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堅韌
薑念點點頭,笑的清甜:“既然如此,那嬪妾多謝皇後娘娘。”
說罷,薑念示意秋蘭攙扶她起身,裴珺一看,連忙阻止:“你別亂動,膝蓋受了傷,怎麽走路?朕抱著你回去。”
皇後一聽這話,錯愕地抬起了頭,說:“皇上,這離秋水閣還有不近的距離,不如直接讓薑答應坐在轎輦上,皇上也能省力啊。”
薑念剛剛受了如此大的委屈,裴珺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給她做補償,哪裏還能聽得進去皇後的話,當即彎腰小心地把薑念抱了起來。
薑念整個人騰空而起,她緊緊攬著裴珺的脖子,皇後還站在旁邊睜大眼睛看著,薑念總覺得這個場麵有點令人窒息,索性把臉埋在裴珺的脖頸處,不去看別人臉上精彩的表情。
裴珺把薑念抱起來,又輕輕掂了掂,蹙著眉說:“你太輕了,每日可有好好用膳?”
薑念無奈,她就算再怎麽好好吃飯,飯量就在那兒,人不可能一口吃成一個大胖子的。
裴珺似乎是察覺到了懷中人的窘迫,沒有再說話,穩穩抱著她一路朝秋水閣走去。
有人抱著自然是好,但裴珺是皇帝,這一路上,薑念也不敢真的完全放鬆了自己的身子,漫長的路走下來,她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要酸了,突然覺得,真的還不如她一瘸一拐地走回來呢。
裴珺抱著薑念回到秋水閣時,正巧又被崔答應看見了,她心裏頭不舒服,遠遠行了個禮,隨後立馬扭頭回了屋子。
看到薑念和裴珺兩人如此親密的樣子,心裏頭就堵得慌,幹脆眼不見為淨。
薑念也注意到了崔答應,她沒忍住嘖了一聲。
裴珺立馬問:“怎麽了?”
薑念搖搖頭,隨意扯了個謊言:“方才手背又痛了。”
實際上,是她怎麽都想不明白,這宮裏一共就兩個答應,她和崔答應,她們覺得位份低的好欺負,可偏偏怎麽什麽破事都輪到自己的頭上。
裴珺一聽她喊痛,動作又連忙放得輕柔。
蓮心和沉香兩人看到裴珺親自抱著薑念回來,皆十分詫異,忙福身行禮。
裴珺把薑念好生放下,讓她坐好,又立馬囑咐幾人:“你家小主受了傷,日後伺候她都要專心點,平日裏千萬不要讓她碰水。”
沉香一聽,著急地抬起了頭,和秋蘭對視。
秋蘭微微搖頭,示意她先不要開口詢問。
沉香和蓮心點點頭,裴珺這才稍微放心,又扭頭看著薑念。
裴珺伸出食指,輕輕刮了刮薑念的鼻尖,柔聲問:“不是很痛嗎?為何不哭?”
今日連純妃都哭了,說起來也好笑,寧嬪和薑念兩人才是真正受傷的人,兩人誰都沒哭,反倒是純妃哭的梨花帶雨。
薑念模樣倔強,衝著裴珺說:“今日之事,本就不是嬪妾的錯,嬪妾為何要哭,哭了,還要被旁人以為,嬪妾是要用眼淚換取皇上的心軟。”
裴珺沒有想到薑念會說出這樣的話,微微一愣。
隨後裴珺又低頭看了看她的手,說:“今日,你受委屈了。”
薑念笑了笑:“皇上心疼嬪妾,嬪妾心領了,隻是今日寧嬪失了孩子,想來皇上也很難受吧,嬪妾不需要皇上一直安慰嬪妾,嬪妾也想安慰皇上。”
薑念說完這番話,裴珺一直掩飾的悲傷這才從眸中緩緩透了出來。
他輕輕抱著薑念,嗓音幹澀:“朕失去了一個孩子,小家夥隻好生待了不到三個月,就沒了。”
薑念回抱住裴珺,柔聲寬慰:“皇上年輕,不必急於一時,換個想法,寧嬪能如此不當心,說明她也沒有做好成為母妃的準備。”
裴珺深吸一口氣,他突然覺得,自己懷中的女人,很像脆弱又堅韌的野草。
出身不高貴,天生就活在泥地裏,分明那麽脆弱,身軀嬌弱,一壓就倒,可偏偏又如此倔強,受了委屈也不肯掉一滴淚。
裴珺在想,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把薑念變成一朵嬌花。
她越是這樣,自己越是心疼。
這種感覺很奇妙,但絕對說不上好受,心髒是一陣陣的抽痛,悶悶的,找不到破口。
裴珺環著薑念的胳膊又微微收緊,似是無奈:“朕到底,該怎麽對你才算好。”
裴珺陪著薑念一直到天黑,還是薑念提醒他該去瞧瞧寧嬪,裴珺這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畢竟,今日最慘的人應當是寧嬪,裴珺身為皇上,也最該去關懷她。
自己要是讓裴珺陪她一整晚,指不定第二天大家又會怎麽看她。
裴珺一走,沉香憋了一下午的話,這才總算問出了口:“奴婢聽說了,寧嬪娘娘流產了,可小主為何會受傷?”
薑念歎了口氣,悠悠道:“說來話長,我今日算是被人陷害了。”
秋蘭立馬把今日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告知了沉香,沉香一聽,當即皺起眉頭,也覺得疑惑:“寧嬪娘娘好好的,為何要不惜用自己腹中的龍胎來陷害小主?”
蓮心被嚇的不輕,她沒想到薑念一整日沒有回秋水閣,竟是在外麵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蓮心也說:“小主和那個寧嬪娘娘,分明沒有絲毫瓜葛,這無緣無故的,她為何要陷害小主?”
這也是薑念一直在思索的事情,她提出了一種可能性:“會不會是,寧嬪肚子裏的孩子,本來就有問題,根本生不出來,這才要嫁禍給我?”
沉香搖搖頭:“好端端的,孩子怎麽會生不出來,除非這孩子,根本就不是靠正經的方法懷上的。”
“可是寧嬪的處境並不算艱難,她又年輕,何必這麽著急懷上一個生不下來的龍胎。”
薑念摸著自己的下巴,又把這個可能性推翻。
她突然又想起了純妃,今日,寧嬪在屋內,純妃在外頭急得掉眼淚,連皇後都說,兩人是好姐妹的關係。
為什麽,隻要提到寧嬪,一定會捎帶上純妃。
難道真的是兩人的關係好到不分你我了嗎?
薑念覺得根本不可能,在充滿算計的後宮裏,怎麽會有真正的姐妹情深。
更何況,兩人的關係,也隻是純妃一人積極地表現出很好的樣子來,寧嬪的態度始終不算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