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別寵了,小宮女已經當皇後了

第295章 她是滿天白雪中的一抹絕色

永壽宮內,白雪落在院子裏站立的侍衛身上,沉香等人被集中關在了另一間房內,連同珩兒一起。

薑念的雙側臉頰被皇後按得很痛,裏麵的皮肉與牙齒相撞,破了皮流了血。

皇後的力氣很足,薑念慢慢失了力,最終,她微微張開了一條唇縫。

皇後見此機會,立馬把碗湊了上去,那黑漆漆的藥液就這樣半進半灑地入了薑念的嘴巴,劃過喉嚨,頓時猶如烈火灼燒。

她的嘴巴開始瘋狂分泌唾液,試圖稀釋這藥液,奈何沒有用處,嗓子裏好像含了辣椒,鑽心的熱與痛。

薑念的表情開始扭曲,最終這藥還是強行灌了兩三口,其餘的都灑在了地上。

“嘭”的一聲,碗被皇後摔在了地上,碎片迸濺而起。

薑念發出了幾聲痛苦的嘶啞的叫聲,兩個侍衛放開了她,她跌坐在地上,立馬伸出手指扣進嘴巴裏,試圖將藥吐出來。

皇後見狀,得意地說:“沒用的,你就算吐出來,這嗓子也費了!”

太後看著薑念倒在地上無力地扣著喉口,催促道:“東西都擺好了吧,還不快將她拖出去!”

“是!”

兩個侍衛再次死死抓著薑念的胳膊,粗魯地將她提了起來,就這樣步伐趔趄地出了屋子。

薑念發不出任何聲調來,喉嚨的灼燒感無時無刻地折磨著她,她在疼痛之中,勉強看見了院子裏的白雪,和立於白雪中的長條木凳。

她無力地倒在木凳上,甚至不需要兩個侍衛強行按住她的四肢。

肆虐的風裹挾著白雪毫不留情地拍打在她的臉上,她在風雪中艱難睜開雙眼,看清了奴才手中拿的又寬又厚的木板。

這樣厚重的木板,隻是自然滑落在人的身上,都是極痛的,更何況人用盡全力將其舉起,再狠狠落下。

她隻怕挨不到二十大板,就會被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再來十大板,她就會在無盡的疼痛中死去。

薑念就這樣趴在木凳上,胳膊無力地垂落,手觸到了地上的雪,冰冷刺骨。

溫熱的淚盈滿眼眶,緩緩落下時,又迅速變得冰涼。

太後和皇後在風中看著薑念,笑得猖狂,微微一抬手,奴才得到了示意,鉚足了勁抬起板子,隨後隻聽見板子劃破四周空氣的聲音,重重落在了薑念的腰臀處。

那一瞬間,薑念覺得自己像是被狠狠砸進了地裏,骨頭斷裂似的疼痛,皮肉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這世間所有的痛都在這一瞬集中而來,她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任何痛呼,呼吸停滯了數十秒。

裴珺,你此時在做什麽?

在宣明殿的你,有沒有一瞬的心慌?

你感受到了嗎?我就快死了......

第二大板劃破空氣即將落下時,永壽宮的朱紅大門終於被用力踹開。

裴珺剛剛把抬起的腿放下,隨後一眼就看見了風雪中的薑念。

他的瞳孔在這一瞬間緊縮,心跳也停了一瞬,僅存的理智被炸得支離破碎,臉色煞白,聲音破碎:

“念念——”

奴才一抬眼看到裴珺的那一瞬間,嚇得手中的木板脫離了雙手,倒在地上。

薑念渾身癱軟,就這樣從長凳上跌落,摔在地上,濺起一圈的雪花,長長的裙擺鋪在了白雪上。

她像是春日裏的蝴蝶,誤入冰冷的雪國,成了這漫天白雪中的一抹絕色。

太後和皇後皆被嚇得瑟縮,她們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驚懼。

裴珺怎麽來得如此之快?!

裴珺迅速跑了過去,雙膝狠狠磕在地麵上,倉皇又無措地把薑念抱在懷裏,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看不清薑念的臉,隻知道她現在的臉很白,比周圍的雪還要白,仿佛下一秒就要離他而去。

他從未如此用力地抱過薑念,恨不能將她的骨肉與自己的骨肉相融合。

裴珺顫抖著雙手,捏緊了薑念的雙臂,再開口時帶著細碎的顫音:“念念,地上冷,咱們起來,好不好......咱們起來好不好,啊?”

薑念無力地倒在裴珺的懷裏,感受著這熟悉的氣味與軀體,她盡量放鬆著緊蹙的眉頭,很想開口讓他不要哭。

可她說不了話。

裴珺的淚珠一顆一顆掉下,他終於看清了薑念的模樣,他發現薑念正認真看著自己,努力張著嘴巴,卻說不出一個字。

裴珺看清了她眼中的絕望,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再仔細去看她的嘴巴。

她的嘴裏似乎滲了些血,她說不了話,是被生生毒啞了嗎?

薑念的眼角滲出淚花,這一刻,裴珺腦海中的弦全部斷裂,他緊緊抱著薑念,心疼到無法呼吸。

“母後......母後,為什麽啊......為什麽我喜歡什麽你都不給,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裴珺一向淡漠,從未這樣絕望地喚過母後,像是奄奄一息的小獸,再無任何理智,隻是一遍遍心痛絕望地質問。

太後的身軀猛地一晃,裴珺的話就這樣狠狠打在她的身上,將她壓垮。

“為什麽!我是皇帝,也是你的兒子,為什麽從小到大都要這樣對我......薑念又有何錯!我甘願承受一切......隻因我是帝王......可薑念何錯啊?”

“皇帝,哀家......”

他沒有得到過母愛,自從自己的母後離世。

他是帝王,因此喜歡什麽都需克製,他淡漠了一輩子,清醒了一輩子,隻愛上了一個女人,為什麽所有人都要他放手?

裴珺的眼淚既落在了雪地中,又落在了太後的心裏。

她傴僂的身軀遏製不住地顫抖,裴珺那一聲聲絕望的母後,讓她的靈魂變成了一團煙霧,再也承托不起她這個人來。

薑念隻覺得自己的腰臀處很痛很痛,就算此時在她最愛的人的懷中,這樣的痛苦也不能緩解分毫。

她伸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嚨處,淚無力地垂落。

迷迷糊糊之間,裴珺聲聲泣血的控訴與那許久不曾出現的冰冷機械音交雜在了一起。

“檢測到憐憫值加二十,已達一百積分,心動值、憐憫值均滿,達到滿值後,可實現宿主一項在允許範圍內的心願。”

隨後,薑念感受到自己的身軀被裴珺抱了起來,離開了地麵。

她閉上雙眼,在腦海中與係統說出了她的心願。

裴珺抱著她快步進了屋內,紅著眼眶問:“你們給她灌了什麽?”

皇後支支吾吾了半晌,沒敢講話。

這啞藥喝下去了,可是無藥可醫的。

本來她就打算今日讓薑念去死,這藥的毒性自然也無所謂烈與不烈了。

裴珺看到皇後的反應,心中那一點微弱的希望迅速熄滅。

薑念被他輕輕放在榻上,她看著裴珺,突然抬手握住了裴珺冰冷的手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開口講話:“皇上,不要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