
轉眼間便到了榴月，這天，謝苒正在練字，突然感到肚子傳來一陣陣疼痛，接著羊水破了，連紋察覺到她的異樣，慌忙對丫鬟吩咐道“快去叫穩婆來，娘娘要生了。”
一盆盆血水被抬出去。宮中上下亂作一團。
皇帝匆匆趕往鳳棲宮，緊急召集太醫，幫助穩婆照顧產婦。
太醫們齊聚鳳棲宮。
太後得知消息，連忙趕到鳳棲宮。
謝苒躺在**哼唧著，額頭沁汗，雙眉微蹙，神情非常痛苦。
“皇後怎樣了？孩子生了嗎？”皇帝焦急詢問穩婆。
穩婆跪在皇帝腳邊，抹著冷汗稟報：“皇後娘娘難產了，孩子遲遲不肯降生，穩婆們正在想法子呢。”
皇帝急得直跺腳：“怎麽還沒出生呢？”
“穩婆們都在努力，娘娘您稍安勿躁。”
皇帝不顧一切衝進產房，守護在妻子身旁。
“皇上……”穩婆勸阻不及。
“滾開！”皇帝推開她們，握著謝苒冰涼的手掌，“苒兒，咱們的孩子馬上就會出生了。你忍一忍。”
謝苒虛弱地睜開眼，看見丈夫眼裏的擔憂與憐惜。
她扯動嘴角，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
“你別怕。”皇帝湊近她耳畔，溫聲說，“朕會一直陪在你身邊。”謝苒虛弱地閉上眼睛。
“皇後娘娘，用力，再用力！”穩婆喊道，“娘娘，再使勁兒，孩子就快出來啦！”
謝苒咬牙用力，腹部猛烈收縮，她幾欲暈厥。
“快，孩子要出來了！”穩婆激動地喊道。
謝苒的指甲深陷肉裏，咬破了舌尖，劇烈的痛楚讓她保持清醒。
“用力！用力！”穩婆不停鼓勵她。
“哇哇哇——”嬰兒嘹亮的哭啼響徹殿宇。伴隨嬰兒響亮的啼哭聲，謝苒的精疲力竭，昏睡了過去。
“生了生了！”穩婆欣喜若狂，“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是個皇子！”
穩婆將小皇子洗淨裹在繈褓裏，遞給皇帝看。
皇帝抱著剛出生的孩子，欣慰而高興。看了皇後一眼，把懷裏的小皇子遞給了太後。
“哎呦喂……”太後愛不釋手地抱著，“像極了皇帝，真是龍鳳呈祥啊。”
皇帝握著謝苒的手，輕輕摩挲，低聲道：“苒兒，你受苦了。”
謝苒迷糊中隱約聽到他在喚自己，但是她很累，根本沒辦法應答，隻能勉強擠出一個模糊的笑容。
“朕會好好待你們母子的，永遠不離開你們。”皇帝在她耳邊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