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裴珺護短
“太後英明,心中自然比誰都清楚,什麽妖術,都是莫須有的東西,臣妾怎可能會這種東西!”
太後眯了眯眼睛,她自然是知道這世上沒什麽妖鬼之說,隻不過裴珺的表現實在太不正常。
她真的從未想過裴珺會這麽喜歡眼前的女人。
太後又是細細打量了薑念,雙眸含羞帶怯,水光楚楚,瓜子臉,杏腮麵,自帶空靈之氣。
她歎了口氣,這容貌確實無可挑剔,可宮裏也不乏美人,裴珺為何偏要執著於她,還隻是個小宮女,外在好看,內在沒有涵養,不是有教養的女人,也不是大家閨秀。
薑念跪得筆直,太後抿了口茶,看著她那倔強的表情,嗬笑一聲:“哀家就當你有什麽本事,能牢牢拿捏住皇帝的心,可你要知道,皇帝專寵一人,錯的是你,任何時候,解決問題的方法,都是要規避皇帝本人的。”
是啊,在古時候,若男子沉迷美色,大多數便隻會覺得,這是女人的錯,是女人水性楊花,搔首弄姿,惹得男人頻頻側目。
太後的目光陡然變得淩冽,看向薑念,嚴肅道:“所以,你要學會拒絕皇帝,倘若日後皇帝還是這般專寵於你,就不要怪哀家無情!”
薑念:……
所以,太後這意思就是,她必須要推開裴珺,如果裴珺還繼續獨寵她,錯誤就全都是自己的。
太後見薑念不講話了,哼笑一聲,突然道:“你誕下皇嗣有功,哀家看在你是珩兒母妃的份上,不會過度苛責你,今日你便跪足兩個時辰,好好在哀家麵前反思自己。”
蓮心一聽,滿臉焦急地抬頭看了眼薑念。
太後氣場強大,不怒自威,她一個奴婢不敢多說什麽話,可此時此刻,眼瞅著薑念要被罰跪兩個時辰……
足足兩個時辰啊!真的跪下去了,隻怕這雙腿也站不起來了。
蓮心咬了咬唇,膝蓋挪了兩步,央求道:
“太後息怒……娘娘真的不是……”
“一個宮女插什麽嘴!”
太後當即大聲嗬斥,蓮心嚇得渾身哆嗦,就聽太後說:“瑾嬪,你管不好自己,身邊的宮女也這般放肆!不如哀家就替你教訓教訓身邊的人。”
“太後!”
薑念立馬急了,蓮心雖然害怕,可還是本能地跪在薑念麵前,護著她。
太後衝著一旁的宮女使了個眼色,她點點頭,進了裏間,拿了根細長的柳條出來。
薑念一看,瞳孔迅速收縮,她把蓮心攬在懷裏,道:“太後,是臣妾沒能管教好宮女,這才衝撞了太後,懇請太後能夠明辨是非!”
“哀家最能明辨是非,你就是個勾引皇帝的狐媚子!”
太後怒目圓睜,整個人拍案而起。
“你在做什麽!”
裴珺飽含怒氣的嗬斥聲突然傳了過來,方才正準備抬手抽打蓮心的宮女雙手一哆嗦,柳條掉在了地上。
裴珺低頭看到了這條細長的柳條,頓時覺得這東西是太後讓人打算抽在薑念身上的,不管不顧地衝了進去,把薑念拉扯了起來。
薑念身形搖晃著,下意識地掙脫裴珺的手,又被他用更大的力氣攥緊。
太後氣得不輕,剛才裴珺都不喚她母後了,真是反了天了!
裴珺隻是冷冷地剮了太後一眼,隨後立馬神情緊張地觀察著薑念,發現她沒受什麽傷,這才鬆了口氣,隻是攥著她的手始終用力,兩人緊緊牽著手看著太後。
太後氣得跌坐在矮榻上,牙關都打著顫,真是好一對佳偶天成的良人!
“皇帝,你難道要為了她頂撞你的母後嗎?”
裴珺淡漠地瞧著她,唇角掀起一抹涼薄的笑,道:“兒臣不知道,這兩者之間究竟有何衝突?難不成兒臣寵愛瑾嬪,就是對您不敬?”
太後看著裴珺,苦口婆心道:“哀家是為了你好,你自己想想,前朝大臣成天說你,那奏折一封接著一封,你子嗣稀薄,還偏要寵愛一人,哀家自然著急。”
薑念扭頭看著裴珺冷峻的側臉,感受著兩人十指相扣的溫度,心情複雜。
裴珺垂下眼眸,道:“兒臣心中有數,母後日後不可為難瑾嬪。大臣們諫言是盡臣子的本分,兒臣不會遷怒他們,隻是太後……您久居後宮,過度了解前朝之事,未免不妥。”
太後表情變了變,這最後一句話,還真是唬住她了。
蓮心激動得快要哭出來了,看著裴珺挺拔的身姿,突然覺得,自家娘娘能得皇上庇護,當真是一件極幸運的事。
太後哼笑一聲,挑了挑眉道:“好啊,新人即將入宮,哀家到時候就看看,你究竟能不能多關注一些新人。”
裴珺不再講話,甚至連一句“兒臣告退”都沒有說,隻是抓緊薑念,轉身大步離去。
裴珺雙腿修長,邁開了步子走,薑念跟得艱難,一隻手被他抓住,另一隻手提起層層疊疊的裙擺,小跑著跟上。
裴珺心中滿是燥鬱之氣,眉眼間也帶著幾分戾氣,就這樣一言不發地悶頭往前走。
蓮心和應忠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
薑念累了,忍不住開口喚道:“皇上,慢些……臣妾跟不上了……”
裴珺聽到她嬌嬌軟軟的聲音,這才放緩的腳步,道:“朕……實在生氣,倘若不是穎妃的人告知了朕,朕來得再晚些,那柳條是不是就要抽打在你的身上了。”
薑念搖搖頭解釋:“太後想懲戒蓮心,並非臣妾。”
“主仆一體一心,懲戒蓮心,不也是懲戒你?朕不忍看你受這樣的委屈……”
裴珺抬手輕輕撩起薑念的發絲,看向她的眼眸中滿是濃情蜜意:“今日太後所說,你一句都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能在意。”
薑念張了張嘴,太後說的話,不知為何,她此時想不起來了,努力回想,竟然隻能憶起方才裴珺護著她的模樣。
眉下一雙漆黑淡漠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骨,拒人千裏之外的冷硬氣質……偏偏寸步不讓,當著太後的麵牢牢牽著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