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當年的真相
今夜月明星稀，秋風帶著縷縷寒意，聽雨閣地處偏避，加之荒廢多年，越是靠近越是有股撲麵而來的陰氣。
薑顏心中擔憂靜夜的下落對此異樣自然沒有放在心中。她剛推開大門，寂靜的大殿之內傳來清晰的鐵鏈相互碰撞之聲。
一陣陰風吹來胳膊上不由地起滿雞皮疙瘩，這地方果然怪異。她一個死過一次的人，自然不會被嚇到。
薑顏大著步子走進去，聽雨閣不愧是荒廢多年，雜草叢生，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難道是她猜測錯了嗎？可大長公主為何要將一把匕首送到鬧鬼的聽雨閣？
她可不相信大長公主會這麽閑。
薑顏提著燈籠順著小道朝著聽雨閣的主臥走去。
忽然草叢裏猛地抖動一下，薑顏精神高度緊張地望過去，盒中的匕首被她緊握。
就在她小心靠近是，草叢裏突然竄出一隻夜貓。
薑顏見狀不由地鬆了一口氣，一隻野貓而已，她這是被菡萏的話給影響了。薑顏無奈笑了笑收起匕首轉身準備朝著主臥去。
可她剛踏出去一步，猛地停下，當初因為狸貓一事，太後震怒下令宮中不得出現狸貓。
那剛剛那隻貓從何而來？
薑顏想到這提著燈籠回頭望去，野貓腳上纏著一條帶血的布條，一雙碧綠色的眼睛裏帶著些許恐懼，脊背勾起，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
野貓腳上的布條似乎寫著字，盡管在夜色裏，薑顏的視線依舊看得清楚。
那字她一眼便認出，是夏隸。
靜夜！
薑顏此刻無比肯定靜夜就在聽雨閣，眼下她必須盡快找到靜夜的下落，大長公主將人安排在這裏，周圍恐怕會有看守之人。
她從懷裏拿出一塊糕點丟在野貓的麵前，哄著野貓讓它帶路。野貓倒也通靈性，帶著薑顏停在後院一出破屋內。
鐵鏈掙紮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薑顏可以完全肯定屋內必定有人，她握緊手中的匕首，小心地戳開窗戶紙，透過縫隙朝著屋內望去。
月色下屋內的情況昏暗無比，但通過聲音傳來的方向判斷過去。
她清晰地看到一個人影雙手雙腳被鐵鏈，濃鬱的血腥味，讓薑顏的腦子一下子清醒起來。
她也顧不得許多，用匕首撬開大門，“靜夜！”
火折子點亮的一瞬間，她清晰地看到對方身軀的抖動。
“又換了一種方式嗎？”
那冰冷的聲音盡管和從前的溫婉不同但她還是聽了出來。
“靜夜，是我。”薑顏腳下踉蹌，快步衝上前，“靜夜你看看我。”
燈火照亮的那一刻，手中的火折子摔落在地，她眼中是不可置信，更是悲痛與憤恨。
“靜夜，到底是誰對你動刑。”薑顏的聲音哽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靜夜，你的眼睛——”
她說不出話，伸出的手止不住地顫抖，雙眼被刺瞎，從前漂亮的臉蛋上布滿嚇人的刀疤，新舊相互交錯，血漬浸透那淺色的衣衫，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手腳上的指甲被拔去，蟲子聞著血腥味縈繞在周圍。
“裝模作樣。”靜夜聲音虛弱裏帶著反抗。
薑顏遲遲不願意相信，曾經那般美好的人，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她眼前，她撲上前，用匕首狠狠地看著她手上的鎖鏈。
“當年如是頑皮，風箏掛在樹上，她非不聽你的勸告，執意要上樹，結果不下心從樹上摔下來，你為了接住她，手臂都摔斷，肩膀上還留下疤。
當初傷好以後你怕如是愧疚，才讓人在你傷口處紋上梨花。”
薑顏的聲音裏帶著哽咽，她根本不看直視靜夜，隻拚命地砍著她身上的鐵鏈想要帶她離開。
靜夜神情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開口，“皇後娘娘真的是你嗎？”
她的聲音裏帶著顫抖。
“是。”
一個是字，瞬間讓處於緊繃中的靜夜放聲哭出，她整個人倒在薑顏的懷裏。
她不敢哭的大聲，隻能克製而壓抑，她日日夜夜反複受到覃瑄的折磨，她想過一死了之，可覃瑄根本不讓她死。
無盡地折磨裏讓她生不如死。
“皇後娘娘，靜夜以為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你了。”
薑顏根本不敢抱著她，生怕手中的力道觸碰到她的傷口。
“別害怕，我帶你離開這裏。”薑顏的力道太小了，就算她再怎麽用力，一個人根本無法解開鐵鏈，她必須找人來。
“靜夜等我回來。”
薑顏起身要離開時，靜夜猛地拽住薑顏的手，“皇後娘娘，靜夜有話要和你說。”
“當年褚軍攻入皇城前，您讓我和如是帶著信件離開皇城，一路西行，去找覃軍，希望覃軍能出手……”
“別說了！”薑顏的手不由地緊縮，話語裏帶著殺意。當年褚軍圍困洛邑，破城指日可待。
北上的大軍調回根本來不及，當時她隻能向最近的覃軍求援。
薑顏知道夏國覆滅已經是沒有轉圜餘地，但洛邑三城的百姓，她定要竭盡全力護住。
褚軍大將白岩弑殺如命，一但他先入城，對於大夏的百姓而言便是滅頂之災。
所以她才會讓靜夜和如是帶著她的手書已經城中密道，希望覃軍先入關。
靜夜與如是相伴她多年，若覃軍不能及時趕回來，她也希望此番讓她們先行離開，能夠活下來。
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覃行知竟然能絲毫不顧及她們之間的情誼，聯合褚軍一同攻入皇城。
入城之後燒殺搶掠，肆意屠殺百姓，更是下旨沒她滿門。
“皇後娘娘，當年是我和如是辜負你的期待，我們沒能將信件交到覃國皇帝手上。”
“這怎麽可能?”
“當年我與如是出城之後遇到褚軍，被迫分開逃竄，我帶著信件找到覃軍李將軍的營帳時，覃國皇帝正被羌柔絆住腳。
當時營帳之中有位女子，李將軍聽命於她。當初我一直以為是負傷昏迷沒能將信件傳送到覃國皇帝手中才導致褚軍入城，百姓遭殃。
知道一年前不知為何傳言傳世之玉在我們手中。
我被大長公主帶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那營帳之中的女子是大長公主。
是她故意為之聯合褚軍，趁我昏迷從我身上拿走信件，並命令李峰屠殺薑氏。”
“你——說什麽？”薑顏一瞬間呆愣住，靜夜的消息，讓她難以思考。
當年屠殺全族之時，她就在現場，如果李峰屠殺薑氏的命令不是覃行知下令，而是覃瑄。
那她簡直太可笑了……