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賜死
蕭答應哭了半晌,卻換不回裴珺哪怕一絲一毫的憐憫與心軟。
她總算是絕望了,無力地跪在裴珺麵前,聲音微弱:“嬪妾自知有罪,求皇上賜臣妾體麵的死法……饒恕嬪妾身邊的宮女……”
裴珺偏過了頭,淡淡地說:“賜毒酒一杯,你身邊的宮女,朕要看念念怎麽說。”
薑念扭頭看著悲痛欲絕的蕭答應,無奈歎氣。
一旁的綠綺被侍衛扣押著,聞言聲音淒厲地喊:“小主!您不必為奴婢求情,這件事奴婢也有錯……”
薑念看向蓮心,輕聲喚了她一聲。
蓮心忙應聲,有些不忍地看著薑念慘白的臉,她的眼角帶著淚花,忙抬起手抹了抹淚。
“娘娘要說什麽?”
“蓮心,本宮到底是不知道你究竟經曆了什麽,皇上把選擇的權力交給我,我再交給你,由你來決定,蕭答應身邊宮女的去留。”
蓮心一愣,有些意外薑念會讓她自己做選擇。
她扭頭看向狼狽的綠綺,半個時辰前,綠綺這張臉,還滿是陰狠毒辣,如今哭的不成腔調,差別倒是很大。
蓮心吸了吸鼻子,直接無視了綠綺那帶著哀求的眼神,幹脆道:“奴婢被抓來的時候,就是這個綠綺一直在勸蕭答應殺死奴婢,倘若娘娘不來,隻怕她就要尋機會下手了,哪裏有命站在這裏……”
綠綺瘋狂搖著頭:“不……不……,不是這樣的!”
“娘娘為了救奴婢受了這麽重的傷,奴婢憑什麽要原諒她們!所以奴婢懇求皇上也將綠綺賜死!”
裴珺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平日裏看起來天真活潑的宮女,性子倒不算軟和。
他看著薑念,薑念輕點了點頭,裴珺立馬道:“好,蕭答應謀害妃嬪,貼身宮女作為幫凶,兩人皆罪無可恕,各賜毒酒一杯。”
綠綺一聽這話,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隻能靠兩個侍衛強行拉扯著她,這才沒直接撲到地上。
蕭答應徹底沒了話,她低著頭,突然覺得,自己這是解脫了。
與其活在深宮中被人嘲笑、淩辱,日日低著頭做人,不如求一死,眼睛一閉,就再也沒有這些事了……
她也想不鬥,不去算計,不害人,可她終究還是被嫉妒蒙蔽了雙眼,從她對薑念產生了可怕的妒心時,事情便無可挽回了。
千言萬語都說不出來了,蕭答應眼神空洞,感官仿佛都在此刻喪失,她被侍衛帶下去時,頭努力轉向了綠綺的方向。
“對……不起……”
是她無能,讓綠綺跟了這樣沒用的主子。
是她無用,綠綺還偏偏如此忠心耿耿……
蓮韻宮的人都被侍衛帶下去了,跟著綠綺一同抓蓮心的那兩個宮女各自領了二十大板。
毒酒入喉,死亡寂靜無聲。
兩條生命就這樣消逝在了綠意盎然的行宮裏。
處置完了蕭答應,薑念躺在榻上,輕聲問:“皇上真的不想知道,為何蕭答應一定要殺了蓮心麽?”
裴珺道:“不過是什麽見不得人的詭計被蓮心碰巧撞破,朕不在意。”
說罷,他抬手摸了摸薑念冰涼的臉頰,疼惜道:“念念,朕帶你回你的甘泉宮。”
她現在躺的還是蕭答應的床榻,聞言勉強一笑:“好,隻是臣妾不敢動……”
她現在的臉蒼白如紙,像易碎的枯葉,裴珺抿了抿唇,道:“朕扶著你慢慢起來……已經準備好了軟轎,應忠讓他們進院子裏侯著了。”
隨後,裴珺的手掌仔細穩當地托著薑念單薄的背,另一條胳膊攬著她的腰,微微用力讓薑念坐了起來。
這隻是一個無比簡單的動作,過程卻極其緩慢,薑念起來時小口吸著氣,默默忍痛。
她不想再發出什麽痛呼聲,讓裴珺心疼。
薑念起身後,裴珺接過一旁太監準備的衣袍,輕輕籠罩了她的身子,扶著她走了出去。
回到了甘泉宮內,沉香等人扶著薑念下了軟轎去了寢殿。
現在有一個問題,薑念的肩膀被狠狠插了一刀,又在關節處,是一動都不能動。
她身上的衣物潮濕肮髒,幾個宮女隻能用剪刀一點點地把衣裳剪開,從薑念的身上褪離。
潮濕的布料離開肌膚之後,薑念呼出一口氣,被濕噠噠的布包裹軀體的感覺實在難受。
她淋了些雨,沉香打了兩盆熱水來,此時薑念也沒什麽好害羞的了,赤身**地坐在軟凳上,沉香沾了帕子,為她仔細擦著身子。
擦幹了身子,秋蘭又拿了一身幹淨的衣裙,有些為難地說:”娘娘,這衣服您似乎穿不了了……”
她的胳膊不能動,像這樣裁剪合適的裙子,不動一下胳膊是沒法穿的。
薑念苦笑一聲,說:“本宮記得當初有孕時,內務府做了好多件寬鬆的裙子,你瞧瞧這次有帶來嗎?”
秋蘭連忙翻箱倒櫃地去找,倒還真找到了一件,連忙拿過來為薑念小心翼翼地穿上了。
總算是收拾完了,沉香這才道:“娘娘,方才蓮心一直在殿外候著,她……”
薑念都不用聽蓮心講話,就知道她是愧疚了,無奈道:“讓她進來吧,本宮正好也有話要對她說。”
“是。”
沉香把寢殿的門打開,開口就喚:“蓮心,你進……”
站在門外的是裴珺。
沉香一愣,“呃……奴婢見過皇上。”
裴珺眼神看起來異常平靜,沉香偏了偏視線,發現蓮心正站在裴珺身後,瘋狂給她使眼色。
沉香:……
裴珺直接問:“給你家娘娘換好衣裳了?”
沉香忙點頭,隨後,裴珺直接越過她走了進去,並撂下一句話:“你們全都在外麵候著。”
殿門被關上了,薑念坐在凳子上,僵著身子沒動彈,就這麽看著裴珺一步一步慢慢朝她走來。
裴珺的眼神太平靜了,薑念心想。
他走到薑念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薑念的臉還很白,仰著頭正準備開口說話,裴珺突然俯下了身子,右手捏著她的下巴,左手按著她的後腦勺,吻就這樣又凶又急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