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娘娘才是您的白月光

第7章 雨中少年

“哎喲,燕王殿下,您這手段可真是高明啊,竟然讓王妃的心意來了個大轉彎。想當年,王妃對我那兒子可是一心一意,如今一失憶,卻對燕王殿下情有獨鍾了。這轉變,真是讓人想不通,又好奇得很呢。我那兒子為此可是鬱悶了好一陣子。”曹德妃一番話裏帶著幾分調侃與譏諷。

皇後眉頭一皺,威嚴十足地開口道:“曹德妃,你說話注意點分寸,這裏可是禦前,不是菜市場。”

“怎麽著?我說錯什麽了嗎?”曹德妃毫不示弱地回懟。

旁邊一直在看戲吃瓜的皇帝陛下終於忍不住了,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夠了!今天是我胞弟帶王妃第一次進宮,曹德妃你在這裏搞事情,是不是不給我麵子啊?”

曹德妃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陛下您這麽偏袒皇後,讓我和均兒情何以堪啊?”

顧均一看情況不對,趕緊打圓場:“母妃,別說了,別說了。”

皇帝舉起酒杯,向群臣們大聲道:“今天是我胞弟燕王和燕王妃的大喜日子,大家別拘束,盡情喝酒,一起分享這份喜悅!”

大臣們齊聲高呼:“恭喜燕王!恭喜燕王妃!”

顧辭彬彬有禮地回應:“多謝各位捧場。”

皇後轉向謝苒,溫和地說道:“燕王妃啊,我很喜歡你,以後沒事就多進宮來陪陪我和太後吧。”

“好的,弟媳明白了。”謝苒乖巧應答。

顧均舉起酒杯向顧辭敬酒:“皇叔啊,侄子敬您一杯。恭喜皇叔了!”說完又湊近顧辭耳邊低語,“不過啊,皇叔也別高興得太早,事情還沒完呢。”

顧辭微微一笑,淡定回應:“四侄子啊,苒兒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你還想做什麽改變呢?”

顧均冷笑一聲:“是嗎?那皇叔可得小心了。要是哪天您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苒兒可就是我的了。就算她曾經是你的妻子,我也不在乎。”

顧辭暗暗捏緊拳頭,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微笑:“四侄子放心吧,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的。”

酒過三巡之後,那些誥命夫人們的互相攀比讓謝苒感到頭昏腦漲。她隻想快點逃離這個喧鬧的地方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於是她低聲跟身邊的宮女吩咐了幾句就獨自走出了大殿。

謝苒一個人來到殿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隻剩下淅淅瀝瀝的雨聲在耳邊回**。她忘了帶鬥篷出來,但所幸雨並不大,伴著陣陣涼風吹來,讓她瞬間感覺清醒了許多。“撐把傘隨便走走吧。”她自言自語道。

隨著時間的流逝和雨滴的墜落,偌大的皇宮讓謝苒這個外來客也迷失了方向。就在這時,她突然發現遠處的亭子外有一個瘦弱的身影在雨中瑟瑟發抖。那是一個孤獨而無助的少年,正蜷縮在角落裏默默承受著風雨的侵襲。

謝苒心中一緊,趕緊加快腳步向那個少年走去。當她走近一看時才發現那孩子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臉色已經被凍得通紅發紫了,淚水和雨水交織在一起讓人看了好生心疼。謝苒連忙撐起傘為他遮風擋雨並詢問道:“小公子你怎麽了?為什麽在這冰冷的雨中跪著不起來呢?快起來吧!”謝苒輕聲問道,同時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引導他走向亭子。由於跪得久了,少年的腳步有些踉蹌。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少年的臉色漸漸恢複,他顫抖著向她表示感謝:“多謝…姑娘。”

“不必道謝,你的父母呢?是何人讓你這冷雨中長跪不起?”謝苒關切地詢問。

少年的眼神黯淡下來:“是嫡母…姑娘還是不知道的好。”

從他的語氣中,謝苒聽出了家中嫡母對庶子的刁難。“她為何要刁難於你?”

“家父是朝中高官,但嫡母未曾孕育過子嗣,家中隻有我這麽一個庶子。姑娘不必擔心,嫡母雖對我百般刁難,卻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小公子,你是否考慮過參加科舉?”謝苒的話似乎點醒了少年,他直愣愣地看著她。“如果你能夠中舉,便可以入朝為官,不必再依賴家中,也不會再受製於人。”

那少年猶豫道“可嫡母她為了打壓我,不讓我入學堂讀書…”

“這個無礙,小公子還年輕,此事好辦,小公子可願當我父親的門生?”

“敢問姑娘的父親是?”

本姑娘叫謝苒,家父乃當朝左相。

少年肅然起敬:“原來是左相之女,恕在下眼拙失敬失敬!”

“小公子不必拘禮,你可願成為家父的門生?”

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少年連忙回答:“能得謝大人指點,是何等榮幸,多謝謝姑娘。在下一定不會辜負姑娘的恩情!”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改日你便拿著我的令牌去找我父親吧。”

少年略顯遲疑“在下…”未等少年話說完,便被一位穿著雍容華貴的女子打斷“是誰允許你站起來的?”少年見了她,眼神中聚滿了恐懼。謝苒一看情形便知這是那位惡毒的嫡母,“是本王妃”那夫人看清了她的麵孔之後,立刻換了一副嘴臉迎合著“妾身吏部尚書夫人見過燕王妃,燕王妃怎麽在此?這雨夜寒涼,王妃還是快些回宴會上吧,莫要著了涼。”

雨絲如細針,密密麻麻地穿梭在天地間,在一旁的少年站在亭簷下,眼神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失落,他低聲呢喃,聲音幾乎被雨水吞沒:“燕王妃…她已經嫁作他人婦了嗎?”

“夫人也知道這雨涼意透骨,風又這麽刺骨,如此惡劣的天氣,你竟讓一個孩童跪在這冰冷的地上是何道理?”謝苒的聲音裏帶著責備,卻也透露著關懷。

“王妃,您一定是誤會了什麽,這孩子就是貪玩,我並不知情啊!我這就帶他回去好好教訓教訓。”對方辯解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

“是嗎?你是在指責本王妃聽錯了?嗯?剛才那聲音是誰在大喊‘誰允許他起來的’?”謝苒一句話讓吏部尚書夫人瞬間語塞,她冷笑一聲,“看來小公子不必回去了,直接去丞相府找我父親吧,這個家,不回也罷。”

“燕王妃,念你是王妃我才好言好語,我燕家的孩子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外人管了?”一直在一旁未開口的少年似是鼓起了勇氣,站在謝苒身旁昂首挺胸,堅定地說道“我已決定,從今往後,我願做謝左丞相的門生,奮發讀書,考取功名,不再依賴燕家。”

謝苒輕輕一笑,“夫人,你聽見了嗎?”轉頭對少年說:“走吧,帶你去宴會上找我父親。”說完,他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隻留下吏部尚書夫人在雨中跺腳,憤怒地罵道:“你這逆子,給我回來!”

回到太和殿,謝苒看到顧辭站在馬車前,目光穿過雨幕落在她身上。她快步跑向他,“夫君,這樣的雨天,你怎麽站在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